曹老大说过,守过十日,即便是丢了酸枣城也无妨。太阳当空,已经到了午时,这第十日已然过去了大半儿,看来这一桩儿差使儿马上就能交卸了。就这样想着想着,王校尉腹中的酒虫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在经历了若干次的思想斗争之后,王校尉终于下定了决心。
管他娘的!开喝!顷刻之间,烧鹅、猪肩、大鱼大肉一股脑儿都端上来了,王校尉抱着酒坛子放开劲儿喝了起来。由于并州军的封锁,好酒价值极高,王校尉喝不起,他喝的都是未经蒸馏过滤的米酒,用细纱筛过,滤去浮沫才能饮用。王校尉大开酒戒,一连喝了十余坛。
左右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颇有些惶恐,差使尚未交卸,校尉大人如此牛饮,这可怎生是好?若是误了曹兖州的大事儿,我等项上即便有九颗脑袋,也不够他老人家砍的!有心想上前劝阻,可是看着王校尉那一双比见了亲娘还亲的醉眼,一个个登时就我萎了。随他去吧!
就这样一顿牛饮,眼看过去了小半个时辰,王校尉终于过足了酒瘾,抓起一只烧鹅大啃起来。他的面前,整整齐齐放满了十八个酒坛子,虽然本朝的酒坛子份量儿极小,可是这十八坛酒看上去也甚是吓人。未经过滤的清酒后劲儿极大,烧鹅刚啃了半只,校尉大人便酒意上涌了。“我醉欲眠??????唔??????”他酣然入睡了,嘴里还咬着半只烧鹅。
正当他在梦中和美丽的仙女儿相会之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左右的大喊大叫。“校尉大人!校尉大人!不好了!城外的鸿翎急使前来传令,说是袁大将军到了!”梦中刚刚摸到仙女儿饱满的胸部,突然被人打断,校尉大人终于出离愤怒了。
“他奶奶个熊!是哪一个袁大将军?哪里来的鸟人,竟敢搅了爷爷的春梦?”王校尉睁开一双醉眼,怒目而视道、此时此刻,他的眼前朦朦胧胧,看什么似乎都是双数儿。“噫!乖乖隆的咚!你他娘的怎么长了两个脑袋?嘻嘻嘻嘻嘻嘻嘻嘻??????”王校尉大笑了、
“是袁绍袁本初,天子亲封的大将军!”左右被校尉大人的话儿气得几乎噎死,翻了一个白眼儿之后,立刻便反唇相讥了。一听这话儿,王校尉的酒立刻就醒了一多半儿,他一个高儿从榻上蹦起来,在左右的帮助下胡乱穿上衣服盔甲,一溜歪斜出了县衙直奔城楼而来。
待到登上城头,王校尉的酒意又散了些,这一回,双眼看人终于不再是双数儿了。他静下心来,将脑中的残存的晕眩尽力逼退,这才睁开双眼,向城头之下望去。“呔!城头之上可是校尉王英?某便是袁大将军麾下的鸿翎急使,特来传令!命令你部携带粮草辎重,火速出城!为冀州军补给粮草、甲仗、军资!限时半个时辰,若是失期,族灭你的三族!”或许是等得有些久了,城头之下的鸿翎急使的火气颇旺,张弓搭箭,将那一纸文书射上城头!
只听得噗地一声儿,那一支铁箭正钉在城楼的木柱子上,鸿翎急使转身拍马而去了。
王校尉连忙命人将那一纸文书取来,在左右的帮助之下,一目十行看完,的确是袁绍袁本初的花押儿,金牌令箭俱在。“唉!传我的将令,全军携带粮草、甲仗、军资,立即出城!”王校尉长叹一声,立刻就做出了措置。袁大将军此番前来,定然是凯旋而归,谁敢惹他?
又是一阵儿手忙脚乱,足足忙活了小半个时辰,眼看就到未时了,就在众人望穿秋水之际,只听得正西方一阵人喊马嘶,黄尘滚滚,铺天盖地而来。王校尉是老于行伍之人,他老人家在手搭凉棚,闪目观瞧,只见滚滚黄尘之中,一杆袁字大旗迎风招展,只是有些破旧。
“袁大将军来了!立刻整肃军容,摆队相迎!”校尉大人右手一挥,打马站在了最前面。
前番酒醉之际,怠慢了鸿翎急使,这一番定要多下功夫儿,好生敷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