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就开始措置府中家务!”貂蝉心里悬着的那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你等俩人,带十二个小厮侍女,专门负责两位神医的起居饮食,不得稍有懈怠!”“诺!”“你等四人,负责府中的往来书信,鹰信联络,速速发出鹰信,让在外地的亲戚前来奔丧。”“诺!”“你等四人,立即快马加鞭前往宛城,将司徒公一家人的尸首运来洛阳城。”“诺!”“你等八人,负责府中的治丧事宜!”“诺!”“你等四人,负责负责收受礼物,分别归档。”“诺!”“你等四人,负责附中的饮食!”“诺!”“你等四人,负责府中的衣物细软!”“诺!”
???????
就这样一边吩咐,一边有随身的侍女一一记录在册,以为日后赏罚的依据,不消一刻钟,一切便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了。数十个执事轰然一声应诺,一一领命而去,各司其职,带领手下的小厮使女,顷刻之间便忙碌起来了,方才的乱纷纷一团乱麻的局面,竟然再也不见了。
“貂蝉,初掌印把子,想不到你竟然措置得如此井井有条,真乃宰相之才呀!”玲珑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貂蝉,伸出了莹白如玉的大拇指。“还不是和你未来的婆婆学的?她在前面做,我在后面仔细看,一来二去就学会了。”貂蝉捂住嘴打了一个哈欠,有些疲乏地说道。
“是吗?”玲珑眨了眨眼睛问道。“慢慢学吧,你婆婆的本事儿大着呢!”貂蝉答道。
几乎就在貂蝉在大堂之上措置家务的同时,在府邸深处的一处密室之中,老王述和王隗父子二人一躺一坐,正在说着什么。老王述原本斑白的头发,在刹那之间,已经全白了。他躺在一堆锦褥之上,胸膛剧烈地起复着,好像每说一句话儿,都耗尽了他全身的气力一般。
王隗的情况要好一些儿,他斜倚在一堆枕褥之上,竭力使自己抗拒着不断袭来的困意。他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一日之内,噩耗接连不断地传来,三弟王允阖家罹难,再加上自己的大儿子生死不知,老父和自己的身体又是如此,他已经意识到了,王家的大难来了。
“隗儿,我快要死了,撑不住喽!”老王述艰难的呼吸着。“父亲,您何出此言?您老人家尽管放心调养,定会平安无事的。”王隗嘴里说着这些没什么营养的话儿,敷衍着老父。说句实话儿,这些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可是,不敷衍又能如何?他实在是心力交瘁了。
“竖子!这是什么时候儿?正是王家紧关节要的关头儿!走好了,太原王氏还能持续千年,走不好,就要和洛阳城内那一百六十八家世家大族一样儿,统统都要让人家嘁哩喀喳砍了脑袋瓜儿呀!我完了,你也撑不了多久了,记住我一句话,家主绝对不能让王凌来做!”
老王述用枯瘦的右手捶着床榻,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让王凌来做,该让谁来做呢?”一听这话儿,王隗立刻就睁大了双眼。“最好是王翰,其次,王晋也行,实在不成,便是王晨也行!王凌的性子倨傲,就好似子师一般,王家已经出了一个王子师,再也不能出第二个喽!若是子师的性子绵软一些,不那么尖刻峻急,还能有十年的时间,我就能瞑目喽!”
说到这里,老王述喘了一阵儿粗气,这才继续说道。“你记住我的一句话,用心去记,莫要用文字,然后把这句话告诉下一任家主。隐忍,像沙漠中的鬣狗一样隐忍,这样,才能活得长一些。至少,在你还没有能力掌控!大局之时,一定要隐忍!记住,忍辱偷生,胜过像英雄一般壮烈牺牲!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豪杰是死在不够隐忍之上?切记!切记!”
“父亲,我记住了!”王隗在心中默念了几遍,确认每一个字儿都记住了,这才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