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大汉的天下,就是世家大族的天下,没有世家大族的支持,即便是贵为天子,也难以号令天下。若是此刻你和李傕、郭汜合流,能逃得过大司马的追杀吗?即便是逃得过,又能逃得过天下世家大族的追杀吗?李傕、郭汜已经完了!将军切莫要为他人火中取栗,背上不忠不义之名,令后世子孙都抬不起头来。唯今之计,打出旗号,北上讨伐李傕、郭汜!”
“诚如君言!我张济虽然出身草莽,却做不下如此人神共愤之事!”张济拍案而起了。
“启禀两位老大,前面就是育阳县了。适才收到张老大发来的鹰信,他要在育阳县城北门摆队迎接我们。他军中的粮草军资甚多,足以支持半月之久。”李傕的外甥胡封骑在一匹乌桓马上,恭恭敬敬地叉手说道。“唔???甚好!还是张兄弟算得精呀!哈哈哈!传令全军,暂且下马歇息,歇息片刻之后,我等一起进城!”李傕满脸笑容地说道。方才在宛城之中,他刚刚受用了四个处女,然后即刻上马驱驰百余里,正觉得有些疲惫,正巴不得歇息一下。
“且慢!”李傕的话音方落儿,只听得身后一人大声喝道。李傕皱着眉头,转过身儿一看,原来是郭汜。“胡封,你鹰信给张济,让他出城迎接!全军下马歇息,战马不许卸鞍,手也不许离开马缰。一旦有事儿,可以立即上马杀敌!”郭汜眼珠儿一转,一挥右臂说道。
“这个??????俺郭老大说得办!”李傕沉吟片刻,挥挥手说道。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张济的麾下还有两万多郡兵,来自南阳郡的有四五千,万一有人趁机作乱怎么办?虽然对郭汜截住他的话头儿,取消了他的命令颇有微词,可是这是小事儿一桩,何必伤了和气?
一刻钟之后,渔阳城的北门轰然洞开,可是却没有一兵一卒出城,就连城头之上,也是空无一人。看到这个景象儿,连人带马到处都是大包小裹儿的西凉军不由得都有些狐疑了,他们从地上站起来,跳上马背,三三两两地议论起来了。“这是咋回事儿?”“张老大呢?”
就在众人狐疑之时,只听得一声号炮,育阳城头立起了数百杆旌旗,城头之上,一员大将顶盔掼甲,按剑而立,正是张济。“兀那李傕、郭汜!尔等纵兵谋反,奸淫烧杀,使得宛城成为一片白地!南阳大族百家就此灰飞烟灭!如此天怒人怨之事,我张济岂能饶你?”
“传令!大开城门,全军出击,砍下李傕、郭汜的项上人头!”张济右手前指,戟指大骂道。张济话音方落儿,只听得砰砰砰三声号炮儿,前后左右烟尘滚滚,大队步骑从四边八方杀将出来!“冲呀!”“杀呀!”“莫要走了李傕、郭汜!”“为宛城的父老乡亲们报仇!”
李傕、郭汜、樊稠麾下的两万多马匪沙盗们从黎明开始,攻城、烧杀奸淫,一直忙乎了大半天儿,仅仅休息了小半个时辰,便又带着大包小裹儿和抢掠而来的女子车辆南下了。一路走来,早就走得脚软筋麻,一见有数万军马杀出,立刻就惊慌失措了。他们在宛城之中奸淫烧杀,为的不过是金箔子女,一旦腰包儿鼓起来了,就不愿意去拼死搏杀了。一见形势不好,立刻抛下女子车辆,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儿,瞅准一个方向,脚底板儿抹油溜之乎也了。
唯有李傕、郭汜、樊稠三人的数千亲军没有溃散,抽出兵器,保着三人四处冲杀。眼见得越打人越少,张济麾下的郡兵们却拼死力战,李傕在马上放眼四望,只见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张济麾下的步骑,不由得慨然叹道:“想我李傕纵横天下数年,不想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说罢,他镗啷啷抽出腰间的百炼精钢环首刀,就要自刎而死。就在这紧关节要的当口儿,一只手臂紧紧的握住了他的右手,李傕定睛一看,竟然是樊稠。“李老大,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麾下打不散的子弟兵还在,随我来,我们走!”樊稠满脸大汗的说道。“往哪里走呀?到处都是张济的军马,走不出去了!”李傕满脸沮丧地说道。樊稠拼死搭救,他还是很感激的。
“往那里!东北方向,郭汜就在那里,快要冲出去了!”樊稠伸手一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