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残存的曹军完全无视漫天的藤牌木屑和层层叠叠的尸首,仍然发疯一般喊着号子拉动绳索。耗门内侧,两条甬道之上,早已是尸山血海了,两千陌刀军休息了片刻之后,不得不再次上场了。“斩!”“收!”“斩!”伴随着军侯冷峻悠长的军令,如山的陌刀一次次劈下,将狂奔而来的曹军步卒们一次又一次劈成两半儿!可是,后面的曹军仍然潮水一般涌上前来!
“唉!洛阳城中满打满算不过四万军马,军队太少了!战况如此惨烈,若不是千钧一发之际,洛阳城中的数十万青壮绝对不能上战场,否则,就是赤裸裸的屠杀!此时此刻,要是再有一支兵就好了!哪怕是三千五千也好!”朱儁朱公伟长叹一声,满头满脸都是遗憾。
“他娘的!糟了!昭懿夫人竟然首先发动了!传令!点起火把,立刻进攻!”就在洛阳城中燃起熊熊大火之时,偃师城外,曹军的大营以东两三里的地方儿。司隶都督成廉镗啷啷抽出了腰间的百炼精钢环首刀,大声吼道。“诺!”他的身后,两万八千步骑轰然一声应道。
昭懿夫人严嫣制定的诱敌之计,自然不能瞒着身为司隶都督的成廉,双方只是通了两次鹰信,就敲定了所有的细节。洛阳城内兵力空虚,若是循规蹈矩来打,定然是打不过曹孟德的七万大军的。无奈之下,也只好兵行险招儿了。成廉嘬了半天牙花子,这才不得不同意了严嫣的计划。在他看来,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儿,虽然凶险极大,可是除此之外,并无良策。
成廉的麾下,有两万步卒,一万骑兵,在偃师城里,他只放了两千步卒,实在是胆大包天。由此可见,吕家军实在是胆大妄为者的天堂,从吕布到严嫣,从侯成到成廉,个顶个儿都是赤裸裸的赌徒。这还没有算巩县城里的鲁肃鲁子敬,这个黑厮也是一个捅破天的狂徒!
“冲呀!”“杀呀!”“踏破曹营,断了曹孟德的后路!”随着成廉的一声令下,两万八千吕家军大喝一声,马蹄哒哒,脚步咚咚,径直向两三里外的曹军大营冲去。两三里的路儿,纵马飞驰,转瞬可到。还没等正在昏睡的曹军哨兵醒过来,一万并州骑兵已经到了眼前。
“放火!他奶奶的给老子都烧干净!”成廉张弓搭箭,亲手射出了第一支火箭!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一万并州骑兵点燃了手中的火箭,张弓搭箭,在纵马飞驰之中,将手中的几支火箭依次射出。刹那之间,数万支火箭如同流星一般,铺天盖地而来,落入了曹军的牛皮军帐之中!时逢仲冬,天干物燥,一点星星之火,刹那之间,就化作了燎原大火!
“不好了!走水了!”“快救火呀!”一日一夜之内奔驰了数千里的曹军,浑身就跟散架了一般,正在军帐之中酣然入睡。突然之间,闻到了一股子焦糊味儿,那些觉轻的心知不好,立刻翻身而起。刚刚睁开双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牛皮大帐燃起了熊熊大火,大骇之下,立刻就扯开了嗓子大声吼叫起来了。凄厉的喊声立刻惊醒了更多的人,众人纷纷拎起武器跑出帐篷,全然不顾浑身未着寸缕。那些还在沉沉入睡的曹军步卒,立刻就被压在了军帐之下。
那些慌慌张张跑出牛皮军帐的曹军步卒立刻就成了并州骑兵的猎物,并州骑兵们张弓搭箭,射出漫天的箭矢,将这些曹军步卒一一射倒。那些射完了手中箭矢的骑兵抽出了长矛和马槊,催动战马,将着火的帐幕、牛皮等什物一一挑飞,扔向那些火势较小的军帐。
只过了百余息,偌大的曹军大营就被熊熊大火吞没了,曹军步卒们惊慌失措地四处乱跑,寻找着一线生机。并州骑兵们纵马退出了曹军大营,用弓矢不断射杀着想要聚成团儿的曹军步卒,将他们驱散,迫使他们加入溃卒的行列。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并州军步卒及时赶到了。“围住曹军大营!斩杀漏网之鱼,不要俘虏!”成廉拎着一杆马槊大声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