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觉得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下意识地向下一看,自己的两只小腿已经被一柄锐利的长刀削断了。他不由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随着他倒地的,还有被劈成两半儿的硕大盾牌!就在黄巾刀牌手倒地的同时,还有百余人一齐倒地。
“举刀!”“劈!”一个身躯壮硕的军官手里挥舞着一把细长锋利的大砍刀,冷冷地下着命令。随着悠扬的命令声,一百柄陌刀用力劈下,一百个黄巾青壮被从头到脚劈成了两半儿,在他们失去意识之前,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两排身披重甲的彪形大汉,正从血泊中走来。
“举刀!”“劈!”带队屯长的声音冷峻悠扬,随着他的命令,一百陌刀军迈着整齐的步子,大步向前走来,每走一步,便有一百人被劈成两段。“射箭!射死他们!”吴霸双眸中冒着熊熊的怒火,大声喝到。弓矢,尤其是强弓硬弩,是本朝管控最严的战略物资,除非富商大贾,等闲是弄不到的。吴霸的军中,只有一千多弓弩手,平日里动当作宝贝一样供着,生怕损失大了受不了。如今战局危急,他也顾不得了,好歹先把这伙儿汉军拦住再说。
“弓弩手!放箭!”随着一声大喝,在西城上的两百多黄巾弓弩手一起张弓搭箭,箭矢雨点一般向着一百陌刀军激射而来。嗖嗖嗖!嗖嗖嗖!当当当!当当当!一百陌刀军不闪不躲,仍然迈着整齐的步伐向黄巾青壮们逼来,任由雨点般的箭矢落到他们身上。说来也怪,雨点般的箭矢竟然没有一支足以破甲,大多数都被山文字甲滑开了,少数软软地挂在甲上。
“噫!难道这些人都是刀枪不入的魔鬼不成?”黄巾青壮中终于有人惊呼了。“举刀!”“劈!”带队屯长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了,一百柄陌刀再次举起,再次劈下,一百个人又被从头到脚一劈两半儿。“兄弟们,黄巾撑不住了!赶快放箭呀!”一个百战老卒大吼一声,拉开了手中的强弩,仰天呈四十五度角。“放箭!”一阵密集的箭雨飞出。
汉军的战斗意志绝对比不上黄巾,可是有一样儿,装备极其精良,手中的弓弩都是强弓,在这方面儿,大司马是最舍得花钱儿的。一阵箭雨倾泻而出,犹如瓢泼大雨,登时便射倒了一大片黄巾。前有陌刀,后有强弓硬弩,这次轮到黄巾青壮们被打懵了,他们潮水一般退了下去。箭矢射不透,自己身上的轻甲又扛不住对方锐利的斩马刀,不退便是送死。
正在这时,元氏县城的西南角响起了一阵阵惊呼。王凌站在高处,用千里眼仔细观察,只见西南角儿的汉军潮水一般散开,露出了三辆装在车子上的床弩。郡丞大人身披重甲――就是陌刀军身上穿的那一种武装到牙齿的重甲――意气洋洋地立在车旁,手里拿着一柄木槌。
“黄巾孙子们!来看看爷爷我给你们准备的大家伙儿!包你们夜里满意!”话一说完,郡丞大人手中的小木锤儿一敲机栝,一箭七矢的床弩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七支箭矢蓦然间激射而出了。两尺长的铁矢发出凄厉的呼啸,直直地射进了黄巾精壮们中间,立刻溅起一大片血雨。七支箭矢,每支箭矢就像串糖葫芦儿一般,上面都串着三五个人,疾冲而来。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就像风吹稻浪一般,带倒了千余人,黄巾阵中顿时便乱成了一团。
“放箭!”随着郡丞大人的小木锤儿一次次的敲击,三张床弩循环往复,将数百黄巾青壮射成了马蜂窝。这一轮床弩近距离攻击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黄巾青壮们终于崩溃了,他们潮水一般涌向西城墙上的长梯,嘴里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呼,像猴子一般沿着长梯滑了下去。看着自己部属落荒而逃的样子,吴霸长叹了一口气,扭腰,抬腿,一个漂亮的空翻,双手在城墙上一搭儿,大鸟儿一般落在了城下。“狗官,你等着,我吴霸会回来的!”
不过数十息的功夫儿,数千黄巾青壮儿跑了个一干二净儿,就在这无边儿的寂静之中,残存的数千郡兵突然爆发出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我们打胜了!”开始是几个人,后来是数百人,接着是数千人,后来便是全城的军民百姓们一齐欢呼了。“我们打胜了!”
王凌缓缓地蹲下来,躺在血泊之中,若是没有祖父压箱底儿的一百副陌刀军装备,明年的今日,便是他老人家的忌日了。他奶奶个熊,姜还是老的辣呀!“他奶奶个熊!王使君,今日老子可是杀过瘾了!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郡丞大人像个老兵痞一般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