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站在藤牌手后面,长出了一口气,松了松有些痉挛的右手。不过一刻钟的激战,他就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凄厉一般,胸口儿和全身都空空荡荡的,好似虚脱了一般。正在这时,他听到了那一声怒吼,也看到了飞奔而来的黄巾渠帅,两个人的目光有如实质办对视了一下,顿时激起了一阵火花儿。仅仅是百分之一个刹那,两个人都明白了,对方就是大人物儿!
“弓弩手!射击,挡住他们!”一个军侯大声吼了起来,他距离王凌只有数十步,可是身经百战的他立刻便意识到了危险。那个飞驰而来的彪形大汉身上有一股浓浓的杀气,只有杀了百余人之后,才会有这样浓重的杀气!若是让他冲到王使君身边儿,后果不堪设想!
“弓弩手!三连击,放箭!”随着带队屯长的悠长命令,嗖嗖嗖!嗖嗖嗖!百余支雕翎箭激射而出了,目标正是狂奔而来,正在众人头顶的百余黄巾死士。与此同时,那个军侯和王凌左右的五六个亲兵一拥而上,将王凌一把抱住,连拖带拽地拖到了数十步外。“不要管我!我是常山国相!我要身临前线,流尽最后一滴血!”王凌大声吼着,拳打脚踢着,可是左右的亲兵死死地抱住他就是不放手,直到退到了元氏县城的西北角儿,这才停住了脚步。
王凌抬眼望去,看向自己刚才所处之地,立刻便住口了。那个黄巾渠帅手中的开山刀正舞得和雪花儿一般,将周身护得结结实实,还留在原地的七八个亲兵已经被他砍翻在地,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身子却软软地向下瘫去。若不是五六个亲兵拼死将他拉回来,此时此刻,王使君已经是一具身首分离的死尸了。王凌抱歉地看了几个亲兵一眼,暗自咂舌不已。
“弓弩手!换强弓硬弩,三连击!放箭!”带队的屯长早已率领着自己的部下后对了数十步,挡在了王凌的身前。他的周围已经聚集了两百多弓弩手,这两百多弓弩手前面是三四百刀牌手和长枪手,无论如何,在西城之上,汉军终于有了一条看上去很稳固的战线。
嗖嗖嗖!嗖嗖嗖!数百支箭矢连环射击,径直得落进西城上的黄巾中间儿。“哎吆!”“啊??????”“狗日的官军偷袭!”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片喊声,刹那之间,黄巾青壮们顿时有数百人中箭,他们身上的皮甲在汉军的强弓硬弩面前,就像纸糊的一般脆弱。“随我来!”黄巾渠帅手握着开山刀,舞成了一团雪花儿,向汉军的军阵急冲而来!
“刀牌手,守住阵线,不要管后面!神射手,瞄准那个黄巾渠帅,射死他!”一看黄巾渠帅如此生猛,王凌心中不由得开始打起了小鼓儿,难道我王凌今日真的要丧命在此吗?可是,多年的宦海经历,终于使他的理智战胜了感情,他不待任何感情色彩地下了命令。
“诺!”周围响起一片应诺声,如此危急时刻,王使君还能如此冷静措置,众人心中立刻便都有底儿了。刹那之间,箭如飞蝗,有如一片黑云,不停地落在了黄巾之中,黄巾青壮立刻便倒下了一片又一片。他们终于赶到恐惧了,开始急速地向城墙边儿上移动,有数十人慌不择路地沿着长梯下城了。黄巾再凶悍,也是活生生的人,缺乏箭矢的他们也不想做无谓的牺牲。“挺住!莫要做胆小鬼!”“渠帅马上就要成功了!”黄巾头目们大声吼道。
黄巾渠帅挟带风雷,和数十个死士舞起一片刀光,看到了数十个汉军,径直冲进了汉军的军阵之中,现在他距离王凌只有三十步了。可是,他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嗖!嗖嗖!嗖嗖嗖!汉军神射手拉动弓弦儿的声音和羽箭破空的声音同时响起,黄巾渠帅身后的百余死士顿时倒下了一片。向他们放箭的弓弩手并不多,只有十几个,可是箭箭咬肉,还都是脖颈、胸膛这样的关键部位。在刹那之间,他们每个人都发出了五支箭矢,立刻便锁定了战局。
耳边听着呼啸的箭矢破空声,黄巾渠帅手中的开山刀舞地更急了,他砍瓜切菜般又砍倒了七八个汉军刀牌手和长枪手。只听得一阵梆子响,十几支羽箭向他激射而来!在数十步外发射强弩,箭矢转瞬便到,黄巾渠帅的脸上身上立刻便见汗了。坏了!老子今日这是要挂!
唉!吴霸呀吴霸,你为何如此贪功,以至于死在乱箭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