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这一天,经过了数月的等待之后,贵霜帝国的军队终于进入了西域。就在这一天,大汉与贵霜帝国的大战便正式拉开了帷幕。北山(天山)以北的商道上,一支将近两万人的骑兵部队正在缓缓西行,这里面包含了一千多工匠,一千多医匠,还有六千辎重兵。
并州军的编制,是两千人一部,这一万两千战兵,便分为六部,其中五部由曹性、郝萌、高翰、成逊、宋谦五人分别统率,两千人是吕征的亲兵。素来诙谐机灵的贾玑做了吕征的长史,老桑杰则荣登天雄将军司马的高位。如此措置,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嘛。以两万人远征万里,印把子和枪杆子一定要紧紧抓在自己人手中!
将近两万人的骑兵部队,却有着八九万匹战马,就连拉着轻便马车的马匹,都是按时更换,以防过于劳累,实在是太奢侈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全军驮马化!我的兵少,就要在高速运动中消灭敌人!” 这便是吕征的唯一要求,康侯爷嘬了半天牙花子,终于同意了。
进出西域的道路有两条,以北山为界,吕征走的是北路,原因很简单,北路难行,他判断贵霜帝国皇帝韦苏提婆一世会走南路。“他走南路,我便走北路,一路向西,先收拾乌孙,降伏大小昆莫,接着便是大宛、康居,沿途沿途征兵,以战养战,一路打到贵霜去,给他来个开膛破肚大开花儿!”面对着康曼提、徐荣、王翰、黄忠四人,吕征豪迈地拍了胸脯儿。
“好!虎父无犬子,不愧是大司马的儿子!来,吕征,请满饮这一杯庆功酒!”康曼提满脸惊喜,双手捧起了一盏西域葡萄酒,递给吕征。吕征接过酒盏,一饮而尽,大声说道:“诸君请放心!我吕征在此立下誓言,定要在贵霜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让那个劳什子韦苏提婆一世好生儿瞧上一瞧!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说完,吕征一拱手,大踏步去了!
大军中央靠前的位置,一辆硕大的八宝辒辌车中,老桑杰和吕征对坐,不大的案几上铺了一张地图,那正是万户侯康曼提费尽千辛万苦,死了数百人才制作而成的。“主公,我们就先从贵霜帝国说起吧。车行甚速,还请主公留意。”老桑杰的手指在了贵霜帝国上面。
“贵霜帝国的国土面积广大,东起巴特那,西达赫拉特,南至纳巴达河,北尽咸海。”
“巴特那,位于恒河南岸,已经有两千五百年的历史,五百年前,曾经是孔雀王朝阿育王的首都府,佛经里记载,称为‘华氏城’,是著名的佛教名城,也是印度河流域的重要锁钥。赫拉特位于阿富汗斯坦西北部,是一座历史名城,位于喀布尔以西以前四百里,哈里河中游右岸。斯坦嘛,是一个地理名词,通俗地讲,就是这一大片地盘儿的意思。”
“赫拉特的重要性在于,它是连接安息、印度斯坦、大秦亚的交通枢纽和贸易中心。这三地的商人们都要经过赫拉特,才能向东进入西域,然后再沿着丝绸之路进入大汉。谁控制了赫拉特,谁就掐住了阿富汗斯坦的咽喉,谁就能真正控制住丝绸之之路,这是定论。”
“南面纳巴达河位于印度斯坦西北,是贵霜与印度斯坦诸国的界河。北面的咸海是阿姆河和锡尔河的源头,也是花拉子模的北部界河。贵霜帝国的疆土,从北往南数,依次是花剌子模、粟特、大夏、索格狄亚那、巴克特里亚、喀布尔、锡斯坦、坦叉始罗、犍陀罗、罽宾,旁遮普。这些地方儿大致相当于大汉的一个郡。”老桑杰的手指从地图上依次掠过,嘴里发出了一个个陌生的音节,好半天儿,他才停下来,静静地看着正在沉思的吕征。
“桑杰,呼罗珊在哪儿?”吕征突然开口问道。“在这儿,这里时花拉子模。”老桑杰立刻就明白了吕征的意思,他的手指点在了最北面的花拉子模和西北的呼罗珊。“哦!原来都在北面呀,那就好办了!”吕征坐直了身子,手指点在了乌孙的王都赤谷城上。
“我们先偷袭赤谷城,收服乌孙,然后向乌孙人做出许诺,允许他们有组织的抢劫。我想好了,抢劫所得扣除了军需之外,两成儿归我,两成儿归我的家族,两成儿上缴朝廷,剩下的骑兵步卒各占两成儿。如此一来,想必乌孙人会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跟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