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快步走进坞堡之中,看看四下无人,王师兄便低声说出了原委。“钱大人,我估摸着可能是张承偷听了我们的谈话,然后大言恫吓,吓住了赵师兄!为今之计,一定要在公孙度的前面控制住张承!一旦被他逃脱了,坞堡内的人全都要人头落地的!”
一听这话儿,钱枫的头立刻就大了!一股怒火从他的丹田蒸腾而起,他恨不得将郑玄的这几个高足弟子抓过来,狠狠地打上一顿,出一出自己心头的那一股恶气!他奶奶个熊!我千叮咛万嘱咐,你们一定要慎之又慎!不成想还是从你们的口中泄露了风声儿,让张承那厮抓住了把柄儿!可是,多年的阅历告诉他,此时此刻还不是算账的时候儿!
想到这里,钱枫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一股儿邪火压下去,淡淡地说道:“你告诉我那间静室的方位!我立即派人去找!”王师兄也是胆大包天之人,立刻明白过来了。“在坞堡的西北角儿,木制屏风后面。”“好!我知道了!你我分头去找!找到了两个食指交叉示意!”
看着王师兄去了,钱枫看看四周无人,连忙学了几声猫叫,顷刻之间,八条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八个人浑身黑衣,青巾蒙面,正是他手中最后的预备队。“你们四个,在坞堡之中四处寻找张承,最好抓活的,必要时可以杀掉,但是不能留下痕迹!坞堡西北角是重点!你们四个,封锁通往坞堡中央讲学大厅的四条道路,防止张承靠近公孙度父子!”
八个人并没有说话,略一拱手,便踪影全无了!钱枫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细密的汗珠儿,长出了一口气儿,顺着墙壁蹲了下来。此时此刻,他的大脑一片眩晕,原本周密的计划,谁知道竟然毁在了张承这样一个小人物的身上!若是郑康成有难,他有何面目去见大司马?
张承是个聪明人儿,他吓住了赵师兄之后,一直在那一间静室之中躲藏。辽东侯公孙度来过多次,如何警戒他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他打算在负责巡查的士卒到来之时,在大声呼喊,有了这些士卒的保护,他的安全便无虞了。若是贸然出去,让赵师兄看出来他并没有帮手儿,那就麻烦了!万一这个赵师兄血性发作,和他扭打起来,他还真的不是赵师兄的对手。
伴随着军官的呵斥声,士卒们刷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张承满意得点点头儿,一把揪住一滩烂泥一般的赵师兄。“赵师兄!你弃暗投明,立功赎罪的机会来了!走吧!”赵师兄满脸煞白,两条腿儿就像棉花一般,已经全然走不动道儿了。张承看得心头火起,一把拎起赵师兄,将他的左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右手扶住他的腰,一脚就踹开了静室的门!
迎面竟然是一个浑身黑衣,青巾蒙面的大汉,两只眼睛冷冷地盯着张承!此时此刻,巡察士卒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了!张承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猛地把怀中的赵师兄向黑衣人扔去!自己撒开双腿,兔子一般向着巡察士卒的方向奔去!只要一瞬间,他便能脱险!
猝不及防之下,黑衣人只得一把抱住了瘫软如泥的赵师兄,顺势儿一个转身,左手一扬,一枚钢针直奔张承而去!“什么人!”几声呵斥声顿时便响起来了!黑衣人一个转身儿,刹那之间便和赵师兄一起消失了。张承嘴巴张得大大的,口中呵呵有声,确实说不出话来,向着奔来的巡察士卒望了一眼,便轰然倒下了。
“咦?这不是张小官人吗?如何变成了这番模样?”带队的军官诧异地问道。他俯下身子,仔仔细细看了看张承的脸,只见张承满脸通红,汗如雨下,看上去竟似十分痛苦。“哎呀呀!张师弟果然在这里?来来来,让我看一看!”军官转脸一看,钱枫飞奔而来了。
“张师弟性命攸关,小可粗通医术,且让我看上一看!切莫耽误了救治,误了他的性命!”钱枫拱手说道。一听这话儿,军官立刻出了一身冷汗,他的眼前顿时便出现了张承姐姐的那一双怨毒的双眼。“看吧!”“诺!”钱枫应了一声,一双大手在张承的身上拂过,片刻之间,张承的呼吸便平稳下来了,脸色也变得安详多了,只是像酒醉一般昏迷不醒。
没有人注意到,钱枫从张承的身上取出了一枚钢针,钢针的顶端还冒着幽幽的蓝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