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的这一首《薤露行》,可是感怀董卓故事,祸乱西凉,而朝廷和天下诸侯不得制之?如今主公底定兖州,正是雄起之时,奈何如此感伤?理应振奋精神,以天下为己任!如何效腐儒之悲秋乎?”说话的是戏志才,他足智多谋,自从投入曹操幕府以来,深受信任,俨然是曹操麾下的文臣之首了。“志才所言极是!原不该如此悲秋的!”曹操拱手相谢了!
就在这时,鸿翎急使飞马来到,双手奉上一封文书。“主公,这是荀彧先生从汝南郡平舆县发来的鹰信,十万火急,立等回复!”“哦?竟然如此紧急?”曹操睁大了双眼,展开书信,一目十行读过,这才把手中的书信递给了戏志才,戏志才徐徐看过,便将文书递给了程昱等三人,三人连忙凑到一起,展开书信,一字一句,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志才,汝意如何?”曹操眯起了眼睛。“主公,汝欲居于人下,称臣纳贡乎?”戏志才抬眼问道。“不愿也!”曹操摇了摇头。“此刻主公弃甲投降,西入洛阳,大司马将何以待主公?”戏志才又追了一句。“必高高举起,束之高阁矣!”曹操答道。“此非主公之愿也!既然早就结下了死仇,莫如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戏志才斩钉截铁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志才,汝乃吾之子房也!”曹操拍着戏志才的肩膀儿纵声大笑了。
冀州,清河国的郡治甘陵城内,袁绍正带着沮授和田丰在巡查城防,远处星星点点,连营数十里,都是白马将军公孙瓒的兵马。“公与,看上去公孙瓒的幽州兵有些懈怠了,不似往日一般活蹦乱跳了。”袁绍脸上笑嘻嘻地说道。公与是沮授的字,沮授被袁绍板授为奋威将军,监护诸军,是袁绍麾下的武将之首,与别驾田丰一样,是袁绍的左膀右臂。
一听袁绍相问,沮授连忙答道:“主公,这一个多月来,天天住帐篷,便是铁打的身体也是受不了的,依我之见,不出俩月,公孙瓒必定会解围的。到那时,我们的兵也练好了,武器也齐备了,正好趁着幽州军士气低落,军心不振,与他们决战!定能大胜之!”
“公与所言甚是!”袁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田丰。“元皓,许子远捅的那个篓子,你看该如何处理?”“主公,许子远的嘴巴是臭了一点儿,好歹他也保住了秘密,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目前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打败公孙瓒,天子那边不如先答应下来,绝对不能将天子推到洛阳那一边儿去。至于日后如何,那就看看再说喽。” 田丰拱手答道。
“元皓之言,甚合我意!你这就给许子远发一封鹰信吧。”袁绍淡淡地说道。
荆州,南阳郡,宛城,太守府内。太守府已经变得家徒四壁了,华丽的地毯,式样儿新颖的宫灯,都早已被捆扎好了,放入了辎重车中。偌大的太守府,只剩下了空荡荡的院落,和清冷的窗棂。太阳懒洋洋地躺在半空中,好奇地看着这一幕悲喜剧。
后将军袁术端坐在案几后面,正在用午饭,这是他在南阳郡的最后一顿饭了,吃完这顿饭,他就会率领大军,日夜兼程赶赴九江郡寿春县,然后以寿春为据点儿,南下攻略扬州。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不由得有些伤感了,这可是他汝南袁家数世所居的祖业,也是他袁公路半生的积聚,如今就要被他抛弃了,就如同扔掉一块儿破砖烂瓦一般。
算了!算了!此时此刻,吕奉先、袁本初、曹孟德、公孙伯圭,这几个狠人儿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儿,无暇顾及南阳郡。正是他袁公路攻略扬州的最佳时机,也是最安全的时候儿,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争霸天下嘛,就得有所取有所不取,将一个残破的南阳郡换了偌大的扬州,值得!实在是太值得了!“来人!给阎象发一封鹰信,同意天子的全部条件!”
袁术吩咐完,又提起了筷子,答应了又何妨?那时我已经远在扬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