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三个人这才直起腰来,活动了一下手臂,艰难地移动着双膝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天子的意思,这是要重新开始谈判了,唉!只要天子肯坐下来谈判就好!多亏了文若兄,若不是他神机妙算,首先表达出了善意,自己这尊膝尊臀还要饱受不白之冤。
“陛下,组建讨吕联盟一事,所关甚大,还望陛下恩准,让我等与主公磋商,再定日期。目前,袁冀州被白马将军公孙瓒重重围困在甘陵城中,动弹不得,曹兖州正在清剿兖州黄巾,正是关键时候儿,若是此时退兵,毕竟功亏一篑。宛县就在司隶旁边儿,大司马的卧榻之侧,一旦后将军起兵,并州铁骑昼夜兼程,一日一夜便能到宛县城下。”
“陛下,最痛恨大司马吕布的三家诸侯都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陛下宽限些时日,等到我们三家站稳了脚跟儿,再组建讨吕联盟不迟。古人云,欲速则不达,还望陛下海涵一二。以微臣之见,还是要先召开诸侯大会,诸侯们派使者来参加了,事情儿就好办多了!”
荀彧的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思路清晰,听得天子在心中暗暗点头儿。这荀彧所言极是,说得也都是实情,更难得的是,他言辞委婉,丝毫没有许攸那般傲气。可是,天子的脸上仍然冷若冰霜,他知道此时此刻正是谈判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松懈,一定要坚持到底。
“荀彧,你要让朕等到何时?在你们的蛊惑撺掇之下,朕的手诏》讨吕布檄文已经昭告天下数日了,竟然没有一家诸侯响应,你们觉得正常吗?你们这是在吧朕玩弄于股掌之中,在把朕当猴儿刷呢!还有你,许攸,你曾经说过:‘悉听尊便!’吧。朕现在就听了你的话儿,自己给自己做主了!起驾回銮,赶赴京师洛阳城,你为什么还要拦阻朕呢?你说!”
天子越说越气愤了,他的小脸儿涨得和紫茄子一般,戟指指着许攸,放声大骂了。“臣???罪该万死!还望陛下暂歇雷霆之怒!”许攸急得以头碰地,咚咚作响,片刻之后,额头上就冒出了鲜血。千不该万不该,自己不该惹怒了天子,如今只有力赎前愆了。
正在这时,珠帘儿一掀,郑泰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了。“启奏陛下,那个小吏舌头被人割去了,人已经疯了,幸好那一封誓书还在!”“什么?许攸,你干的好事儿!你给朕滚!滚得越远越好!”天子立刻就勃然大怒了,抄起案几上的茶壶,蓬的一声砸到了许攸的头上。
许攸的头上立刻便开了颜料铺子一般,红的是鲜血,绿的的茶叶,他眼前一黑晕过去了。郑泰看着这一切,心中舒畅极了,天子出马,一个顶一万个,自己那一口鲜血的仇儿,如今总算是报了!旁边的几个武士大步上前,将许攸架了出去,扔在了殿外,自有他的从人处理。
郑泰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向天子抛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儿,这才开口了。“荀彧,阎象,五日内,袁冀州、曹兖州,后将军一齐发布声援天子的诏书,指吕布为乱臣贼子,董卓余孽,号令天下人共讨之,可乎?”荀彧、阎象一听,就知道这便是最后通牒了。连忙拱手应道:“可!微臣代表主公应允,定能遵照诏命执行!”
“你们三家各向朝廷进贡钱千万,粮食五千石,军马五百匹,甲仗一千副,可乎?”郑泰伸出了第二根手指。“总数上没问题,可是战马没有那么多,可以用粮食甲仗代替吗?”阎象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可以!”“吾等遵从诏令!”
“十二月一日,召开诸侯大会,拥戴天子,诛除叛逆。讨吕联盟不迟于明年四月组建,号令天下诸侯,各带兵马粮饷,西向讨吕,可乎?”郑泰又伸出了第三根手指。“这个??????”荀彧和阎象相互看了一眼,心说先过去这一关再说吧,连忙点头同意了。“可以!”
“二位,天子可是被你们忽悠过一回了,再也不会上当了。只要有一条儿没做到,天子仍然可以随时起驾回銮,返回京师洛阳城!这里是我起草的誓书,二位拿去找许子远签字儿吧。顺便问问他,这份儿誓书要是再丢了,就着落儿在他的头上了!他可是神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