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片静寂之中,时间飞快地流逝着,转眼之间就到了寅初时分,大地仍然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南河城的王宫外面,吕征手下的六百精骑人人衔枚,马蹄上包裹着麻布,正肃立在漆黑的街道中。一夜好睡使得他们精神饱满,士气旺盛,就等着建功立业了。
不一会儿,在王宫门前的几盏灯笼的照耀下,吕征顶盔掼甲,一身披挂,大步流星地走出来了。他板鞍上马,一抖缰绳,胯下壮硕的枣红马便躁动地踏起了小碎步,似乎在催促着主人赶快出发。“今夜,我要带着你们夜袭河首平汉王的大营,给他来一记狠的!”
不管快下的枣红马如何躁动,吕征仍然稳稳地端坐在马上,他的脸上平静无波,自从危须城一战之后,他似乎明白了一点,自己这一生就是征战沙场的命儿!“出发之后,人人衔枚,马带笼头,临阵之时,才可以解开,绝对不能发出一丝声音。我们从东门出去,绕道过去。先冲进宋建的大营,用浸满了火油的火箭烧毁敌军的帐篷,然后斩杀敌军!”
“都听明白了吧?出发!此战一定要打好,打漂亮!最好能够一阵击溃敌军!桑杰,你在城楼上观战,如果敌军有崩溃的迹象,你便率领南河城中的所有军兵冲出去!上次没有用到的疑兵这次总算是能用上了!”吕征右手轻轻地向下一挥:“出发!天雄军威武!”“天雄军威武!”六百精骑一齐低声说道,他们脸上镇定自若,宋建的部队还没有被他们放在眼中。
吱扭儿一声,南河城的东门悄悄地开了,吕征一马当先,冲出了南河城。在重重黑暗之中,六百精骑操控着胯下的战马,碎步小跑,悄悄儿地向着宋建的大营摸来。一刻钟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座小山背后,从这里到宋建的大营不过两里地,大营中的一切历历在目了。
“斥候队,上!”吕征右手挥了挥,轻声儿下了命令。刹那之间,二三十道黑影儿如同大鸟一般轻轻飞起,几个跳跃便接近了宋建的大营。这些人是来自各个军头儿的异能之士,武艺高强,轻功极好,蹿房越脊,陆地飞腾使他们看家的本事,用来摸哨是最相宜的。
又过了一刻钟,宋建的大营中传来了几声儿鸟叫,这是事先约定好的信号儿,意思是顺利完成任务。“去龙头!行动!”吕征轻声说道。刹那之间,六百轻骑拆掉马笼头,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马蹄咚咚,震天动地,如同离弦儿的箭矢一般冲向了宋建的大营!
两里地的距离,骑兵冲锋,不过是五六息的时间,转瞬便到。汉军三人一组互相配合,第一个将装着火油的袋子打开,狠狠地扔到敌军的牛皮帐篷上,第二个打起火折子,点燃火箭,嗖的一声射将过去,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熊熊大火立刻便燃烧起来了。第三个用手中的陌刀将帐篷劈倒,将燃着大火的木棍、牛皮挑到其它帐篷上去。
这六百精骑都是百战之余的老卒,千中选一的老手儿,类似偷营劫寨这般的活计,早就干了多少次了,已经到了熟极而流的程度。半刻钟不到,河首平汉王大营中的数百个帐篷便都燃起了大火,军队中用的牛皮帐篷,一顶能睡二十人,都是用干透了的牛皮做成的。一遇到火油,立刻便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远远望去,如同元宵节的社火一般,绚烂极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几支巡逻队,火苗儿一起他们便都醒来了,刚刚从梦中醒来,满眼看见的便全是熊熊的大火。“不好了!着火了!”“汉军夜袭了!”“快点儿出来呀!”惊慌失措之下,他们便不管不顾地一嗓子喊出来了,跺着脚儿在原地大喊大叫着。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他们这一喊,立刻便给汉军骑兵们指出了方位,只听得一阵弓弦儿声响,这些巡逻兵立刻都被射死在当场。在料理完了巡逻队之后,汉军骑兵们便三人一组在军营中往来驱驰,一人用陌刀挑起引火之物,甩到帐篷上面,使得火势更大。两人摸出弓弩,跟在使陌刀的汉骑后面,用箭矢射杀从着火的帐篷中逃出来的敌军。
“宋建!让你尝尝小爷的厉害!”望着满营的熊熊大火,吕征纵声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