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十,吕布到达了大汉的京师洛阳城。一路之上,他在沿途的州郡甚至县城都做了短暂的停留,召见附近的太守、县令,详细地询问了赈济灾民、修葺城池、恢复生产诸项工作的情况,并且和曹雍、侯成呈递上来的核查结果一一做了对照。如此一来,这一路上便耽搁了很长时间。但是他花的功夫儿并没有白费,司隶各郡各州县的情况他已然了然于胸了。
“我要求的只有一点,那便是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地去做事儿,办好手中的差使!就像为你自己家里办事儿一样!只有如此,你们才能安心,才能不担心小民百姓们骂娘!我要的是能吏、循吏,而不是大事儿干不了,小事儿不愿干的官儿!不耍嘴皮子,好生去做!”
每到一地,吕布总是去县城里或是乡下转上几圈儿,与见到的百姓们攀谈,从他们的嘴里了解太守、县令们的风评。在做了相当扎实的走访调查之后,再和官吏们见面,吕布便胸有成竹了。于是乎,觐见大司马的官员们便都一个个汗流浃背,面红耳赤了。
“唉!老兄,你说大司马莫非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不成?我越怕他问什么,他偏偏问什么!他的话也不多,却每一句都问在了点子上!你说奇怪不奇怪?”“我说老兄,在大司马手下当官儿,得腿儿勤,嘴巴勤,多走,多听,多看!”“此言大善!好不容易过了关,你看看,前胸后背都是汗!不说了不说了!我得去办差了,大司马立等回话儿呢!”
吕布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一路走访了京兆尹、左冯翊、河东郡、弘农郡、河内郡、河南尹六个郡,再加上刚刚去过的右扶风,整个司隶他已经走了一个遍儿!面见两千石以上高官数十人,千石、六百石的官员数百人,当场免职三十八人,降职一百零三人。
一些实心办事儿,政绩突出的官员得到了升迁,甚至有从六百石的郡丞直升一郡太守的。那些颛顼无能,得过且过的官员们纷纷被免职、降职甚至直接槛车押赴廷尉府问罪。吕布掀起的这一场官场整肃运动,彻底地改变了司隶的官场风气,能吏、循吏们实实在在地看到了希望,得过且过混日子的官吏们受到了警告,触及了灵魂。
这场整肃运动的影响颇为深远,以至于司隶的百姓们口口相传,官儿们已经有了正常人的思维!这才是最大的收获!在此之前,吕布曾经说过的那个笑话儿,就是“猪都能明白,官儿们却不明白”,已经流传甚广了,从司隶向四周辐射,已经传到了四面八方。
在辛勤工作之余,好消息不断传来,足以让吕布怀疑,贼老天是不是开始眷顾他了。“大司马,洛阳大司马府报称,七月二十日,灵骓将军诞下了一个男婴,母子平安。看上去虎里虎气的,灵骓将军为他取名张虎。”“大司马,八月初一,康茉莉夫人在洛阳城大司马府也诞下了一个男婴,按照大司马的吩咐,取名吕逸,母子平安。三公子一出生便笑了。”
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大司马竟然又有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孙子,这已经足以令吕布欣喜若狂了。“曹雍,还有几个太守和县令没有面谈?”吕布疲倦地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问道。“还有两个县令。”曹雍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书说道。“唤他们一起觐见,和我一起用午饭,边吃边谈。谈完了立刻返回京师洛阳城,我要看我的儿子和孙子!”吕布大声说道。
于是乎,两个等候了多时的县令得到了非同寻常的待遇,和那便是和大司马一起用餐。等到他们战战兢兢、如临大敌般觐见大司马之时,才发现大司马满脸喜色,早就笑得合不拢嘴儿了。大司马只是敷衍地问了几句儿,然后便吩咐他们陪同自己用餐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曹雍出去了片刻,回来之后,满脸喜气。“大司马,还有一个好消息,经过王司徒的苦苦劝说,天子终于亲口答应回銮了!回銮的日期大致在九月末,具体的细节,王司徒和他的僚属们正在和黄琬、郑泰等人仔细商议,这些都是细务了。”
一听这话,吕布的脸上笑容更盛了。“王司徒不愧是老成谋国!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传令,重赏!王司徒和何顒两人都要重赏!问问他们自个儿,想要什么?只要陛下回銮,车驾到达洛阳,便是一个乡侯也不是问题!天子的的要求,只要不甚过分,我统统答应!”
“诺!”曹雍应了一声儿下去了。吕布抬起头来,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个县令。“诸君!饮酒!你们几个有福气,这么好的消息,理应畅饮一番!来人,取我亲手酿造的西域葡萄酒来!不!这酒有人喝过,不足以慰我心怀。去塞北春来,想必两位县令都没有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