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呈得写,但不是现在!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两个去做,那就是承担责任!”王隗斩钉截铁地说道。“大司马把这件事儿交给了我们俩,我们俩没有办好,以至于运粮船倾覆。这个责任我们不负,难道还要大司马来负吗?你仔细想想我的话就明白了!”
王隗的话振聋发聩,就像一道闪电一下子就让赵岐的头脑清醒过来了。是呀,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至少许出去十万石的粮食,这些粮食可都是收了高价的。到时候一旦交不出粮食,那些粮商们定会借题发挥,大肆渲染,把大司马和新朝庭说得狗屁不如!
贼老天不长眼,愣是让粮船倾覆来,这个黑锅总得有人背吧!河南尹、户曹篆王隗和大司农赵岐不来背,难道要大司马吕布来背吗?“王兄,你说得对!这个黑锅只能咱们两个人来背!绝对不能推给大司马。要怪,就怪咱们俩儿流年不利,运交华盖吧!”
赵岐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来,大声喊道:“来人!备车,去码头!”
距离码头数百步的一座凉亭里,周围遍布着帷幔,亭子中间布满了酒菜,八大粮商团团围坐,正在饮酒等候。“我琢磨着,运量船队倾覆的事儿,八成是真的。按理说这么大的事儿,没有人敢谎报。”聘老端起酒杯,滋溜儿饮了一盏,缓缓说道。
“哈哈哈哈!肯定是真的,我说聘老,您老就别再瞎琢磨了!”筱翁大笑着说道。“我刚收到平准令李平的密信,赵岐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晕过去了!还是大司农官署里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送到太医令哪里去的。这事儿整个长安城都传遍了,你说还能有假吗?”
“这么说,运量船队倾覆的消息是确凿无疑了?”另外几个粮商惊诧地说道。“确凿无疑!确凿无疑!你们就别再瞎猜疑了!”筱翁用蒲扇般的大手拍拍胸脯儿,四道金光差点儿闪瞎了众人的眼睛。“王隗和赵岐都晕倒了,这事儿装也装不出来呀!”
“是真的就好!是真的就好!我等都托筱翁的福儿了!来来来!饮酒!”聘老满脸带笑,第一个举起了酒盏。“来,我等为筱翁寿!咱们八大粮商如今终于有了主心骨儿了!”“此言大善!”“对!我等为筱翁寿!”众人一齐举盏一饮而尽,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诸君且饮酒!老夫老矣!要去更衣了!”聘老向众人打了个招呼,脚步踉跄地去了。“嘻嘻!聘老,你是被你新娶的十六岁小妾掏空了吧?”“是极是极!”“二八娇娘体如酥,夜间仗剑斩???斩顽夫???额????哈哈哈哈哈!”众人会意地淫笑起来。
酣畅淋漓,所有的怒火和仇恨都随着一阵酣畅淋漓的尿液散发出去了!一个侍女俯下身去为他系裤子,一个侍女为他清洗着双手。这一切都做完之后,两个侍女扶着他走上了八宝辒辌车,里面有一个人正在等着他,此人眉清目秀,两眼有神,正是他的长孙。
“祖父,按照您的吩咐,粮食都卖了,大致算来赚了三万金黄金。那五百石新粟米,父亲亲自送到大司农的官邸,只是赵岐不在。”长孙恭恭敬敬地说道,一边说,一边扶着聘老躺下。“孙儿,祖父这么做的用意,你明白吗?”聘老的双眼扫了一下长孙。
“祖父,孙儿以为,我等是商贾世家,若是想在乱世中巍然不倒,当以不触怒当道为宜,这是立身的根本。除此之外,还要人弃我取,人取我弃,反其道而行之,才能得陶朱、子贡、白圭一般大富。若是眼光再大些,便要效法吕不韦,博取天大的富贵了!”
“真的?伯言,这真的是你的想法?你今年才八岁呀!”聘老一骨碌爬起来,一把就把长孙抱了起来。“就是我自己看书琢磨出来的呀。祖父,你满嘴的酒臭!嘘!嘘!”孙子一边躲避着祖父的嘴巴,一边说道。他虽然聪慧过人,毕竟还是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