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我们是少主兼领的踏白军,今日天刚一擦黑儿,踏白军就派出了二十队人马,作为斥候,向西搜索西凉军和西凉叛军的踪迹。这是踏白军惯常的差事儿,谁让我们都是轻骑,异族人又多呢?我们这一队人走在最前面,第一个出了营门。”
“我们这一队的都伯是今日刚刚调来的,姓赵,名叫赵云,也就是十五六岁,别看年纪小,手底下却有几把刷子。刚一来的的时候儿,底下的兄弟们鼓噪着不服气,被他一连放倒了七八个老兵油子,每个人都被放倒了三次。这一次,所有人都服服帖帖了。”
“刚出了大寨不过五六里,赵都伯眼尖,就看见了一匹倒毙在大路上的战马,一个人影儿正往林子里面钻。‘你们几个,过去看看,是友军还是敌人?’赵都伯不但眼睛好使,耳朵儿也尖,立刻就给我们指出了方向,我带着几个弟兄撒开马就扑上去了。”
“没想到我们越追,前面那人跑得越快,我气急了,命令兄弟们分头截击,这才把他抓住。仔细一看,那人猎户打扮,二十出头。我就有些纳闷儿了,西凉军的治下,青壮后生都被掠去参军了,他怎么还在山野中逍遥?于是下令严审,这是这家伙儿死活不说。”
“没奈何,我们只得把他带回来交给赵都伯。赵都伯只看了他一眼,就说道:‘你不是猎户,是个军人,若是还不说实话,我就让人用弓弦儿绞死你!不但如此,还要三收三放。’用弓弦儿绞死本来就是酷刑,三收三放便如同死过三次一般,是绝对无人敢尝试的。”
“一听这话,那厮的退立刻就软了,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他说他本是西凉军的逃兵,眼见西凉军就要完犊子了,便逃了出来。不成想路上遇到了一个老汉,声称自己是司徒王允,若是能够送他进入长安城,定有重谢。一听有如此好事儿,那厮当时就答应了。”
“后来看见了老者身上的七星宝刀和数锭黄金,他就起了歹心,趁着老者睡熟之时,便想杀人夺宝而逃。没想到那老者精明万分,早有防备,他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被老者砍了一刀。大骇之下,他连忙上马逃了,一路疾驰,胯下的战马却累死了。”
“‘只要你带我们找到那个老者,我便饶你不死!’赵都伯冷冷地说道。那厮为了活命,不得不到我们去找那位老者,费了小半个时辰才找到,那老者还兀自不信。赵都伯没奈何,报出了自己的官衔儿、名号,再细细描述了大司马的模样儿,那老者才相信了。”
“赵都伯和老者密谈了一刻钟左右,这才命令我等护送老者来卫将军的中军大帐,同时下令将那个西凉军逃兵砍了。我们遵从将令,将老者送到卫将军处,这才得知真的是王司徒本人。片刻功夫儿之后,卫将军传令:‘一客不烦二主,你们继续送王司徒回府。’于是,我们便手持了卫将军的令箭,叫开城门,送王司徒回来了。”
什长的一番话,只听得王盖心惊胆颤,这一路之上,父亲又经受了多少磨难?“原来如此!我都听明白了,夜已经深了,你们饮酒用饭之后,就在此处歇息下来吧。明日我手书一封,烦劳你们带给卫将军和赵都伯。”王盖一拱手告别了什长,直奔后宅而去。
一路走来,王盖的心中悲喜交加,波涛翻滚,七拐八弯之后,终于来到了父亲的静室。静室内,王允早已梳洗打扮停当,就这精致的饭菜在喝酒。一见王盖前来,他用手中的筷子指一指地上的一个包裹。“盖儿,去,把它放好,明日交给大司马。”
王盖满脸踌躇了,他伸手打开包裹,里面却是一个木盒儿,打开木盒,里面是一颗斗大的头颅!头颅眉目依旧,是死不瞑目的模样,早就被石灰腌过了,赫然正是董卓的首级!直吓得貂蝉和王景、王定一个小叫儿。“景儿、定儿,你们都下去歇息吧。”
王司徒挥手撵走了两个小儿子,回头对大儿子说道:“你一会儿回来,把这几日发生的事儿,源源本本,一字不漏地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