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马日磾一声大喊,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你们这些文武百官、公卿大臣,吕奉先几袋子粮食就把你们都收买了?你们有点儿气节好不好?和你们做同僚,老夫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光了!丢人呀!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一看这个倔老头又跳出来了,文武百官心中立刻就腹诽起来了。马老头你也忒事儿多了!我们家中白米就酱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眼看就要断顿了。好不容易吕公子大发慈悲发了俸禄,还不赶快去领了粮米,好好改善一下伙食?在这里听你唠叨作甚?
马日磾缓缓走上前来,满脸的庄严肃穆,他环视了一眼文武百官,徐徐开口了。“敢问吕公子此次袭取长安城,所为何来?大司马将如何对待天子?烦请吕公子在文武百官、公卿大臣面前说清楚!我等在天子寝宫面前,如何不见天子出现?你说!你说清楚!”
说到这里,马日磾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芴板,暗道一声,若是把你回答得不尽不实,老夫便是拼了这一条老命,也要将这一副芴板狠狠地砸到你的身上!满朝大臣一听,这马老头说得有道理呀!“此言大善!”“我等洗耳恭听!”“请吕公子为我等解惑!”
子曰:仓禀实而知礼节,解决了肚子问题,也该关心一下朝廷大事儿了!
一看马老头已经成功地把文武百官的情绪煽动起来了,种拂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吕安,生怕他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出一句错话,被这些官场老油条抓住小辫子。唉!年轻人呀,经得风浪少,你哪里知道马老头的厉害?便是这些文武百官,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吕安微微一笑,徐徐说道:“翁叔公,您老人家放心!方才我说过了,大司马袭取长安,为的是诛除董卓,解小民之倒悬。天子自然还是天子,是普天之下的共主!大司马自然还是汉臣,愿意与文武百官一同辅佐天子。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嘛,劳烦翁叔公同颖伯公进椒房殿一看,便知端的。不知翁叔公意下如何?敢不敢去?”
这番话连消带打,说得轻松自如,片刻之间将马日磾的疑问一一解答,最后更是将了马日磾一军,天子就在殿中,你敢不敢去?“吕公子有宰相风度!肚腹中能盛得下大船!”“是呀,翁叔公如此疾言厉色,他却不急不恼!”“不愧是大司马的长子!颇有乃父风范!”文武百官、公卿大臣们立刻都心中暗暗称赞了,对吕安的观感为之一变。
“有何不敢?”马日磾一甩大袖,雄赳赳气昂昂地奔着椒房殿的大门就去了,想俺老马让先帝碰过多少钉子,还怕你一个小娃娃不成?一看马日磾发毛了,司空种拂连忙疾走几步,跟在他的后面进了椒房殿,他要稳稳按住这个倔老头的嘴巴!
马日磾虽然老眼昏花,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尨塌上的尸体,他一咬牙一跺脚,一张嘴就要开嚎!不提防种司空早有防备,一双大手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巴。“老马,稍安勿躁!你仔细看看,那是天子吗?往两腿之间看?”种拂毕竟年纪大了,有些按不住马日磾了。
终于,马日磾看清楚了,他不再挣扎了,双目定定地看着种拂。“我说老马,你要是想保住陛下性命的话,就听我仔细说完!啥?我不能松手!你一嗓子嚎起来,外面还不炸了窝?这是我、老皇甫、赵谦,吕公子四个人定下来的,为了陛下的安全,一定要瞒住所有人!”
小半个时辰之后,种拂和马日磾终于走出了椒房殿,种司空看上去非常疲惫,马太常满脸泪痕。正在文武百官惊诧莫名之时,马太常疾走几步来到吕安面前,深深地施了一礼。“吕公子宅心仁厚,是真正的汉臣,我这个倔老头给你赔礼了!”
哗??????文武百官都懵了,马老头今日莫非是发了羊癫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