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年纪太大了,是该好好地享一享清福了。”王凌随口敷衍了一句,立刻就转入正题了。“父亲,客人早已等候在外了,是不是让他们进来?”“哦!请他们依次进来吧。”王隗有些诧异了,知子莫若父,对王凌来说,老王述的离开似乎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儿?看来是该好好地和儿子谈一谈了,王凌似乎有些事情在瞒着他的祖父和父亲。
第一个进来的是王允的长子王盖,他今年二十多岁,像他的父亲一样身材清癯,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只不过一个是少年版,一个是老年版。王盖进来,依足礼数向王隗和王凌行了礼:“侄儿给大伯见礼!给二哥见礼!”王隗连忙以手相搀:“老四请起!”
老王述生有三子,王隗是长子,有两个儿子,长子王晨,次子王凌。次子王懋,有一个儿子王宏。三子王允,有三个儿子,王盖、王景,王定。王凌在族中排行第二,故王盖称之为二哥,王盖在族中排行第四,故而王隗称之为老四。
三个人寒暄了几句之后,王盖这才转入了正题。“大伯,二哥,父亲此次派我前来,是为了商议一件天大的事情。”说到这里,王盖忽然闭口不语了。王隗人老成精,自然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微微一笑说道:“老四,此处是我王家最机密的所在,墙厚一丈,你但讲无妨。”
一听这话,王盖就直言不讳了:“大伯,我父亲的意思是,他身在长安,担任司徒一职,董卓颇为信任,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大伯在并州的地位也差不多。若是大伯趁此良机,夺得并州的控制权,他再搞掉董卓,王家尽有并州、凉州两州之地,已然是雄踞天下的诸侯了。我王家是数百年的世家,如此机遇,浪费了实在可惜。”
话一说完,王盖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王隗,眼神中透出了一股渴望。王隗还未答话,王凌在一旁却忍不住了。“父亲,三伯父的话极有道理,我觉得这是难得的机遇,王家一定要抓住,否则,就是王家的千古罪人呀!”王隗狠狠地瞪了王凌一眼,转过脸来望向王盖,却已经换上了一张春风和煦的笑脸儿,让人觉得暖意融融。
“老四,你父亲不愧是智计无双,想得极好,这个计策倒是很适合眼前的局势。”在狠狠地夸了王允一番之后,王隗才点明了事情的关键。“可是,大司马吉凶未卜,万一他得脱大难,生还并州了呢?并州诸将之中,并没有几个愿意听王家招呼的,这些人该如何摆平?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此事所关甚大,且容我慎思之!”
家主王隗已经作出了决定,王盖只得悻悻地告辞而出了。
第二个客人也是老熟人儿,却是吕布刚刚接掌并州之时,大举肃贪被勒令以家财赔偿贪污,撵出并州的前平定县令李平。一十三年未见,李平早已今非昔比了,他浑身锦绣,珠光宝气,翡翠、宝石,黄金满身都是,像极了一个十足的暴发户。
“哎呀呀!家主有礼了!王使君有礼了!一十三年未见,二位风姿绰约,更胜往昔呀!”一见面,李平就大灌起了米汤。“哪里哪里!我们居于偏僻州郡,不过是乡巴佬儿罢了。倒是老兄今非昔比了,看这样子是发了大财!”王隗一边延客入座,一边恭维着李平。
“哪里哪里,不过是因缘际会,在袁公路手下当差罢了。后将军看我还算踏实,让我掌管了一座铜山而已!”李平得意地说道,眼角眉梢放出来的都是金灿灿的五铢钱的贵气。“哎呀呀!”王隗促狭地张大了嘴巴。“那岂止是发大财,老兄如今是现世的财神了!财神快快请坐,容我等一拜,沾沾贵气才气!”“哈哈哈哈!”李平放声大笑了。
寒暄已毕,李平收起了那一副暴发户的架势,满脸凝重地说开了正事儿。“后将军有一封亲笔信在此,请家主阅看。”说完,他从衣襟中摸出了一封书信,双手捧给王隗。王隗双手接过,仔仔细细看了起来,终于看完了,王隗这才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