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二日,酉时,司隶校尉部,巩县城内,县令官署中。
张杨、孔融、陶谦三人正在饮酒,三个人都喝了不少,已经到了半醉的地步了。张杨的酒量最好,孔融其次,陶谦的酒量最次,已经有些摇摇晃晃了。酒酣耳热之际,夜半无人之时,正好可以说说心里话儿。
“我说,恭祖兄,难道你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张杨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揽着陶谦的肩头,低声说道。“不对劲儿?没有呀?不是明天就签订和议了吗?陶谦连连摇头,身子却不受控制地向张杨怀里歪去。“和议,稚叔,你懂吗?那意味着天下太平!都天下太平了,还会有什么事儿吗?你莫要多想!莫要多想!””
一看陶谦如此老实,张杨满肚子的话就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这时,孔融也端着酒杯凑了过来,三个人头对着头,满嘴喷着酒气,醉眼朦胧地互相看着。“恭祖兄,你还真别说,我也觉得好像有什么问题。别的不说,就说其他诸侯看我们仨儿的眼神儿,就像看死人似得。我觉得要出事儿。我孔文举别的不行,闻弦歌而知雅意,还是晓得的。”
“怎么会?你肯定是想多了!”陶谦连连摆手:“都昭告天下了,袁本初和袁公路再出什么幺蛾子,还在大汉混不混?别的不说,天下清流士人的吐沫星子都会把他们淹死的!不会!绝对不会!”“难道是我们想错了不成?”张杨和孔融大眼瞪小眼儿,有些狐疑了。
“二位想得没错儿!的确是出了问题!”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从房顶上轻轻飘落,正好落在他们三个人的面前。“你是何人?”三个人吓了一大跳,张杨毕竟是武将,镗啷啷早已抽出了宝剑,陶谦和孔融到底年纪大了,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游击将军侯成的部下,请三位大人屏退左右,我有要事禀告!”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放在张杨面前。张杨定睛一看,真的是侯成留给自己的联络金牌。“都给我滚出去!两百步内不得有人!违令者杀无赦!
“诺!”随着张杨一声大吼,周围的亲兵流水般的退了下去,只剩下了四个人。
“三位大人,并州军已经接到了可靠情报,偃师签署和议是一个阴谋,袁公路、袁本初和曹孟德定计,要趁机斩杀大司马吕布!”黑衣人凑近三人,轻轻地说出了原因!“什么?”“不可能!”“绝无可能!”张杨、陶谦、孔融同时大叫起来。
“并州军的探马、斥候,隐藏在各处的间谍都已经全部出动了,正在试图在大司马到达偃师之前截住他,让他速速逃跑,免得落入圈套儿。其他诸侯早就入伙了,只瞒着三位大人,明日想必三位大人也有性命之忧。侯将军的意思,三位大人今夜就星夜逃跑,免得被人砍了脑袋。告辞了!”话一说完,黑衣人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恭祖兄!文举兄!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这就拔营,星夜出发,向北进入上党郡境内。不知二位兄长做何打算?”张杨是极有决断的人,加上受侯成的影响极大,早就觉得袁本初和袁公路成不了大事,片刻间就决定相信了。
“恭祖兄,稚叔说得对,性命攸关,还是要早离险地的好!”孔北海对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是很在意的,他宁愿相信黑衣人的话,也不愿意被袁绍和袁术杀掉。“唉!”陶谦的酒也醒了一大半儿,他的前胸后背全都湿透了。
“此次来偃师,我只带了五百亲兵,大队人马都留在徐州了,远水解不了近火呀!”一听这话,孔北海也以掌击案了。“可不是,我身边也只有八百亲兵,这可如何是好?”的确,周围都是关东联军的兵马,数百人是无法大摇大摆逃出去的。
“这样办!”张杨一拍案几说道:“恭祖兄,文举兄,我是没有地盘儿的,全部军马都带在身边的。你们俩索性就跟着我先进入上党境内好了。到时候由并州军护送返回驻地,同时鹰信自己的人马前来迎接,看看哪个敢动手!”
“此言大善!”陶谦和孔融一齐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