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绑起来打!狠狠地打!”董相国终于勃然大怒了!一看董相国动了雷霆之怒,亲兵卫士们不敢怠慢,连忙把皇甫家的媳妇儿绑在马车上,鞭杖齐下。皇甫家的媳妇儿不住嘴地大骂:“你们再下手重些,打死我算了!省得受这个杂胡的羞辱!”
一听此言,董相国越发怒气勃然了,一叠声得下令:“狠些打!打死最好!”就这样边打边骂,边骂边打,片刻之后,皇甫家的媳妇儿就咽了气儿。这个场景儿一直深刻地铭记在董相国的脑海中,一想起来就有些心悸。
自己和皇甫家已经结下了如此大仇,洛阳以东是二袁率领的关东联军,坐镇左扶风的却是皇甫嵩,那正是自己的卧榻之侧!万一西凉军和关东联军胶着之时,皇甫义真在背后给老夫来上一闷棍,那该如何是好?到那时,老夫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可就真的完犊子了!
想到这里,董相国后脖颈子都冒凉气儿了,不行,这个皇甫嵩非调回京师杀掉不可!董相国连忙找来自己的头号谋士李儒,向他问计。“文优,老夫与皇甫家的仇已经是死仇了,此人不除,老夫夜不安枕!怎生想个办法把他征召回京杀掉?”
李儒沉吟片刻,立刻就有了一计。“岳父大人,征调皇甫嵩回京不难,难的是他手下的三万兵马。目前皇甫嵩驻军左扶风,他的老战友老部下盖勋目前是京兆尹,小婿以为,先征调盖勋回京,盖勋一回京师,就立即征召皇甫嵩!”
盖勋手下有七千兵马,若是他奉诏回京,皇甫嵩就孤掌难鸣了。万一有个缓急,坐镇长安的牛辅手下还有两万人马,只要能支撑上三五日,洛阳的西凉军就可以杀到左扶风了。“此言大善!牛辅虽无德才,却忠诚可嘉。但是迟则生变,老夫之意,同时征召两人入京。”
董相国终于作出了决断,下令征召京兆尹盖勋为议郎,同时征召皇甫嵩为城门校尉。盖勋接到诏令之后,立刻秘密派人送了一封密信给皇甫嵩的长史梁衍。梁衍仔仔细细看完密信之后,随手将密信烧掉,然后来见皇甫嵩。
“董卓在京师洛阳擅作威福,抢掠烧杀,擅自废立皇帝,天下苦其久矣!这才招来十八路诸侯起兵,讨伐董卓。如今董卓征召将军回京,窃以为将军前途莫测!大将有性命之忧,小则会受到羞辱。京兆尹盖勋有密信给我,愿意和将军一同起兵,向东攻击洛阳。届时将军在西,袁本初的关东联军在东,戮力同心,必能生擒董卓!”
皇甫嵩长叹一声,挥挥手制止了他。“我皇甫家世代是大汉的忠臣,即便是死,也绝对不能不奉诏!”随即,他接受了征召,动身返回京师洛阳。盖勋闻讯之后,长叹一声,也匆匆启程,返回京师洛阳城。
这一下,董相国彻底放心了,他任命盖勋为越骑校尉,任命皇甫嵩为城门校尉。皇甫轻车简从,一路疾驰,匆匆赶到洛阳。一进城门,廷尉就按照董相国的意思,上奏朝廷,历数皇甫嵩的罪名,将他逮捕入狱,准备罗织罪名,将他杀掉。
皇甫家果然是将门世家,临机料敌,如在胸中。皇甫嵩的儿子皇甫坚寿早有准备,一得到消息,就单人匹马,从长安疾驰到洛阳,去相府找董卓算账。皇甫坚寿和董卓的交情很好,就如同蔡瑁少年时和曹孟德的交情一般,这样的交情,自然是可以打上门去的。
董卓正摆设酒宴,大会宾朋,皇甫坚寿抢步向前,与他辩理,且责以大义,叩头落泪。在座的宾客深受感动,纷纷替皇甫嵩求情。董卓这才离席而起,拉皇甫坚寿和自己同坐,并派人释放皇甫嵩,任命他为议郎。后又升任御史中丞。
在一次军事会议上,河南尹朱俊对董卓分析军事形势,董相国最讨厌的是别人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地谈论军事。他大手一挥:“老夫百战百胜,决之于心,卿勿妄说,触犯军法,脏了我的刀!”这是公然以军法相威胁了,朱儁只得闭口不言。
盖勋立刻就反驳了:“往古之时,殷高宗武丁,英明过人,尚且求人箴谏,何况是您呢?反而要杜人之口乎?”董相国先是一愣,然后大笑了:“二位爱卿,老夫刚才失礼了!”
此时的董相国,还能听得进谏言,但是,这样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文中引用了《白日薄西山-大汉帝国的衰亡》(徐兴无著)中的数百字,特此注明,并深表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