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灵骓的心情非常复杂,有喜悦,也有激动,这毕竟是她的初战,还有一丝担忧一丝畏惧,万一打输了怎么办?不行!此战绝对不能输!灵骓暗暗下了决心。在整个并州,灵骓营都以娃娃兵闻名,与其说是军队,还不如说是孤儿收容所。
大家寄予厚望的,就是能把这些战争孤儿养大成人,别让他们长歪了,将来能后娶妻生子,延续家族的香火,仅此而已。至于说灵骓营能不能打仗,呵呵,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说实话,并州的官场和军界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想到这里,灵骓心中终于有了决断,灵骓营的初战一定要打胜!而且必须是大胜!只有如此,才能让并州的军政两界正视吕灵骓和灵骓营!“张军侯!还请你多派斥候,将黄巾余孽的一举一动飞马报来,顺便多带带我属下的那些斥候。”
一提起那些娃娃兵,张军侯的脸上禁不住笑开了花:“灵骓将军,您的那些部下训练不错,也吃得下苦,脑袋瓜儿也活泛,就是临阵经验少了点儿!这也难怪,他们毕竟还都年轻,打上几仗就好了!想当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说完,他拱了拱手出去了。
吕安稳稳地坐在榻上,笑嘻嘻地看着灵骓。“老姐,我知道你打得是什么主意。你就是说破大天儿,这一仗我和我的八百亲兵也要上!不仅要上,还要打赢!我吕安不能给父亲和老姐丢人!你放心,若是遇到生命危险,我会第一个跑路的!”
灵骓要的就是这句话,吕安是父亲的嫡长子,日后是当然的继承人,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吕安的性子他最清楚,别看平日里人畜无害,一旦打定了主意,是八头牛也拉不回的。再者说来,吕安诡计多端,留在身边正好做个参谋。
“成!你可以留下来,别忘了你是父亲的嫡长子,打不过就跑,千万别像吕征一样,就知道蛮干!”灵骓又叮嘱了一句。吕安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他点点头,用拳头锤了一下胸脯。“老姐,你就放心吧!胜败是兵家常事,留得性命,才有翻盘的机会!”
灵骓终于放心了,手里的小木杖在沙盘上指点起来。“从界山到晋阳,只有两百五十里,还有昭余泽隔断其间。如果从昭余泽的西边走,就要渡过原水、文水两条河流,绕路不说,单单渡河,就会耽误两天时间。”
吕安踱着方步凑过来,手中的小木杖点在了界山上。“若是突袭晋阳城,就要走最近的路线,日夜疾行,兵贵神速嘛。所以,黄巾肯定要走昭余泽东面,一来没有河流,二来都是平地,疾行三日便可以到达晋阳城下。”
“吕安,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在并州讲武堂没有白学。”灵骓有些诧异地看着吕安,似乎有些不认识他了。“呵呵!”吕安打了个哈哈。“老姐,在特训班,我的很多科目都是第二,但是我的综合成绩却是第一,实打实拉下第二名许多。”
灵骓的脸上有些发烧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总分是第二。“从界山经过,有两条路,一条是官道,平坦通畅,只是要绕上八十里。另一条就是界山中央的无名峡谷,可以节省八十里的路程,只是地形有些曲折。”
说到这里,灵骓手中的小木杖点在了无名峡谷上。“此战胜负的关键,就是要迫使黄巾走无名峡谷。这样一来,那些黑火药、神臂弩什么的就能派上用场了。况且灵骓营刚刚在这一带演习了一个月,地形地貌都是极熟的。”
灵骓凑近吕安的耳朵,轻轻说了几句话,吕安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他伸手一拍案几:“成交!我和我的八百亲兵负责大路,你的灵骓营负责无名峡谷!”“不成!我把一部少年兵两千人拨给你,无名峡谷有八千女兵足矣!”
三月初四,酉时,界山以南二十里,汾水东岸的密林里。
到处都是呼呼大睡的黄巾,他们横七竖八地熟睡着,鼾声此起彼伏。只有几百黄巾强忍着睡意,看守着五六万被掳掠而来的百姓。白波军在襄陵以南渡过了汾水,接连攻下了襄陵、杨县、永安三座县城。这三仗打下来,顿时军心大振了。
司隶是本朝的根本之地,一向以富庶著称,县城中兵器甲仗粮食堆积如山。李乐、胡才率领的这三万白波军立刻就阔了,环首刀和长矛人手一支,便是铠甲头盔也有了万余副。更令人兴奋的是终于凑足了两千匹马,虽然拉车的驽马占了七八成,毕竟白波军终于有了一支真正意义上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