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财帛动人心呀!几锭包金的铅块儿都抢疯了?这些西凉铁骑原来是不是做乞丐的?”侯成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怜见儿的,再给他们加点料儿吧。让他们填饱肚子再打仗,皇帝也不差饿兵呀。并州军的伙食好,没准儿吃饱了就睡了,多省事儿!”
就在这时,留下安营扎寨的两千西凉骑兵也都闻讯赶来了,有了这等发财的良机,谁还苦哈哈地安营扎寨?这两千骑兵另辟蹊径,绕过先前的三千骑兵,径直向银狐鬼军冲来。他们的算盘打得很精,既然汉军水军这么弱,这一波儿财货总得归我们吧。
看到西凉骑兵冲来,银狐鬼军们相视一笑,纷纷做慌乱之状,四散奔逃,嘴里还在大呼小叫,用的竟然是吴侬软语。“勿好末!敌军来哉!辰光来勿及唻,侬快点跑勿啦!”大包小裹又扔得满地都是。
西凉骑兵们一阵哄堂大笑:“他奶奶的!难怪汉军大不了胜仗,说话都软绵绵的,就像没卵子一样!打什么仗?快点儿回家抱孩子去吧!”在西凉骑兵们的哄笑声中,银狐鬼军们跑得更是慌乱了,一不小心跌了一个跟头,匆忙爬起来就跑,盔歪甲斜,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两千西凉骑兵哪里知道,这支部队是有名的骗子部队,做什么像什么。他们无暇估计其它匆忙下马打开一看,立刻就傻了眼,里面全是牛肉干、奶酒,猪首羊腿之类的肥腻之物。回身再看汉军水军,早已逃得不见影踪了,只得唉声叹气返回去安营扎寨。
李堪一看击退了汉军的进攻,也就不再多说了,下令埋锅造饭,自己躲在大帐中发了鹰信,然后忙里偷闲,掏出新得的两锭黄金欣赏起来。伸手掂掂分量,每锭足有两斤,四斤黄金在京师洛阳城算不得什么,在偏僻之地的西凉可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
正在这时,帐外竟然吵闹起来了,有汉话、也有羌话,说得又快又急,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李堪收起黄金,出帐一看,原来是两拨人在吵架,得了肥腻之物的西凉骑兵们正在生火做饭,把猪手羊腿之类的肥腻之物一蒸,香味儿顿时四散开来。
闻到味儿的的三千西凉骑兵顿时围过来要分一杯羹,可是两千西凉骑兵不干了。你们抢金银财宝时怎么不想想我们?于是,两拨人就这样吵起来了。李堪大怒了:“抢到金银财宝的,拿出一部分来,换猪首羊腿!”
顿时,两拨人皆大欢喜了,坐在锅边,摸出酒葫芦,就着这些肥腻之物大吃大喝起来。匆匆吃得一饱,众人起身准备先小憩一会儿,突然觉得骨软筋麻,头晕起来。只听得四周一片喊声:“倒也!倒也!”身子似不听使唤一般,倒地便睡。
侯成带着银狐鬼军们踱着方步走过来,仔细看了看,五千西凉骑兵,早已酣睡如泥了。“小的们!先把这些家伙们捆好!把那些道具收起来,下次还要接着骗人呢。那个谁谁谁,伪造一封鹰信放了,就说遭遇汉军水师猛攻,已经撑不住了。”
“好嘞!”银狐鬼军们一声哄笑,自去搜捡油水,继续骗人大业了。
冀县,太守府二堂,傅燮在屋内踱来踱去,胸中却是焦急万分。几日前,运粮队传来军师将军阎忠的亲笔信,在这封信中,阎忠表示并州大军正在西进途中,希望他坚守冀县,配合并州军行动。于是,就有了以后的种种举措。
今日,各种各样的情报纷至沓来,种种迹象表明,一两日内,由叛军首领马腾率领的叛军将会抵达冀县城下。冀县和上卦之间的道路也将被叛军切断,这意味着叛军对冀县的再一次猛攻进入了倒计时。
在过去的一年内,叛军对冀县进行了数次猛攻,都铩羽而归,原因很简单,冀县一直保持着自己的后方补给线。朝廷的补给由水军从长安运到上卦,卸货上岸,再从陆路运抵冀县。开战一年来,这条补给线从没有断绝过。
正因为如此,伤号得以迅速运到长安,粮草辎重源源不绝地从长安运抵上卦,每一批次都有几百条船。所以,当斥候来报,上卦发现了一千五白条船之后,他并没有惊讶。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次规模巨大的补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