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样做是正做!大司马必定会高兴的!”魏续在一边高兴地喊了起来。七八年弹指一挥间,当年的好兄弟严大郎、魏二郎已经截然不同了。魏续一直在军中,已经颇有些老兵痞的味道,高兴时大喊大叫,不高兴时吹胡子瞪眼。
严宽则由武转文,现在已经是太原郡的治中从事了,是实打实的太原郡第二把手。他说话严丝合缝,讲究汉官威仪,性子也变得平稳谦和多了,城府也深多了。比起往日的纨绔模样,早已是天壤之别了。
严政举起水晶杯,喝了一大口西域葡萄酒,缓缓放下杯子。“我严家到现在这个位子不容易,事事要小心谨慎,切莫与人争短长。只要吕安大了,能顺利接班,就算什么都丢了也无所谓!这句话你们要牢牢记在心里,身体力行。”
“我已垂垂老矣,帮不了你多少时日了,况且有以前反对奉先的污点在,落下了一个小辫子,总会有人鸡蛋里挑骨头的,莫若尽早退下来颐养天年的好。五原太守的位子,多半会落在大郎的身上,二郎握住军权,内有嫣儿,我们严家好好培养吕安,为他扫清道路,这是严家最大的事儿!”
“我做商人久了,善于观人,我观奉先,将来必成大器。”严政的这番话一出口,众人都有些诧异了,吕布已经是万户侯、大司马、并州牧了,这难道不是大器吗?还要成什么大器?莫非是??????
果然,严政的意思就是如此:“如今大乱之兆已现,朝廷一旦举措失当,或许就是群雄并起的局面,这个你们知道就好,千万不要乱说。群雄并起,以并州军的实力和并州的富庶,你们仔细想想,会是如何?我怀疑,奉先也一直在做这个准备,他足足早走了七年呀!七年!半代人的时间,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早就望尘莫及了。”
“还有一个人,你们切莫小看了,就是灵骓,两日前奉先受一百脊仗之时,说了一句话,谁还记得?”严宽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莫不是这一句?好女儿!你最像我!最知我的心意!”啪!严政拍案赞赏道:“然也!若灵骓是男儿身,必是继承人无疑!”
“哦!”众人顿时恍然大悟了。严政继续说道:“那一百脊仗,奉先非挨不可!非如此,不足以安两百五十万黄巾之心!非如此,不能对两万突骑下重手!某种意义上,奉先是在为吕征和康茉莉擦屁股!”
“偏偏灵骓就看出来了,不能劝,只有支持!那一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是恰到好处!合情合景儿,最重要的是合了奉先的心意儿!一个十岁的女娃娃,竟然有如此心思如此手段,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所以,灵骓的终生大事,你们不要管,她自己会好好选择的!”“诺!”众人齐声应道。到此为止,这次家庭会议就达到了目的,大计已定,剩下的就是如何实施了。胸中块垒尽去,严家罗列珍馐,众人一齐用餐,席间谈些朝廷动向,以为佐餐。
魏续首先开口谈了一一件事情,全国耕地加收田税十钱。
中常侍张让、赵忠劝说灵帝对全国的耕地加收田税,每亩十钱,用以修建宫殿,铸造铜人。乐安郡太守陆康止书劝阻,说:“从前春秋时,鲁宣公按亩征收田税,因而蝗虫的幼虫大量孵出,造成灾害;鲁哀公想要增加百姓的赋税,孔子认为这种作法不对。怎么能强行搜刮人民的财物去修造无用的铜人?又怎么能将圣人的告诫弃之脑后,自己去效仿亡国君主的作法呢?”
宦官们攻击陆康援引亡国的例子,来比喻圣明的皇帝,是犯了亵渎皇帝的“大不敬”的罪过。遂用囚车将陆康押送到廷尉监狱。侍御史刘岱上书为他辩解,陆康才未被处死,放逐还乡。陆康是陆续的孙子。
末了,魏续说话了:“朝政如此,大乱之期还会远吗?”
这句话一说完,众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