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重甲骑兵左右配合互相呼应,就像两副巨大的铁犁,在黄巾大阵中犁出了数十条沟壑。这几十条沟壑被后面的重甲骑兵一扫,立刻就变得空旷起来,不过数息时间,方圆数百步的范围内,黄巾步卒们已经踪影全无。
风暴中心以外的黄巾步卒们被吓傻了,四周飞溅的鲜血和惨绝人寰的战况时时刻刻拷问着他们脆弱的神经。这些人几个月前还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虽然有着坚定的信仰和良好的训练,却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惨烈的战场。不少人弯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更多的人就那样站在那里,目瞪口呆,显然是被吓傻了。
就在这时,虎豹骑和陷阵营已经杀到,并州军狂飙突进滚滚而来。他们的脸上、身上、马上都溅满了鲜血,猩红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黑色的泥土混在一起,发出一阵阵血腥气,,令人闻之欲呕。一股股有若实质的杀气从他们的身上散发出来,笼罩了四面八方。
随着并州重骑兵的突进,左右两边的黄巾步卒们纷纷倒下。一颗颗首级被砍瓜切菜般砍下,咕噜噜滚得满地都是,脖颈中喷出一团团血雾,无头的尸身轰然倒下。疾驰的战马隆隆驶过,溅起了一蓬蓬夹杂着鲜血的烟尘。
黄巾步卒们脆弱的神经终于受不了了,他们扔下兵器,不管不顾地翻身就跑。“魔鬼来了!”“快跑呀!”“再不跑就没命了!”开始是几十个,几百个,突然之间,轰然一声,整个黄巾大阵都崩溃了。
虎豹骑和陷阵营从溃兵眼前疾驰而过,他们的目标是张宝,而不是这些丧失了战斗意志的黄巾步卒。左右的黄巾步卒们惊愕地看着从自己身边疾驰而过的并州重骑兵,捂着头继续狂奔。这次,他们奔跑的速度更快了。
菩提诃和王显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悄悄地脱离大部队,带着几十个亲信,策马向南疾驰。好在并州军的注意力都在地公将军张宝身上,四面八方又都是溃逃的黄巾步卒,根本没有人注意这一支几十人的黄巾骑兵。
看看逃出了二十余里,两个人才放慢马速,用袖子擦了擦脸上脖子上的冷汗。“没想到并州军如此凶悍,看来张角要完了!”菩提诃长出了一口气,大有劫后余生之感。“张角垮台是迟早的事儿,整天躲在大帐中修炼什么金丹,不理外事,不抓住时机进攻洛阳,不垮台才怪!”王显没好气儿地哼了一声。
“此次脱离黄巾,不知何处才是你我埋骨之所!”菩提诃颇有些感慨了,回想在黄巾军中五六年的生活,到如今惶惶如丧家之犬,他心中着实愤恨。“去江东吧,江东地广人稀,有了钱,什么都好办!”王显似乎胸有成竹地说道。
“好!就去江东!好在这次我们早有准备,损失不大,不出一年,定然会大有作为!”菩提诃扬鞭南指,意气风发地说道。“哈哈哈哈!”王显大笑了:“就去江东!凭这八百骑兵,定能成就一番新事业!”
张梁被溃军裹挟着一路后退,开始他还大胜咒骂着着,拔出宝剑砍了十几个擅自溃逃的黄巾步卒。后来逃跑的溃卒越来越多,砍不胜砍,最后竟然有人用兵器和他对砍起来,虽然立刻被他的亲兵杀死,尅时着实吓他一跳。
没奈何,张梁只得长叹一声,在数千骑兵的保护下向广宗撤退。“向北走!从西门入城!”张梁瞬间就作出了决断。并州军都在追击二兄张宝,没有注意到他,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至于二兄张宝,就看他的造化吧!
“莫要走了张宝!”“砍下张宝的首级做尿壶!”“穿红袍的是张宝!”一阵阵喊杀声传来,背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张宝吓得胆战心惊,拼命地催动马匹逃命。可是他胯下的这批西凉马狂奔了十余里,早已精疲力竭了,已经无法加快速度了。
“张宝就在前面!”康茉莉挥舞着马槊,大声喊了起来。她和张宝之间的距离只有三百多步了,而且还在缩小中。听见背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看着速度越来越慢的战马,张宝心中大惊,难道我今日就要丧命在此吗?
突然,一个和煦的声音响起来了。“地公将军莫慌!贫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