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张仲景结束了诊脉,以他的法眼,如何看不出曹操的病因?他出身仕宦之家,又在京师洛阳呆了数年,深知世家大族之间的恩怨情仇和龌蹉手段。曹骑督的病,只能实治,绝对不能实说!这是为曹操好,也是明哲保身之策。
想到这里,张仲景徐徐开口了。“曹骑督,你这病早有隐疾,属于肝阳头痛。可有头痛眩晕,心烦易怒,面红口苦,夜眠不宁,大便干结等症状?”曹操连忙点头:“神医所料不差,这些症状都有!”
张仲景点点头:“你的舌红苔黄,脉弦数。须得平肝潜阳,常用天麻。罢了,我这就给你开两个个方子,第一个方子服上十服,定会觉得心中抑郁进去,痛快淋漓。然后在用第二个方子,服上二十服,病灶也能去个七八成了。”
说到这里,张仲景神色郑重起来:“这两个方子服完,病灶只是去了七八成,若是要尽去,还需要再次占我诊疗。曹骑督,你要谨记,莫要在耗费心神,劳心劳力,若是复发,便是扁鹊重生,也救不得你!”
哈哈哈哈!曹操放声大笑:“多谢神医指点!孟德必将铭记终身!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大丈夫当为国为民,只手独擎天,便是死,也是死得其所!孟德告辞了!”说完,他起身大步离去。
张仲景的两个方子,第一个是解毒的,第二个才是治病的,这也是本着实治而不实说的原则开的。服完这几十服药之后,只要再给曹操诊疗一次,他自信可以尽去顽疾。想到这里,他有些踌躇了,这曹孟德是一个英雄豪杰,究竟是谁给他下得毒呢?
黑面老卒的新房内,曹婕伏在黑面老卒的床榻前,哭得满脸都是泪,这个满打满算只和她渡过了三天的丈夫,如今躺在床上,细若游丝,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吕布和一干文武大员们站在黑面老卒的床前,脸色凝重,沉默不语。
突然,黑面老卒醒了过来,重伤之下,又用了极为猛烈的壮阳药,使得他的本源耗费过甚,整个人已经脱了相,看上去如同一个骨瘦如柴的老翁。看到黑面老卒醒来,吕布上前一步,坐到他的塌边。
“张都伯,有什么遗言,趁着还能说话,就说出来吧。”咋听起来,吕布的话语有些刺耳,但是众人都是百战之余的老兵,说话一向直爽,并不觉得有丝毫难听之处。趁着黑面老卒清醒,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不留下一丝遗憾才是正理。
黑面老卒咧开嘴想笑一笑,那笑容却比哭都难看。“大司马???诸位将军,咱老张???这一生???没有遗憾了!照顾好我的妻子???把我的骨殖送回???马邑???聂家,没???没了???” 说完这句话,黑面老卒头一歪,去了!
曹婕一声长号,扑在了黑面老卒身上。吕布带领众将离开了新房,留下医护营女兵们安慰遗孀。魏越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吕布:“大司马,这是张都伯的恤典。”吕布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按军侯的恤典执行,踏白军派人护送棺椁回到家乡,抚恤金三十金,历年所得功勋换算黄巾一百金。踏白军全军奉送白包五百金。
吕布点点头,这个恤典已经不菲了。“我出私财,奉送恤礼两百金,曹婕从马邑回来后,暂且住在温侯府。孩子生下来之后,再看她的意思。从现在开始,擢升曹婕为灵骓营的军侯,协助灵骓管理灵骓营。”
“诺!”魏越大喜了,有了大司马这一句话就好办了。大司马都带头送了恤礼,众将自然会跟风,如此一来,曹婕一生无忧矣!他连忙下去布置灵堂,安排奠仪。
次日,阵亡将士祭奠大会隆重举行了,吕布和众将伏下叩头祭奠,在阵阵军歌声中,三万并州军扶灵起行了,随行的是比一批北上的三十万黄巾俘虏。魏越带领一万踏白军驻扎新郑,和典农中郎将彭脱一起,措置剩下的黄巾。
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和骑都尉曹操也整顿军马,分兵剿灭残余的黄巾,左中郎将皇甫嵩负责剿灭颍川郡境内的黄巾,右中郎将朱儁南下南阳郡,进兵宛县,与黄巾神使张曼成决战。骑都尉曹操则率兵东进,平定陈国。
众人拱手为礼,依依惜别,各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