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蔡邕和王述聊得正热闹,两人都是儒生的底子,腹中的学问也都有七八斗,自然是越聊越投机。吕布在边上听了一阵儿,心中郁闷,便告了个罪走出屋来散心。刚出得房门,一骑快马旋风般来到面前,马上骑士滚鞍下马,原来是马忠。
“温侯,可否借一步说话?”马忠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脸黑得像锅底一样。吕布点点头,身边的护卫连忙找了一间屋子将两人请进去。“高中郎、鲁曹篆都遇袭了,高顺没事儿,鲁墨轻伤,都不要紧。刚得到的消息,贾长史和阎治中也都遇到袭击,护卫死伤惨重,情况虽然危急,但是两人安然无恙。”
吕布突然明白了,就像一道闪电瞬间劈下,许多片段立刻就拼成了一幅清晰的画面。按照官场通例,只有下属等候上官,绝对没有上司等候下属的事儿发生。今日他提前到了,部下的文武官员却都没有到达,即便某个人有事儿耽搁了,也总有几个提前到的。
吕布的大脑在快速运转,他试图抓住一些模糊的偶尔闪现的东西。对了,蔡邕为什么没有被袭击?蔡大家没有问题,是不是他的队伍中有问题?“马忠,蔡大家稍稍比我晚到一会儿,他没有遇到袭击。你可以从他的随员查起,尤其是原来没有在名单上的人。”马忠眼珠儿转了转,确信自己听明白了,才应了一声。“诺!”
就在这时,高顺和鲁墨联袂进来了,高顺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在前面,鲁墨的脸上还有些惊恐。“鲁墨,伤到哪儿了?”吕布沉声问道。“无妨,一支羽箭擦着耳朵过去了,只是有些划伤。”吕布仔细看了看,确实只是划伤。
“鲁墨,你受惊了。明日起好好歇息几天吧。”鲁墨摇摇头,黝黑的脸膛显得有些疲惫。“如今百废待兴,哪有时间休息?对了,我随身带了几张图纸,正好趁机讨教一下。这个投石车如何测算距离和角度?还有这个水车???炼钢的熔点???”
吕布笑了,这哪里是请教,这分明是后世的基础物理、基础化学和基础数学。
“这件首饰是老婆子亲手送给女儿王箐的,整个大汉只有这一件。我女儿在远嫁长安之时被羌人掠去,到今日为止已经整整十八年了。敢问公主这件首饰是从何而来?可否有箐儿的消息?”王述老妻竭力抑制住眼泪,但是泪水还是顺着她的脸颊滚滚而下了。
所有人都震惊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王述老妻。几个羌女都跟随阿黛尔公主数年了,自己家里的那几本帐都清清楚楚,因为清楚,所以震惊。王凌媳妇儿这才明白,原来阿媪视如珍宝的小盒子里面竟然埋藏了这样一份秘辛。
康茉莉第一个跳起来,顾不得自己还赤裸着身体,在阿黛尔的衣物中一阵乱翻,捧出一块绢帛庄重地递给王述老妻。王述老妻颤巍巍地接过来一看,上面是淡雅秀丽的几行墨迹。“我本并州王氏之女,闺名王箐,不幸被掠入东羌献于羌王,生女阿黛尔。若他日后人有幸回到并州晋阳,请替我拜上父母。翡翠鱼儿吊坠为证。”
没错!这正是女儿的笔迹!女儿少时顽皮,学书时字体以圆润为主,颇不合当时制式。老王述曾言,箐儿顽皮可爱,字体一味圆润,所谓求仁得仁,怕是将来会有一番大磨难。没想到后来真的应验了。
“我的儿!”王述老妻一把抱住阿黛尔,嚎啕大哭起来。王凌媳妇儿和康茉莉连忙解劝,劝了半晌这才止住悲声。王述老妻这才问起王箐,阿黛尔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珠,徐徐道来。“母亲已经于两年前过世了。”
“自从我记事儿起,就觉得我的母亲和别人的母亲不一样。别人的母亲都是健壮高大,膀大腰圆,平日里骑马放牧与男人无异。可是,我的母亲却身材修长,脸上正宗带着淡淡的哀伤,平日里喜欢弹琴鼓筝,抱着一捆捆木简看。”
“我觉得好奇,就问‘娘,爹的其他女人都是高鼻深目、碧眼蓝睛,你怎么不是?’娘总是把我揽到怀里,用一种很好听的声音告诉我:‘因为娘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那里有雄伟的宫殿,坚固的城墙,人们耕田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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