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主说得有道理,如今州郡豪强的出路确实很窄,但这不是并州一州的事儿,大汉十三州都是这般。其他州刺史发个露布,说说自个儿想做点儿什么,也不曾见有这多官吏总辞吧。”严政的言辞便给,两句话就堵得五个人哑口无言了。
“奉先是我的女婿,他的脾气我最清楚,那是一个杀神。方才在州牧府议事,他勃然大怒,下令辞职的一律照准!递多少他准多少!幸好被大家拦住了,众议派我们两个老家伙和大家谈谈,都是州郡豪强,好说话。你们有什么条件,大可以开出来,只要不太过分,我俩可以去劝温侯应允。大家闹僵了一拍两散对谁都不好,不知诸位家主意下如何?”
这番话入情入理,只听得五个人连连点头,若是能和平解决,谁又愿意背井离乡鱼死网破?聂丰点点头:“严家主说的在理儿,荣我等到后面和诸位家主商量一下,出个定案给两位。”“如此甚好,我二人就在此恭候回音了。”
几十个州郡豪强早已等得心急,一见聂丰等五人回来,立刻围上来了。“如何了?马晗和严政是什么意思?”“吕布是什么意思?”“诸君稍安勿躁,听我细细讲来。”聂丰一五一十将严政、马晗的意思说了出来。
“对,也该提提条件了!”“若是能这么解决也不错,双方不至于撕破脸。”聂丰看看大家都应允了,也觉得脸上有光,不枉为大家奔走一场。“诸君!其一,马家主和严家主方才言明了,这个条件是最终的。大家斟酌着提提。其二若是提得条件达不成共识该如何?诸君是不是还要一致行动?”
于是开始辩论,最终坚持一致行动的人占了多数,接下来就是提条件了。每一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彼此之间争得不可开交,吵成了一团。“竖子!吕奉先终于肯低头了,还不趁此机会漫天要价?”不知什么时候,卫老进了房间。他用拐杖指指众人。“这是你们和吕奉先讨价还价的唯一机会!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再说,本来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事儿,你们难道还要大发慈悲不成?”
众人立刻就恍然大悟了,是呀,这种事儿向来都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哪有一上来就把底牌两出来的?对,条件开得狠点,先把吕布那厮吓住再说!
拟好的条件很快就到了马晗和严政手上,两人笑眯眯地拿起来看完,脸上立刻晴转多云,多云转阴,阴转暴风雪。待得看完,两人脸上已经是冷若冰霜了。“这是决裂!告辞!”
“条件一共七款:让出三个太守,三十个县令。豪强子弟优先入官学。不得强令捐粮捐款,不得强征私军。废除十八条政令。官吏优先从豪强子弟中选取。重开各郡境内的税卡。垄断商路,控制义仓。他们能做的有三条:收回总辞。捐粮三十万斛捐款百万赈济灾民。支持抗击鲜卑。”
这个条件一说完,在座的几位都惊诧地张大了嘴巴。按照这个条件,并州牧不是吕布在做,是州郡豪强在做!五原边军浴血奋战辛辛苦苦换来的胜利果实能拱手让人吗?提这些条件的人若不是得了失心疯,就是天下第一号白痴!
“这意味着战争!州郡豪强和五原边军的战争!”吕布一拍案几下了断语。“这样也好,我们就此断了与并州豪强和平共处的念头,专心致志打赢这场战争!我们想和他们好好谈谈,最好别撕破,他们大耳括子直接括过来了!”
“和他们干到底!”“从现在开始,一步也不让,看看谁能笑到最后!”“敬酒不吃吃罚酒!”文武大员们也被激怒了!给脸不要,那就不给他们脸好了。大家摆明车马大干一场好了,五原边军手里的刀子不是吃素的!
“温侯,如今西河郡太守空缺,上郡太守递了辞呈,再加上五原郡,整整缺了三个太守,需要尽早任命。还有这数百缺额如何补足,必须尽快拿出个章程。”阎忠满面凝重,他心中焦虑万分,并州政务再瘫痪下去就要出大事儿了!
吕布用手指敲敲案几。“严政去五原、马晗去上郡,西河嘛阎忠先兼着,人不必去,给他选个好郡丞。没人好说,撤并诸曹,留上六七个就行了,还省了官俸。实在没人就从五原边军里抽人,实行军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