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晋面带微笑,笑容无比亲切。“吕军侯请了,护送我的官军还在和鲜卑人一起厮杀,吕军侯何不率队出城接应一下?”吕凯一听,楞了。王晋的要求合情合理,他没法拒绝。“张灿,你率队出城看看。”
看着五十人的队伍出城向东,王晋的暗暗冷笑,无论如何,这个吕凯是不能再用了。是调是免,到时候再说。
东方尘土飞扬,那面赤旗出现在两山之间。一马当先的还是那个风流倜傥、永远隆重出场的吕布吕奉先。他身后是浑身沾满鲜血的部下,每个人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沾满了尘土、鲜血和脑浆,就连马身上都是一般颜色,马颈下累累垂垂系着几颗首级。章霖、高顺、侯成簇拥在吕布左右,满脸的喜悦。身后是千多匹骏马,马上驮满了物资。
吕布来到进前,向王晋深施一礼:“使君,幸不辱命,斩首八百七十六级,俘虏三十八人,其中千户长两名,缴获无数。”王晋大喜,上任第一天就如此大捷,奉先真是我的福将!“奉先,你立了大功,放心这功劳跑不了!甚好,我心甚慰! 先入城再说!”
前面是十八个护卫,再后面是王晋,然后是吕布诸将,最后是凯旋而归的汉军,众人雄赳赳气昂昂,缓缓向城门走去。
王晋的十八护卫手持藤牌万分警惕,飞快穿过城门洞,布成防御阵形。这一天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除了自己他们已经不信任任何人。
王晋策马缓缓入城,抬眼一看,街道上静悄悄的毫无声息,眼面前更是空荡荡的,没有人迎接,连一个执勤的士卒都没有。侯成人情世故何等通透,知道使君心中所想,连忙上前。“城外警讯频传,吕军侯想必忙于军务,属下带路先去太守府如何?”王晋点点头,侯成在前引路,一行人直奔郡守府。
郡守府在城中央,西北方是五原县衙,东南方是九原县衙,是个前后五进的院子,左右两侧还有府库,钱粮、兵器诸般库房,并州的郡城泰半是如此布局,不讲究舒适华丽只讲究实用。
郡守府前是一个不大的广场,已经有一些百姓在围观,这些百姓脸上还带着疑惑,手中还拿着诸般灶具,一看就是淋湿拉来的。两县的皂隶在县令的带领下维持着秩序,一见马队出现,皂隶们连忙招呼着摆好香案,一队吹鼓手开始吹吹打打,两县县令高冠大袖,带着一众属下叉手迎候,左曲军侯吕凯带着四五十人正在其中。吕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两只眼睛滴溜溜看着四周,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见到这般场景,王晋的脸上多少露出了一丝笑容。新任太守上任伊始就遭遇伏杀,这且不说,街道上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迎接,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传到并州郡治晋阳和大汉国都洛阳,以前的同僚该如何笑话自己?好在有两个晓事的组织了一队吹鼓手三四百百姓,多少也挽回了一点颜面。想到这里,王晋的心又沉下去了,五原郡这一摊浑水深得很呀!
王晋脸上笑容更胜,一眼望去简直是如沐春风。他立在马上缓缓走过长街,到得近前甩蹬下马,叉手胸前。“王晋不才,累诸君久候了!”“哪里哪里,我等刚接到消息,匆忙之中才安排妥帖,未能到城门相迎,还望使君海涵。”说话的人五十开外,两鬓早已斑白,身材高瘦,白面长须,正是九原县的县令马成――五原郡四大家族之首马家的族人。“边郡寒陋,非晋阳大都市可比,百姓没见过世面,闻听使君前来,踊跃前来见识上官风采,还望使君恕罪”这人年纪有三四十,身材粗壮,好似一个屠夫,却是黄家族人,名叫,别看他其貌不扬却是正经的孝廉出身。
侯成在旁,一一道过诸人身份来历。王晋一一见礼,颇寒暄了几句,话不多,却说得亲切温熙,令众人有一见如故之感,就连吕凯王晋也颇勉励了几句。众人心里佩服万分,孔门六术,言语一道就在其中,王使君出身太原王氏,又久任京官,这份雍容大度真是绝了,绝非我等边郡小吏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