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士国双手搓搓脸,烦闷地抓了把头发:“我相信何薇,她不是这样的人。”
大伯咳了声,须臾,轻声问:“你自己都说,家里存的十万块钱不见了。你觉得她能给谁去?”所有证据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
程士国撇过脸,怔怔道:“那是何薇的钱,她想放哪就放哪。”
“行,”大伯靠回椅背,手指敲了下桌面,问,“你想过没有,钱没了,你自己以后怎么养孩子?你结婚后,就没出去上过班。现在能找的工作,估计一个月也就那么点工资,你养得活两个?”
程士国嚅嗫嘴唇:“我去工地上干。”
大伯摁灭烟头,点燃第二支烟:“你这身骨,做不了两天,就得垮。你想让程澈不上学了,回来照顾你是不是?”
多年不工作,没有一门手艺,且只有初中学历,还干不了什么重活。家里几乎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给他搭把手。生怕沾染上这个大窟窿。大伯摆摆头,说:“你要不,和我出国干去吧?”
“出国?”程士国愣了下。
“我们老板工厂还缺人,你也知道,我跟着老板干了两年,攒了点钱,才把房子的钱还清。就是这一去,得两年才能回国一趟。孩子的问题,我是这样想的。小的,就先让你嫂子帮忙带,反正你嫂子没上班。大的,你跟他办个住读,放假了就回我们那儿去。你看怎么样?”
程士国久久未言,他转头凝望着沙发上窝成一团的女儿。何薇在的时候,为了治女儿的挑食,用了无数种方法。可这孩子,拧得很。情愿饿上一天,也不肯吃自己不爱吃的东西。所以,她长得比同龄的孩子,要减去一圈。风稍微大点,何薇都担心她会被刮走。
正因如此,他怎么舍得离开两个孩子,怎么放心把孩子交给别人带?
大伯见他犹豫不决,轻声叹说:“这事儿,你考虑考虑。我等湘湘开学,就得走。你要是决定好了,就提前给我打电话。签证什么的,我到时候找人带你去办。”
程士国喝下杯底的酒,重重点头。
第二天,大伯一早便坐班车离开。程士国将何薇的衣服,重新拿出来洗了一遍。正晾着衣服,电话响起。
他擦干了手,点开短信。一条银行的房贷催款信息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