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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年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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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公司的事愈发忙碌起来,到了年底沈素还得开个年会,给各位股东投资人分红。

年会是在平市最豪华的酒店举办,等沈素看到股东们身边都是带着年轻漂亮的妖娆美女,自己身边却是徐霖有点怪异

按往年,他应该带陈颖出席年会,这次陈颖摔断腿没办法过来,沈素就下意识带着自己的得力秘书徐霖出席。

果然,股东们看着站在沈素身边的徐霖纷纷脸色古怪,无它,这次年会是分钱大会也不是很严肃的场合,他们带着漂亮的女人大都是养的情人小三,带出来炫耀,很少有老老实实带老婆的。

沈素不带风情万种的妻子罗清不带漂亮的小蜜陈颖,而是带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于是事情就往奇怪的方向跑。

有人上前敬酒,沈素回忆之前看过的所有股东照片,认出来了是一个为人好色开了几家足疗店的小老板。

沈素一手持着一杯葡萄酒,一手持着一听可乐,微笑着和满嘴酒气喝大了的小老板寒暄。

小老板一个劲儿和他碰杯,看着沈素喝了一口酒然后举起可乐又喝一口:“啊呦!沈老板喝酒的方式真……真新鲜啊。”

谁喝酒一口酒一口可乐的!小老板都快嫌弃死了嘟囔着。

这可乐还是徐霖给沈素拿来的,起先他还奇怪沈素怎么这样喝酒,然后才发现沈素是把可乐都倒了只留个空瓶,有人敬酒沈素喝了酒然后借喝可乐的空档,偷偷把酒吐在空罐里,明目张胆的躲酒。

徐霖悄悄问沈素要不要他帮忙挡酒,沈素摇了摇头只说这次都是股东聚会,徐霖帮沈素喝酒势必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尤其是那种喝大了就发酒疯,蛮不讲理的人。

就比如这位热衷开足疗店喜欢搞黄色的王老板。

王老板喝大了,舌头都伸不直,还朝沈素挤眉弄眼:“沈老板咋口味变了?喜欢玩这一款了?”

他目光老瞥着徐霖,沈素还没听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不明所以的也跟着笑。

徐霖听完面不改色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给沈素递了一听新的可乐罐,换下快装满酒液的旧罐。

有股东拉走已经和沈素开黄腔的王老板。

沈素接过空的可乐罐,听见徐霖说话。

“老板你面色怎么这样难看?是因为他刚才说的话吗?”

王老板刚才说的话很暧昧,徐霖也是在有意无意的试探沈素,想知道沈素是什么意思。

他垂着眼,无端流露出一股无辜又温柔的神情。

自己反应这样明显吗?沈素摸了摸脸有点诧异,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道:“你刚才不在不知道,那个人很无礼……”

沈素皱着眉神情又恼火又嫌恶,有些难以启齿:“他夸陈颖很漂亮,说我如果玩腻了就送他玩玩,还说钱好商量……”

他是觉得陈颖品性不好,不敢和她越雷池半步,可这好色的土大款更加卑劣,比陈颖还要可恶十倍百倍!

徐霖表情一变,眸色深沉,原来沈素是因为那个女人……

沈素气不过,心里还想:人怎么能像礼物一样被赠送呢。

有个心思细腻比较会看脸色的股东也注意到沈素的脸色难看,才拖走了胡言乱语的王老板。

有了新的空罐子,沈素又和人喝了一圈,然后撞见被一群人围着的王老板在吹牛逼。

他在那里大放厥词道:“我又想出个挣钱的新路子,我明年再开两个店子然后请一些胸大屁股大的小姐……”

路过想避开的沈素脸一黑,停下步伐凑上前听。

王老板喝得肚子撑大了,拽了一下腰间的皮带,洋洋得意:“来我店里的人谁不是寻欢作乐的!现在大伙见我挣钱多也跟着搞足疗店,他娘的搞得老子钱都不好挣!”

毕竟不是所有的股东都是搞黄色的,权当拿这个大腹便便的暴发户王老板取乐,纷纷起哄道:“什么挣钱的新路子?大老板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那小姐是用来做什么的呀?大老板说来听听啊!”

王老板再精明小气,也在酒精和恭维声中迷失自我,踌躇满志道:“别人开店都是小姐给顾客按摩,我就不一样了,要搞就搞不一样的!”

他打了个酒嗝咧开嘴大笑:“嗝~我要让顾客给小姐们按摩……嗝~他们想怎么摸就怎么摸!实现差异化竞争,这肯定能客满盈门…………”

!!!真是个不出世的淫才!众人纷纷惊叹。

此话一出,几个面皮薄的女人红着脸走开,围着的男人们都发出心照不宣都懂的笑声。

吃过公家饭的沈素狠狠啐了一口,离他很近的徐霖就听见他在低声暗骂:“我走之前非得举报你,你给我进局子吃牢饭去吧!”

徐霖一挑眉,有些想笑,然后注意到沈素说了一个很奇怪的词。

在哄笑声中,王老板越来越放飞自我:“最近有部沉船的电影不是很好看嘛,那个女主角叫什么……哦……叫肉丝!等明年这会儿我就能养起一个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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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的洋女人……”

98年4月《泰坦尼克号》在华国内陆上映,一上映引起轩然大波,震动了当时即处于传统保守又向往开放自由新事物的内陆。

尤其凯特·温斯莱特饰演女主罗丝·迪威特·布克特,在剧中那惊天一脱的画面久久刻在华国影迷的心中。

王老板满脑子都是奶子,肥脸露出猥琐的笑,挺了挺腰:“可怜我二弟那么多年,到现在还没有骑大洋马!”

这话太恶臭了,有些斯文点的股东皱起眉。

人群出现片刻的寂静,然后里面飘出一个怪异尖利夹着嗓子的声音,带着极具讽刺的诙谐大声嘲讽道。

“没事啊!虽然你没有骑过洋马,但是你出过洋相啊!”

这句话一下子把王老板的脸皮都撕在地上踩,人群憋不住了都哄笑起来,笑声几乎把房顶震塌。

王老板被如潮水似的笑声刺激得清醒一些,看了看围着自己取笑的人没找出那个说话的人,他涨红了脸离开前狼狈地留下一句狠话:“他妈的!不敢露头的鳖孙你给我等着!”

沈素若无其事的站着,仿佛刚才那个躲在人群里夹着嗓子用嘲讽引爆气氛的人不是他。

有心细的股东拉了拉徐霖:“你是沈老板的秘书吧?”

徐霖点了点头。

那人又问:“沈老板怎么变了许多?”

徐霖心里惊了一下,看向抿着嘴想笑又强忍住假装斯文的沈素。

他心里陷入一种淡淡的诡异的迷茫中,忽然发现沈素其实和他之前从资料里了解到的那个沈素很不一样。

沈素不应该是这样一个人。

沈素应该野心勃勃,自私自利,毫无人性,冷漠残忍…………

徐霖想

真是奇怪啊……

沈素明明就是沈素,可又不是他认为的沈素。

他看着还在努力憋笑的沈素,嘴角竟也不自知缓缓勾起。

顾宇看着徐霖嘴角的笑,没由来一阵恶寒,又用奇异的眼神看着沈素。

罗锋也不愿意出席年会,但他也是沈素公司的大股东之一,钱还是要拿的,就委派合伙人顾宇替他出席。

其实沈素也扫了顾宇两眼,觉得有些眼熟,没认出顾宇是那个在罗清家里又是洗澡又是穿自己衣服的小白脸。

一场年会喝到最后,一个漂亮妖娆衣着暴露的女人推着一车大钞来了。

没错!原身往年分红就是这样豪横,钱堆成小山,股东们一起上前瓜分,跟抢劫犯分赃一样,场面一度非常火爆,刚才溜走的王老板又挤在人群里脸红耳赤的推搡着。

沈素冷眼看着徐霖一边作记录一边将一大把一把大钞塞给股东,乱哄哄,嘈杂,怀里抱着钞票的人们寻欢作乐纸醉金迷,脸上露出一种微醺满足的色彩。

没由来的,沈素想起在寒冷雪夜里卖糖葫芦的衣衫破旧的白发老人。

他突然有些后悔,那次应该把皮包里的钱都给老人的,天气那么冷老人可能现在还在外面卖冰糖葫芦。

…………

顾宇几乎惊恐的看着沈素脸上露出一种悲悯的神性。

他心惊肉跳,觉得不可思议,一步一步往后退,似乎想离沈素远点再远点。

徐霖叫着罗锋的名字,顾宇上前接过钱装在皮箱里,匆匆逃离这个古怪迷离的夜晚。

等钱被瓜分干净,人走茶凉,宴会冷清下来。

沈素随口问了一句:“刚才替罗老板取钱的人是谁啊?”

沈素:“从宴会开始他就老是看我,我脸上开花了吗?”

徐霖手中的钢笔点在名单上,在罗锋后面写了一个名字。

沈素看了一眼顿时被口水呛到了,瞪大眼:“顾宇!”

“他竟然是顾宇!”

“老板知道他?”徐霖是知道罗锋最近认了个合伙人,处得和兄弟一样差点就拜把子了。

沈素到底是有点酒意说话没忌讳,看到顾宇就想起自己的结局,悲伤道:“他是罗清的新欢……”

他还惦记罗清……

徐霖心下一哂,不管沈素是怎么样的人,多情这一点倒是没冤枉他。

沈素有点醉了推开徐霖扶过来的手,强调道:“不用扶,我站得稳。”

沈素看了一圈冷清下来的会厅:“辛苦你快过年了还替我办这一场年会,我让财务给你发给大红包,你再拿两瓶我办公室里的酒,然后回家过年吧。”

徐霖一顿,露出腼腆的笑:“老板,我爸妈打电话不让我回去,让我好好在公司干。”

沈素有些感动:“你是怕罗清不让我回家一个人孤单吧?没事的,你还是去陪回去自己父母吧。京城那么远你要赶紧买票了。”

见徐霖还要再坚持,沈素摇了摇头:“你回去吧,过完年再说……”他都在想要不要提前通知徐霖,万一徐霖不知道自己要跑路过完年回来看见公司没了,那就好玩了。

徐霖笑容淡了一些,转而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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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老板是要和陈颖过年吗?”

陈颖?沈素有些沉重的脑子迟钝的想这个名字。

哦,是那个小作精啊。

沈素犹犹豫豫道:“是吧,她脾气那样坏,没人陪她过年又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陈颖也是外地的跑平市工作,往年都是回老家陪妈妈过年,今年摔断了腿肯定回不了老家,只能在平市过年。

沈素心里安慰自己,好在有个喘气的能陪自己过年。

他是很怕孤独的。

徐霖收起笑,冷淡的看着一脸柔情的沈素:“好的,明天我就走。”

…………

大年除夕的早上,陈颖给准备出发的沈素打电话:“你别来了,我妈妈知道我不能回家过年,已经收拾东西在来平市的路上,中午就到了。”

陈颖有些歉意:“所以,我不能陪你过年。”

她还有些娇蛮:“我也不准你回罗清那里,不然我给你好看!”她匆匆挂断电话,把床头柜一堆乱七八糟的瓜子皮果皮糖果纸扫进垃圾桶。目光环视房子里还有哪处不干净。

过年了也不好玩,保洁阿姨都回家过年了,卫生还得自己收拾。

陈颖也怕妈妈唠叨自己是个不爱干净的女孩。

沈素握着被挂断的电话面目呆滞。

救命!现在喊徐霖回来还来得及吗?!!

…………

徐霖压根没有离开平市,除夕这天中午还和罗锋推杯换盏,醉酒后就在沈素公司对面的宾馆里订了一间能看见沈素办公室的房间里睡觉。

徐霖昏头暗地睡了一觉,睡到脑袋疼才清醒过来。

他醒来坐在窗户前的椅子上看着对面楼里的办公室发呆。

然后他看见沈素从办公室里的卧室里出来,他瞬间直起腰,往前一探身。

平市是南方着名的城市,三面环山,冬天时节下点雪,尤其好看,薄薄一层落在矮山上,又秀气又诗情画意。

等到快日落的时候,微黄的温暖的阳光斜落在山腰上,那点薄雪就好像害羞了一样,映上了一点迷离的淡粉,像情人的脸颊。

沈素欣赏了一下,直到日落西山,一条一条的路灯亮起,连带千家万户的灯火都汇聚成璀璨的一片。

沈素没有开灯站在窗户前一动不动,外面的灯火斜倾入室,映得他的脸,忽然寂寞如雪。

刺耳的铃声打破寂静,沈素惊醒过来,声音沙哑地接电话道:“喂?”

另一边是徐霖的声音。

“是我”

沈素勉强一笑,伸手擦了擦脸颊上的冰凉:“原来是小徐啊,难为你吃年夜饭还惦记着我……”

他想客气的说些寒暄的话,可一想到徐霖正在热热闹闹和父母一起吃饭,他嗓子堵住一样。

如果不是这场莫名其妙的穿越,他今天应该和父母在一起吃饭。

徐霖从椅子站起来,伸出手掌轻轻贴在冰冷的玻璃像是在抚摸沈素的脸庞,他专注看着对面的沈素:“老板,你在做什么啊?”

沈素语塞,大过年他不可能给人找不痛快,说自己一个人很孤独,很想家,想爸爸妈妈………

沈素有些抑制不住的哽咽:“我……我在休息……”

想爸爸妈妈,想回家,想吃妈妈做的饭。

沈素不愿意再聊这个话题,他怕自己哭出来,转移话题:“小徐,你那边怎么这么安静?现在应该吃晚饭的时候吧。”

徐霖轻轻嗯了一声,看着沈素的身影手往前拢了拢,似乎想将沈素揽入怀中:“嗯,是在吃饭,我在房间里给你打电话。”

沈素有点感动,又更加心酸,他有点想和这个惦记自己的员工说会话,怕耽误徐霖和家人的年夜饭,于是聊了几句匆匆挂断。

徐霖躺在床上彻底睡不着了。

…………

顾家的年夜饭一如既往的温馨,顾爸顾妈不断给顾宇夹菜。

顾妈妈有些心疼顾宇在外面奔波劳碌:“儿子,你今年也太辛苦些。”

家里的钱就像流水一样出去,像大海一样涌入,顾宇每次投资就会获得巨大的利润,这让顾妈妈这一年都过得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没有踏实感。

顾爸爸还特别自豪大声吹嘘自己的孩子,夸顾宇给他和顾妈妈买的别墅又漂亮又气派。

他拍了一下顾宇的肩膀:“儿子,魏眉咋没和你回来?!”

顾家和魏家同在一个小区,顾宇和魏眉年纪相同,当了十多年的同班同学。

顾宇父母很喜欢这个善良自强的女孩,经常让魏眉在家里吃饭。

顾妈妈笑骂:“糊涂虫,从眉眉上大学了就一直催儿子带眉眉回来,也不想想两人八字还没一撇呢!”

顾宇是个不开窍的,小姑娘喜欢他的事大人都一清二楚,只有他还把小姑娘当发小。

去年愚人节,小姑娘借着节日表白,这傻儿子还以为姑娘在开玩笑,让小姑娘很难堪差点没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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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傻儿子跟换了个人一样,一下子就做起事业,也明白了小姑娘的心意,却忙得没时间谈恋爱。

顾宇夹了口红烧肉:“还是家里的饭香。”

他又解释:“眉眉爸妈又吵架了,她爸把电视机都砸了,她妈很难过,眉眉说要陪妈妈不能过来。”魏眉的家庭一直不和谐,父母互相折磨了半辈子也没离婚。

顾妈妈又惊又喜:“啊!她已经是你女朋友了?”

顾宇想了想:“算是吧。”他还没有表白,但知道魏眉是喜欢自己的。

前世,她就是为了来看监狱里的自己一眼,半路出车祸死了。

顾宇:“我想娶她。”魏眉为他而死,他要照顾她保护她一辈子。

顾爸爸有些犹豫:“儿子,不是我嫌贫爱富,眉眉虽然好,可结婚是很严肃的事情,你要慎重。”

顾妈妈接过话:“不要欺负眉眉,没领结婚证前不许在一张床上睡。”

他们都是好人家,就算没钱也不会因为着急抱孙子就使心眼让女孩未婚先孕。

只有穷得没有良心或者连彩礼都不愿意出的人家才算计这些。

语重心长的话说得顾宇心烦意乱,匆匆扒拉两口饭,穿上衣服往外走:“我出去散散步。”

他开着车到市中心,最后在一家电影院门口停下,电影院因为过节关门了,但一副巨大的海报还没有撤下来。

海报上是呈三角形如同剑锋的巨船甲板,甲板上方一个男人低着头将露出侧颜的女人抱在怀中。

海报上有很明显的一行大字写着电影名字——《泰坦尼克号》。

顾宇看着巨大的海报发呆,他在这部电影刚上映的时候,抽空带着魏眉去看了。

看完他心里没什么波动,倒是魏眉哭得眼睛都肿了,还质问顾宇怎么不哭。

顾宇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哭呢。

魏眉说因为凄美的爱情啊。

她很是强调一遍爱情两个字。

顾宇无动于衷,默默看着魏眉。

爱情是什么?顾宇并不明白,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会有情欲,有时候会苦恼情欲无法被满足。

上辈子他过得太狼狈了,出于男人的自尊心主动推开魏眉,后来出狱,女人瞧不上他坐过牢,他就这样一直单身。

重生回来后他太忙了,忙到没有时间来哄一个女人为他脱下衣服。

魏眉说起爱情,他就想发笑,女人除了谈情说爱就不会干别的,把爱情看得十分重要,甚至到可笑的地步。

事实上,爱情只是生活中无足轻重的一小部分,顾宇偶尔会为无法满足的情欲苦恼,却不屑于满脑子情爱,这样什么都做不好,他很忙,也会累。

因为魏眉在他心里还是有位置,所以顾宇憋住了笑,想买礼物哄魏眉开心。

魏眉却赌气走了,愤怒道:“如果你不明白什么是爱,就不应该来找我。”

她似乎觉得被顾宇耍了,本以为是坠入爱河,结果顾宇划着船慢悠悠过来,眼巴巴问掉在水里的自己:“你怎么不爬上来?”

真晦气!

这话让顾宇几个月没敢去找魏眉,他没想明白爱情这种东西,后来魏眉主动来找他玩,他因为越来越忙实在没时间陪魏眉。

这一耽误就是大半年,进度条是一点没动。

顾宇看着海报上美艳的凯特·温斯莱特喃喃:“如果女人能像男人一样好相处就好了。”

就比如五大三粗脾气暴躁的罗锋,几天就能相处得像从上辈子认识的一样。

还有谁呢?顾宇脑海里闪过一张脸。

他觉得可笑:“沈素是个该死的人,不值得与他多说半句。”

顾宇顿了顿:“我真的可以娶魏眉吗?”

父母的话让他犹豫不决。

魏眉会是一个值得娶的女孩,可顾宇害怕自己将来会后悔。

或许正如她所说,爱情会是一个重要的东西。

至少它真实存在在自己的父母之间。

只是顾宇不知道自己对魏眉那种想要照顾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

如果爱一个人的表现就是想照顾她一辈子,姑且算是爱吧。

比起爱,自己似乎更理解恨这种感情。

他这样想着,慢慢顺着路边走。

路边一家关门的店铺台阶下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顾宇远远扫了一眼,准备路过不管闲事。

那个坐着的男人弯腰偏过头发出呕吐的声音。

顾宇被吸引着又回头看了一眼,是大年夜不在家跑出来的醉鬼吗?

路灯昏黄,低头的男人肩膀微颓,露出一个无助悲伤带着缺失感的窗口,吸引着人透过这个窗口去看,那种破碎的脆弱感。

怪可怜的,顾宇神差鬼使的走上前,手掌抚在男人的肩膀上:“你没……”

迷迷糊糊的沈素被推得抬头看他。

除夕之夜沈素实在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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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借酒消愁,喝大了又想起那个卖冰糖葫芦的老人,于是脑子不清醒发了酒疯,拿着钱包冲出来送钱。

理所当然没找到老人,沈素跌跌撞撞乱逛,走累了就坐在路边休息,迷迷糊糊想睡过去,又恶心得想吐。

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顾宇改变姿势,手掌掐上沈素修长的脖颈,力气一下子使出来,骨节都发白。

沈素脸一下子涨红,他发不出声,无力地扯着顾宇如钢铁般结实坚硬的手臂。

因为窒息而极度不适的沈素眼眸一湿,一滴眼泪就滑下来,砸在顾宇手腕上。

他的眼睛像是溺在了月光下的一汪泉。

顾宇如同被一滴眼泪灼伤,下意识抽出手,有些慌乱的看着沈素。

醉醺醺的沈素害怕地缩在墙角,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人,从受伤的喉咙里挤出细细的泣声:“你是谁?!”

顾宇已经收回杀意,心里找个理由,在大街上杀人会被人看见,而且沈素就这样死了还不足以平息他的怨恨。

见沈素害怕顾宇冷笑不语,还故意凑近想要吓唬沈素。

沈素发出沙哑的惨叫:“我不喜欢你!你不要靠近我!”

沈素跌跌撞撞站起身,往空荡荡的马路上跑。

顾宇下意识抓住他,却被惊恐的沈素挣脱,沈素昏头昏脑低头跑,一辆小车呼啸着从沈素身边冲过,沈素被吓得脑子一片空白,被绊倒在地上,空中留下司机带着酒意的脏话。

“你t找死啊!”

顾宇心一紧,怕沈素发酒疯提前死了,于是扯起沈素后脖子衣领把他带回家。

沈素被顾宇近乎粗暴地塞进后座,委屈地蜷缩成一团,缓缓睡去。

到了自己新买的别墅,顾宇又把沈素摇醒,睡眼惺忪的沈素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空空的。

他扁嘴:“我眼镜呢?”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沈素似乎还没有搞清现状,他蹙眉,那双黑眸如被一片山间的薄雾笼住,里面一片茫然。

顾宇看得后背又是一阵麻意,心里怪怪的。

沈素伸出手探向座椅下面左右摸索,嘴里喃喃道:“眼镜,我的眼镜掉哪儿了……”

他是一个近视眼,不戴眼镜就看不清,

顾宇在路边看见沈素时沈素就没戴眼镜,也不知道沈素的眼镜什么时候掉的。

但沈素还浑然未觉,声音轻轻的喊顾宇,语气软软地向顾宇求助。

“我找不到,你快帮帮我呀……”

顾宇脑海里闪过沈素曾经的一举一动。

那股麻意从后背直窜上头,顾宇心一颤,面对这样的沈素几乎有一种要逃离的冲动。

顾爸顾妈听到动静打开门迎接顾宇。

见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跟着儿子后面有些不解。

“这是?”

顾宇想不出该说什么,犹豫了一下。

顾妈已经自动补好身份:“是朋友吧?大年夜还来咱们家玩。”

头重脚轻的沈素走路跌跌撞撞,顾宇是不会扶他,他只好抓住顾宇的衣角,迷迷瞪瞪进了顾家。

他一进来就被门槛拌了一下,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给顾爸顾妈来了个大拜。

顾爸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引得顾妈一句埋怨连忙去扶摔倒的沈素,边扶边开玩笑:“好俊的小后生,怎么拜年行怎么大的礼?莫非是想讨个红包?”

顾爸也跟着扶起沈素,无意间抬头看顾宇,顿时一愣。

儿子这是笑了?!

顾宇从父母手中接过沈素,不甚温柔地想把沈素当麻袋似的扛在肩头,顾妈皱起眉:“你这样他多难受,你把他抱起来呀!”

顾宇脸一黑,当时就想把沈素摔地上。

在父母两双直勾勾的眼睛注视下,这要是把沈素摔了,他能被念叨一晚上。迫于无奈只好把沈素横抱起。

进到楼上的客房,顾宇把沈素扔在床上,松了口气正打算下楼和父母看春晚,一转头顾妈正在门口站着。

顾妈训斥道:“你看你怎么照顾人的?!鞋子都不脱!衣服都不换!连被子都不盖!”

顾宇往那一站,就被顾妈训得没脾气,心里无比后悔把沈素捡回家。

见顾妈上前想照顾沈素,顾宇黑着脸主动上手,他可不想自己的妈妈伺候沈素。

顾妈看见儿子终于认真照顾沈素给沈素脱鞋换衣服才放心下来,满意的下楼了。

顾妈一走,顾宇就放肆了。

为了给沈素换衣服,他将沈素的衣服扒个精光,沈素只剩一条内裤被丢在被褥上。

然后,顾宇被沈素一身雪白细腻的皮肉晃了一下眼。

沈素身材曲线柔润,长腿细腰,背又白又瘦。

顾宇承认沈素又瘦又白的背很漂亮,还有两个像水涡一样的腰窝,很戳性癖,明明不是同性恋的自己看着鸡巴都快硬了。

偏偏沈素就是一个顾宇想起来都要碎尸万段的仇人。

等狼狈的顾宇从隔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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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室拿来睡衣给沈素换上时,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沈素拼命往顾宇怀里钻。

纵使是温暖的南方,冬夜让裸露的皮肤如浸在凉水中寒冷。

沈素语气颤抖委屈道:“好冷……”

顾宇有些慌张的把沈素胡乱塞进被子里,才松了一口气逃到楼下。

怀里温热的身子紧紧贴自己,顾宇再无法压抑勃发的情欲,心脏狂热地搏动,无礼地将那人压在胯下,硬起的狰狞在雪白挺翘的双丘肆意顶弄纵送,酣畅淋漓的情事让顾宇满足得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他急促地亲吻那人颤抖的光洁后背,说尽猥亵之词,极力释放自己的粗暴野蛮,刺激得那人泣声涟涟,摇曳腰肢企图从顾宇胯下爬出去。

“我讨厌你,你不准靠近我……”

浑浑噩噩的顾宇听着声音耳熟,扯着那人翻过身,凑近仔细一瞧。

梦中朦胧的雾散去,梦里人的脸格外清晰。

温润尔雅,莹秀如玉,只是哭红了眼,无端流露出那种叫人心拧成一团的脆弱感。

顾宇一瞬间惊醒,伏在床沿剧烈地干呕,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病态,竟然在梦中对沈素做这样的事。

顾妈急匆匆推开顾宇的卧室门,看到狼狈的顾宇心疼地叫了一声。

“啊呀!儿子!”

顾妈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给缓过气的顾宇端了杯温水。

“你怎么把身体作践成这个这样?!”

顾宇喘息着大口吞咽温水,才解释道:“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没看见沈素的脸前是个缠绵悱恻的春梦,一看见那张脸顾宇头皮都要炸开了。

顾妈深吸一口气:“儿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妈妈?”顾宇这一年变化实在太大了,就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顾宇勉强一笑:“没有的事,怎么会呢?”

他找了个借口:“就是公司的事太多,太忙了。”

顾妈一怔,有点悲伤:“儿子你虽然挣了很多钱,可却不快乐了。”

顾宇自嘲:“妈,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很好,我很满意。”他必须往上爬,才把沈素推入深渊踩在脚下。

顾妈伤感不已:“二十多年前,我和你爸爸毕业被分配到厂里上班,那个时候我喜欢诗歌,你爸爸喜欢拉手风琴,下班回来就一起探讨文学和音乐………”

顾妈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而你现在一点都没有年轻人的样子,整日忙忙碌碌,竟没有一点空闲做自己喜欢的事……”

“你真的快乐吗?”

顾宇嘴角的笑意僵了,他闷声道:“我不是只为自己而活,我是担忧你们。”

他的内心没有安全感,唯恐自己重蹈旧辙,被权势富贵倾轧,所以他必须逼自己成为新的权贵。

…………

徐霖正要拿沈素的脏衣服送去洗衣店洗,他抖了抖衣服,一个红包掉在地上。

徐霖沉默了几秒,捡起红包用眼神询问旁边的沈素。

沈素无父无母,长辈勉强算罗锋这一个老丈人,只是因为和罗清感情破裂又没去罗锋家,怎么就收了一个红包。

沈素也一脸懵逼,徐霖手里的衣服他当然记得,他正是穿这套西服在除夕之夜的街头放飞理想,只是他连怎么回公司的都不记得了。

怎么记得谁给他塞了个红包。

“你还真给他一个红包啊?!”顾爸皱起眉,有些无语。

“他就算儿子的朋友也没必要给红包!按习俗,儿子带女朋友回来拜年给一个红包还差不多!”

顾妈有些不乐意:“真小气!给一个红包怎么了?!又不要好多钱。”

“咱儿子从小到大,什么时候把人带回家过?”

顾妈眼神满是期盼:“肯定相处得很好的朋友,希望他能让儿子以后开心些。”

沈素蜷在被子里睡得正香,压根没听见一对夫妻在旁边争辩。

沈素既然不承认红包哪里来的,徐霖也没追问,只是记了一笔在心里。

下过雪后,天气又暖和起来,一点薄雪早化了,太阳也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热得路上的行人都脱了外套,更有贪凉的年轻后生光着膀子走路。

房间里开了空调,太阳又照射入室,就连怕冷的沈素也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坐在窗边的办公桌前,无聊地翻着一本外国。

徐霖在他对面的办公桌整理往年的各种文件报表。

其实没必要的,徐霖忙忙碌碌间还抽空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沈素有些心虚。

他喝了几口牛奶,舔了舔嘴巴挂着白色的奶渍,温暖和舒适暖洋洋地包裹全身,沈素眯着眼睛打了个哈切往后一靠,眼皮越来越沉。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徐霖窥视着沈素头一点一点弯下睡着了。

徐霖走上前,垂着眼看着昏睡过去的沈素。

沈素被温暖的阳光晒得脸颊晕着淡粉,修长的脖颈弯起的弧度脆弱不堪,仿佛一折即断。

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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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鲜洁,在强烈的光线下有些半透明,隐隐露出肌肤的颜色和身躯曲线。

徐霖的视线停留在沈素胸前,只见沈素胸前两粒乳珠或许是因为温度和布料摩擦下立起,在衬衫下顶起一个不堪的弧度。

徐霖慢条斯理地解开沈素的衣扣,将那碍事的衬衫扯开,细细窥视沈素暴露在空气的胸口。

粉色的……很漂亮……

他挑眉伸手随意拨弄着,欺负得沈素原本平稳的呼吸已经有些不稳,眉尖微蹙。

徐霖眸色一深,干脆用指尖狠狠一拧。

沈素浑身一颤,唇舌间逸出一声含着痛楚的呻吟,即便如此他也无法从昏沉的梦中挣扎醒来,他喝的牛奶里被放了一点迷药。

徐霖有些失控了,他厌烦顾宇为了报复沈素故意拖着时间,他想早点吃到沈素。

窗明几净的房间里。

徐霖觉得有些燥热,伸手扯了扯领带,眼神专注地看着身下的沈素。

被肆意亵玩的沈素眼睫微微颤动着,呼吸略微不稳,仿佛下一秒就醒来一般。

这种认知让徐霖愈发难耐,黏糊糊舔着沈素娇嫩的耳垂,发出沙哑的低笑,声音磁性又温柔。

“真是可惜呢,我不喜欢奸尸,你要是现在醒来,我就强奸你……”

提前对沈素下手,会被顾宇当作破坏计划,徐霖一直觉得自己有这个耐心能忍到最后。

可是…………

徐霖眼神也晦涩起来。

好想进去,将沈素占有吃掉……

馋得眼珠子都快红了的徐霖屏住呼吸,在即将失控的边缘,沈素在颠簸中,头软软往旁边一垂,昏睡得死沉死沉。

徐霖一顿,哑然失笑,他狠狠吻在沈素嘴唇上。

“算你走运!”

…………

“沈素……”

好像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沈素眼皮颤了颤。

好困啊……昨天熬夜了吗。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那人复而低笑:“不过,也无所谓了……”

有人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沈素吗?!

迷迷糊糊的沈素一激灵,顿时清醒过来,睁开一点眼睛,将视线投向说话的人。

只见对面而坐的徐霖表情十分倨傲……

倨傲?!

沈素一愣,眼睛一下子睁大,呆呆看着露出这种表情的徐霖,仿佛面对一个将所有事情都握在掌心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王。

心里有些不可思议,他以为徐霖一直是那种内敛诚恳忠厚的人,没想到没想到,会露出这样倨傲冷峭的一面。

他迟疑了一下,轻声开口唤道:“小徐?”

徐霖眨了眨眼,一笑,冰雪消融,春风拂面。

“老板,你怎么睡了那么久?天都快黑了。”

之前的表情好像是沈素的错觉。

沈素眨了眨眼,犹豫道:“你刚才在和我说话吗?”

徐霖又恢复正常了,沈素都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做梦。

徐霖自然一笑,指着手中的钢笔诙谐道:“我可是一直在和工作你侬我侬。”

沈素忍不住一笑,一下子又放松下来。

他刚想站起来又发出吸气声。

“嘶~”

徐霖一慌:“怎么了?”

沈素神色有些难堪,摇了摇头:“不,我没什么?”

他伸出手想碰碰自己的胸口,又强行忍住。

怎么胸口有点刺痛,他皱眉,难不成冬天还有蚊子。

隐隐的刺痛让沈素感觉莫名其妙,他也没纠结太久,准备和徐霖一起做晚饭。

刚走进厨房,电话响了。

接通后,另一头传来陈颖的嚎啕大哭。

“呜呜呜……老公,我摔倒了,起不来……”

哭声非常地惨烈,沈素扶着额头丢下刚穿上围裙的徐霖扭头就走。

徐霖似乎还想拦住沈素想说些什么沈素挥了挥手,只丢下一句要去见陈颖。

他站在门口看着沈素匆匆离去的背影,灯光打在他宽厚的背上,而脸孔却浸在阴影中。

沈素跑到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又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愣了一下莫名打了冷战。

直到冲下楼开上车,沈素想起那一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还嘀咕:“怎么感觉生怕慢一秒就被怨鬼缠住一样。”

他又想徐霖自然不是厉鬼,是一个干事利落的好员工,可能是环境原因吧,厨房的灯太暗了,走廊的灯又坏了,搞得像鬼片现场。

心里乱七八糟的沈素赶到自己给陈颖买的小洋房,打开门进去就见一道娇小的身影倒在大客厅的大理石地板上。

沈素以为陈颖昏迷了,结果跑过去一看陈颖是睡着了,脸颊上的泪痕还未干。

他把陈颖喊醒又抱回床上,生气又无奈:“陈颖,你妈呢?你不是说你妈妈来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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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颖和沈素聊起过她的妈妈很爱她,含辛茹苦将她抚养成人。

冻得瑟瑟发抖的陈颖委屈道:“她刚才走了,我想追上去,急得连拐杖都没有用……”

走到客厅她就疼得摔倒,再也没有力气跑

站起来。

陈颖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知道我摔倒了,我喊她,她都不回头看我一眼……”

沈素开口及时打断越想越委屈又要嚎啕大哭的陈颖,他不可思议:“你妈怎么这样对你!这太过分了!”

断腿的女儿摔在地上,母亲狠心到连头都不回地走了。

陈颖摇了摇头,憋住眼泪哽咽道:“真的不怪她,她知道我们的事……”

“我妈当年和我爸分开,就是因为我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我们的事?什么事?沈素懵了几秒听到陈颖后面的话才恍然大悟,自己现在是出轨的渣男,陈颖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沈素无语:“你既然知道你妈排斥你做这样的事,你为什么还让你妈住进这所房子?”

陈颖只是一个刚毕业才几年的年轻女孩,就是工作再怎么挣钱也肯定是买不起这样昂贵的小洋房,换谁都会怀疑这买房的钱怎么来的。

陈颖抽了抽鼻子,声若蚊蝇:“我和我妈说房子是借银行的贷款买的,以后要还房贷,本来她都快信了,埋怨我不和她商量,怕我以后还贷压力大……”

沈素感觉头痛:“然后呢?她怎么就知道了?”他都快跑路了,陈颖又给他惹麻烦。

陈颖委屈巴巴:“你给我买的包包从国外寄回来了,是我妈签收的。”

陈颖妈妈又不是傻子,拆开包裹看到国外寄过来的名牌包包就知道自己女儿的钱来路不正,怒不可遏一逼问,陈颖就招了。

沈素给气笑了:“你是非得炫耀一下吗?明明知道你妈是什么样的人还故意气她!”他就不该来的,一切都是陈颖自作自受。

妈宝女爆哭:“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妈这些年太不容易了,我只是想让她住上这样漂亮的房子!以后和我一起生活。”

委屈的陈颖扑在沈素怀里失声痛哭:“我喜欢我妈妈!我爱我的妈妈!可她现在不要我!她不喜欢我了!”

她的眼泪哭湿了沈素胸前的衣服,姑娘落下的眼泪也打懵了沈素,沈素颇感愧疚:“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他只能徒劳安慰悲痛欲绝的陈颖:“你别哭了,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等她气消了就回来了。”

其实他也说不准,陈颖的妈妈因为丈夫的不忠诚才坚决离婚,并未再嫁选择独自抚养女儿,这样的女子有独一份的勇气和坚毅,必然有不可破的道德底线,也可能无法忍受女儿犯下同样的错误才决然离去。

陈颖哭累了就死死抱着沈素的手臂睡着了,沈素想走也走不了,一脸生无可恋地和陈颖躺在一张床上。

此后几天,在陈颖又哭又闹下,沈素都没走成,一直到过了初八,公司必须开张,她才放过沈素。

而沈素回到公司

“徐霖怎么提前行动了?!”顾宇暴怒质问罗锋,他一直是打算一点一点剥夺沈素的一切,现在徐霖突然玩这一出,沈素要是被查出些什么事直接入狱,乐趣就少了一半。

当他从罗锋嘴里听到早上税务局去沈素公司查账就预感大事不妙。

罗锋掐掉手中的烟,脸色沉郁:“我就知道徐霖这个反骨仔肯定要搞出事来。”

罗锋开口堵住要质问顾宇:“我知道你想说我为什么要派徐霖来当卧底,可如果不是徐霖,凭沈素那样的人,你觉得还有谁能混到沈素身边几个月就拿到他的罪证?”

顾宇语塞,其实他从前世在狱中和罗锋认识时,从罗锋嘴里知道徐霖这个人。

徐霖是个危险的人,危险到即便是有养育之恩的罗锋都不敢将他养在身边,而是驱逐在别的地方,让他自行发展。

罗锋回想往事历历在目:“徐霖的父亲是我的发小,我们没有上过学没有文化,家乡太穷了看不到希望,我们为了挣大钱挤在一条小破船里偷渡到香江,然后加入当地黑帮,一起挨过刀子流过血,他救过我,有一次帮派火并,一颗流弹打穿我的腿我跑不了,如果不是他背着我逃跑,我在那天就死了。”

罗锋不知道顾宇早在前世就从罗锋口里知道徐霖父亲的事情,他年纪大了,谈起徐霖又有些触景生情。

罗锋眼睛湿润:“可徐霖他爸太不争气了!有人哄他去吸毒,他吸上了瘾戒不了,说这东西暴利,能卖很多很多钱,他简直疯了!”

那是快三十年前的事,罗锋想起还是耿耿于怀,他是个坏人,唯一纯粹的地方就是对女儿的爱,其次是对毒品的厌恶。

也就是那次,罗锋因为底线被触碰无法忍受发小的疯狂,两人闹掰,他从香江回来在内陆发展。

顾宇继续听着罗锋叙说。

罗锋露出伤感的表情,一向精神气十足的他终于有了暮年的苍老感:“后来十多年再也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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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消息,直到一个落魄的女人领着徐霖带到我家里。”

“”那个女人说是他的妻子,他死于流弹,尸体被丢到海里喂鱼……”

他拿手在胸前比了比,神情恍惚:“徐霖还小,只有七八岁,才这么大点。”

罗锋老泪纵横,哽咽一声:“和……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过命的交情啊,近乎半辈子的朋友。

那女人将小徐霖丢给罗锋就跑了,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嫌弃徐霖是个累赘,再也没有回来看徐霖一眼。

罗锋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养着徐霖,养了徐霖发现不对劲了。

“这个孩子很聪明,可是也很邪恶,坏得很纯粹,我甚至疑心他缺失人性,所以格外冷酷和残忍,在别的小孩会被一条虫子吓得哇哇大哭的年纪,而他喜欢跑到刑场偷看犯人被执行枪决,喜欢听帮里兄弟干过的脏事,长大一点就想碰帮里的脏事,惩治叛徒。”

罗锋最后摇了摇头:“顾兄弟别怪我,徐霖他……很像他父亲,骨子里有股疯狂。”

疯狂这个词用来形容徐霖真的再合适不过。

徐霖在亲生父亲身边时经历什么看见了什么,以至于性格如此黑暗和扭曲,罗锋已经无法得知,徐霖不喜欢学校死板无趣的氛围,可他喜欢学习喜欢知识,智商很高。

在觉得自己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后,徐霖从学校里跑出来,远赴北方,在外地独自发展。

罗锋之所以喊徐霖回来去卧底沈素,也是想看看徐霖的本领。

他的确很聪明,看几本专业书旁听几场高校的课就能胜任沈素身边重要的职务,心理素质惊人的强悍,演技更是一绝,骗得沈素团团转。

什么京官父母,什么人大高材生,徐霖曾和沈素说过的关于自己所有事都是假的。

只是沈素还傻傻觉得徐霖是自己人,愿意在寒冷的冬夜给徐霖带回冰糖葫芦。

…………

迟钝的沈素呆呆看着徐霖眼底浓郁得化不开的黑,喉咙涩然,说不出来话。

他突然有点明白过来,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生活中很少见过演技精湛的骗子,沈素有些失态,腿都有些发软,心里想着徐霖是不是顾宇派过来的。

徐霖似乎看出沈素内心的恐惧,牵着沈素的手将沈素按在一张椅子上,单膝跪在沈素面前,伸出手擦拭沈素眼角的水珠,有些无奈一笑:“怎么哭了?”

沈素没敢说话,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就要坐牢的事,甚至会不会被枪毙……

只有徐霖眼神温柔:“别怕,只要你乖,不会伤害到你的。”

沈素的公司有三份账本,一份给政府看的,一份给股东看,一份是沈素自己本人看。

而徐霖已经接触了核心,最要命的两份账本徐霖已经收好了。

徐霖替沈素擦拭眼泪的手一点一点摸上沈素淡红的唇,指腹在沈素柔软的唇上有些暧昧地揉了揉,他垂目:“我想亲你……”

沈素眼睛一瞬间瞪大,错愕不已。

徐霖发出笑声,然后狠狠在沈素嘴上咬了一口。

“就是这样的表情!”

莫名其妙被咬了一口嘴巴的沈素反胃到几乎要呕吐,眼神也发生变化,有些恐怖的看着徐霖。

房间外税务局的人来来往往,有人好奇瞥了里面一眼,又扭头去翻账本。

查账涉及多道程序,尤其是稽查局查大企业,一天是查不完的。

徐霖和沈素两个人呆在一个小房间,从天亮等到天黑,沈素看见外面的人有些疲惫,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喊了一声徐霖的名字。

徐霖扭头看他,眼睛在光线下发亮。

沈素缩了缩身子,几乎不敢看徐霖,手心直冒虚汗,他鼓起勇气小声道:“小徐,我好饿,我想吃你做的饭……”

一如既往的称呼让徐霖弯了眼睛:“老板,我现在就去做饭。”他给沈素点的外卖都凉透了,沈素一直不愿意吃。

他走进厨房里,闷上米饭后,洗菜,切菜,开火……

内心涌出莫名的愉悦,他边颠勺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很快几道菜就做好了,徐霖摆好饭菜,转身去看沈素,却见房间里空荡荡的,并没有沈素的身影。

徐霖扯着对面门口站的政府公务员衣襟,将人提起,声音压抑得可怖。

“沈素人呢?!!他去哪里了?!!”

公务员手中抽到一半的中华烟是沈素放在自己办公室里用来招待贵客的高档烟。

那烟随着主人被人提起的动作从指尖滑落掉落在地。

脸上市侩气十足的中年男人都快哭出来了:“沈老板说我们饿了一天,他去楼下给我们订饭去了……”

沈素用一根烟和一句谎话把看守的人骗了,光明正大从公司溜了出来。

“走了多久?!”

“你进厨房的时候他就……”

徐霖听完这句已经不耐烦将人掷在地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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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阴沉如铁。

沈素跑了,就在徐霖眼皮子底下,用一句可笑到滑稽的“我好饿”,把徐霖这个大骗子骗进厨房。

面孔深邃的男人将笔转在手指间玩,过了一会儿他似乎觉得有些无趣,然后往后一仰,放松身体后背靠在椅背上。

“出来吧,别藏着了!”

顾宇左右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犹豫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

“你能看见我?”

男人冷笑一声,抬起脸去看侵入自己领地的人:“我当然看不见,只是诈你一下,谁知道你真——”

男人话说到一半就卡住。

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面孔只是更为年轻的顾宇,失态地叫道:“我靠——!!”

顾宇苦笑道:“我最近老是梦见将来的事,当然也梦见了你,或者说……”他瞥了一眼男人桌子上的日历。

“你是五年后的我。”

两人相对,一人站着,一人全然放松坐着。

顾宇是除夕夜之后,就开始频繁梦见将来的自己,梦里的顾宇也是和自己一样的遭遇,父母被仇人沈素害死,一直伺机报复却没有成功,挣扎十年后重生,一步一步逆袭。

顾宇的话让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得意一笑,有些沾沾自喜地炫耀:“你看,我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仇我也报了,沈素早已经进监狱了,财富女人权势我应有尽有。”

顾宇摇了摇头:“你说的我都知道。”

而顾宇说:“那是你的,我还没有。”包括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男人一下子就冷淡了:“哦,你都知道啊。”他眼里露出那种什么都被满足的厌倦。

顾宇皱起眉,轻蔑道:“我想不明白自己以后怎么会这么滥情,见到一个漂亮女人就想弄上床。”

男人被骂到一懵,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我的乖乖,你怎么这么幼稚!!”他似乎想不明白以前的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顾宇羞耻又恼火:“什么幼稚!你无耻!你下流!”自己怎么堕落成这个样子。

顾宇快速回忆那些女人的脸,硬是没想起有多少个女人:“你上的女人顶一个加强排!”

如果是别人出口不逊,男人会让人拖他出去,但是眼前的人是自己,他只能无奈辩解:“我现在已经成功了,当然要好好玩一玩,别人也是这样子的。”

“不,也不是玩,你不懂,当你到我这个位置,如果不找点乐子打发时间,每一秒都是煎熬……”

顾宇失声:“你不怕得脏病吗?!”

像女人收集名贵珠宝一样收集美女的男人一脸无所谓:“我又不嫖娼。”

顾宇咬着牙还想说什么。

男人已经不耐烦了:“我在你那个时候,好像已经睡了罗清和眉眉,你装什么纯?!演给谁看呢?!”

顾宇有些委屈:“我没有!”他隐隐约约想起自己的人生走向有些不对。

男人不屑:“什么没有,罗清和我

沈素心里涌出一股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他瞪着眼睛无声地注视一脸温良无害的徐霖。

他从公司出来之后,就打车去银行,打算把存在银行里去美国要用的文件取出来,再从平市坐车到最近有国际航线的飞机场,坐飞机出国。

把文件放银行是为了防止被陈颖无意间翻出来,没想到还防住心怀鬼胎的徐霖。

可惜还是没有成功跑路,沈素下车后,有人从背后敲昏了他。

徐霖身为将来声名狼藉的金融诈骗犯,其

实长了一张很温厚的脸,浓长的眉,高挺的鼻梁,眼睛圆而大,气质内敛很有亲和力,甚至带钝感,并不是沈素那种凤眼薄唇的斯文败类脸,一看就知道沈素这个人是聪明的,是不好惹的。

此刻的沈素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逼,被一个不起眼的小卒玩弄于股掌间。

徐霖眨了眨眼,像是做错事一样,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沈素可怜巴巴道:“老板,我是有苦衷的……”

沈素面对稽查局查账,

被徐霖反身顶在墙壁上的沈素胡乱在墙上扭动挣扎,徐霖灼热坚挺的东西顶在沈素臀缝之间,沈素吓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说话带着吸气的气腔,磕磕巴巴求饶。

“你冷静,你别,这样是不对的……”

漫不经心没有丝毫怜悯的徐霖笑着,笑着,隐秘地欣赏沈素的恐惧,要缩成一团的惊慌以及强装镇定努力维持尊严,真是好看啊。

他似乎早期盼这一天的到来,这所用来金屋藏娇的别墅备一些供他淫乐的工具,沈素连爬带滚地跑出公司转头就被顾宇送进徐霖的金屋。

“老板,我好喜欢你,可是你为什么要跑呢?不过,没关系,我捉到你了,现在我要吃掉你。”

徐霖舔舐着沈素颤栗光洁的后背,一边轻声用敬称呼唤沈素一边又暴力侵犯沈素。

沈素哀声直叫:“不……小徐……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喜欢我,但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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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并且追求一个人不是这样做的。”

沈素还在垂死挣扎,耸着眉毛:“我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以前没喜欢过什么人,但是你可以的,我会尝试去接受你的爱意。”

沈素唯恐徐霖真是丧心病狂,连撒谎都不再犹犹豫豫,又庆幸自己撒谎上脸而因为背对的姿势徐霖也无法看见自己的表情。

徐霖发出低笑声,因为他听到一个笑话,可笑到让人肚子疼的笑话。

“没有喜欢过什么人?那罗清呢?那陈颖呢?”

罗清只是沈素的踏脚石,而陈颖是沈素功成名就时贪恋美色所养的玩意儿……

“我相信你,我真是高兴你不是个好人,因为欺负一个好人会很无趣,而你有趣多了……”

“我

沈素也不清楚自己被徐霖关在这里多长时间了,只想时光过得好慢,慢得每分每秒都像过了一辈子。

这间房子不算大,三层的小别墅,沈素却无法逃离,徐霖只在刚开始捆了沈素一会儿,然后就给沈素松绑了,沈素挣扎过反抗过逃跑过,还伤到了徐霖,但只是小伤,因为他完全不是徐霖的对手,徐霖的身手和体力都很彪悍惊人,像是练家子,不是街头混混的野路子把式。

像是猫抓到老鼠不吃逗着玩,徐霖放了沈素后又制服沈素,将沈素玩坏后又再放了……

有时候被连根手指头都无力抬起的沈素看着从封窗斜射入室的阳光,心里软绵绵地想,如果时间过得再快一点就好了,最好下一秒自己不经长夜,不经痛苦与殊途,白发苍苍死去。

徐霖不喜欢沈素抑郁的样子,将沈素压在书房里的椅子上强暴他,还给沈素换上从前的西服戴上金丝眼镜,像无数次曾在梦里和幻想中那样,拥有了沈素,得到了沈素,让沈素浑身都沾染自己的气息,烂到两人骨血都融在一起从此再无法分离。

他将沈素抱到梳妆台上,将自己的东西从沈素体内抽出来,汗湿的额头轻轻抵住沈素的额头,汗水很刺眼睛,他眨了眨眼,像是委屈了:“有人朝我讨要你,我不愿意……”但又不能不给,这场局他只是棋子不是棋手。

沈素双眼无神,低垂着头:“是顾宇吧”他就知道徐霖是顾宇派过来毁掉自己的。

徐霖没有说话,默认了,眼里湿漉漉。

沈素终于愤怒了,其实他一直在无助地愤怒,他抬起头,居高临下俯视徐霖,嗤笑一声,缓缓打开双腿,脸上是轻蔑的嘲笑:“是肏爽了?舍不得了?”

“你就是一个发情的牲口,一个见到身体干瘪的男人都会硬的变态!”

徐霖脸色瞬间惨白。

沈素非常得意,这个温和的文化人用自己最不擅长最野蛮粗俗的方式羞辱了情动不已的徐霖,并为此感到十分快意。

他得意洋洋到不能再得意洋洋,即便他清楚自己落到如此的境地,眼前的人随时随地都让能自己生不如死。

沈素大笑,笑得很假,因为徐霖的脸色也就变了一下,然后就恢复血色。

徐霖打开梳妆台的抽屉,将里面一个模样古怪的小钳子取出来,钳嘴一端融着一根细小的钉子,沈素又被徐霖压在身下,挣扎中耳垂被那小钳子上的钉子扎穿。

他痛得眼泪又流出来了,泪眼模糊中看见徐霖面不改色也给自己的左耳垂扎穿,就在沈素迷惑时,徐霖拿出一枚钻石耳钉给沈素还留着血的耳洞戴上。

他也给自己戴了一枚款式一样的耳钉。

沈素震惊了,他想要骂人了!给男人带耳环!什么神经病?!

随手擦了擦流着血的耳垂徐霖眉头都不皱一下,边给怕痛的沈素耳朵消炎边嬉笑道:“我送你的礼物好看吗?”

耳垂被徐霖捏着,沈素敢怒不敢言。

徐霖接下来说的话让沈素彻底破防。

“是用你发的工资买的。”

徐霖像打了一场胜仗的将军,又把骂骂咧咧的沈素压住。

…………

顾宇去找徐霖又专门给徐霖打了电话,徐霖没接,他们之前约定好的,徐霖玩腻了沈素就把沈素交给顾宇处置。

顾宇心想着也就几天,就算心中烦躁不安,他也强行按捺住了,谁知三天过后又三天,徐霖一点放人的消息都没有,反而越来越不接电话,罗锋也很愤怒,徐霖带着沈素出来去了一趟民政局把沈素和他女儿的婚姻结束了,罗锋就不愤怒了。

两个月过去了,沉不住气的顾宇决定亲自登门,讨要沈素。

沈素跟一个变态较劲的下场很惨,直到沈素忍受不了徐霖驯服他的手段开始求饶和讨好徐霖,甚至回应徐霖的爱意。

得到满足的徐霖才没把他真的玩死。

虚弱的沈素缩成一团,蜷在徐霖的椅子下,而徐霖按着沈素的肩膀,逼他跪在自己脚下,享受着沈素的服务,宽厚的手掌陷进头发揪着沈素头皮疼。

沈素捧着徐霖的东西湿哒哒的舔着,口水从合不拢的嘴角流淌出来,一丝一丝滴下,空旷的房间只余舔舐东西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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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声和喘息声。

明明做的是低贱如娼妓的事情,但他闭着眼睛的样子有种异常圣洁的性感……

以至于徐霖出神地用指尖拨动沈素垂下的眼睫。

沈素眼睫颤了颤,睁开来,眼眸混沌失焦,看徐霖的目光轻飘飘的,看人的眼神冷淡又厌倦……

徐霖勾起一抹笑,亢奋的东西因为沈素的眼神又胀大了几分,他觉得沈素这样子简直迷死人了。

可怜的沈素被撑得直蹙眉只能勉强退出来一点点,继续吞吐。

这一举动刚刚做出来,那双手便摁住沈素的头颅往胯间压,沈素一下子被噎得翻白眼,极度不适的喉咙一抽一抽地紧缩,那根东西也跳动着一股一股地射了出来。

“咳咳……咳咳”沈素伏在地上拼命咳嗽,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液体从气管咳出来,生理性的泪水也咳了出来,徐霖掐着沈素的下颌强行抬高。

“喝下去!”

沈素胸膛起伏着,屈辱而驯服地将口中残留的白浊勉强咽下。

上次他也受不住,吐了出去,徐霖就尿在沈素身上,弄得沈素全身脏兮兮奔溃大哭,还恶意道如果沈素还有下次,就尿进沈素嘴里。

沈素真的怕了,他绝不怀疑疯徐霖会做出这样的事。

徐霖满意弯起眼睛,脸贴脸亲热地蹭沈素。

“真乖~”

徐霖把沈素抱到沙发上,摸着沈素几个月没剪有些长的头发,轻声道:“累了就睡会吧。”

沈素枕着徐霖的大腿恹恹地不说话,缓缓合上眼睛,呼吸也平稳下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他不舒服吗?”

顾宇坐在对面的沙发,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沈素脸上。

“从进来到现在有半个小时了,他一直睡觉。”

其实顾宇和徐霖没什么好聊,徐霖受养父指使去沈素公司当间谍,比起徐霖,顾宇更能和罗锋说上几句话。

“他累着了”徐霖笑了笑,推搡了沈素一下,沈素迷迷糊糊睁开眼,眼里一片茫然。

徐霖不由轻声道:“快去倒茶。”

他的声音太过低沉,甚至有些温柔,或许是即将到来的离别,而沈素听错了,他慢吞吞从沙发上爬下来,像刚才那样跪在徐霖脚边,然后伸出手去解开徐霖的皮带。

徐霖死死摁住沈素的双手,眼眸幽暗:“我不是让你做这个,乖,去倒杯水给顾先生。”

顾先生?沈素转过脸,看到与徐霖相对而坐的顾宇正默默看着自己,看着自己跪在地上像一个不知廉耻的娼妓一样去取悦徐霖。

沈素突然感受到顾宇的目光是灼热的,充满不屑与恶意。

自己这样破碎这样落魄是顾宇期待看见的。

一瞬间涌上的羞耻和痛苦几乎撕裂沈素的心脏,他或许会一直浑浑噩噩的催眠自己为了活着去忍受徐霖残暴的爱。

可顾宇的到来打破了沈素的幻想。

沈素腿一软,紧紧贴在沙发边缘上,看着顾宇,脸上露出惊恐万状的神情。

顾宇不明所以,下意识站起身想扶起瘫软的沈素。

“别……别……”

沈素与他对视,呜咽着泣不成声,眼泪忽地落下来,黑亮的眼眸被清水濯洗过一样清澈。

“别杀我……”

沈素会痛,因为感觉到痛,所以更加恐惧死亡,顾宇来了,是要他命来的。

“你胡说什么?!”徐霖暴喝一声,粗暴地一把将沈素拽起摔在沙发上。

“他与你无冤无仇怎么会杀你?!”

的确没查到沈素和顾宇有恩怨的徐霖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甚至有些害怕。

顾宇的眼神却变了,他揪着沈素的衣领咬牙切齿:“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你是不是也是回来的人!沈素!”

二十二岁的顾宇还是个无忧无虑发奋读书的大学生,可那年沈素因为谋取利益害死顾宇的双亲,尽管是无意的,甚至他还只是个间接凶手,直接凶手是一批地痞无赖组成的拆迁队,开着铲车要推倒顾宇父母花半辈子心血买的屋子,顾宇父母挡在房子前誓死保卫家园,或许拆迁队只是为了吓唬那对顽固的夫妻以为那对夫妻会躲所以没有停车,也可能是错踩了油门。

亲人的离世不是一时的暴雨,而是一世的潮湿。他表情狰狞起来,掐着沈素的脖子:“你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幽灵一样,日夜盘桓在我的灵魂上审视着我,你知道的,我为了报仇放弃了什么!”

事发后,顾宇从学校里跑出来,四处奔走想要给父母讨回公道,要求司机以命偿命和沈素坐牢,这惹到小心眼且歹毒的沈素,除了保全自身,沈素甚至花钱请了大律师为开铲车撞死顾宇父母的司机脱罪。

事情到血海深仇的地步就没有回转的余地。

顾宇命运急转直下,首先因违纪逃学被学校劝退,然后是打不赢的官司,穷困潦倒无权无势的顾宇在愤怒燃烧的

沈素委屈地流着眼泪,抽噎道:“我不是他,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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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里的人。”他只是一个想要回家的异乡人而已。

顾宇冷笑出声:“还想装疯卖傻?”眼前人的确和顾宇印象中的沈素大不一样,但顾宇是个执拗的人,无论沈素如何伪装如何狡辩脱罪他都是沈素,事情就应该回到它原本的样子,譬如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徐霖连踹带踢扒拉开顾宇,用指腹抹去沈素脸上的泪水。

顾宇冷眼瞧着这一幕:“怎么?真叫你玩出感情来了?舍不得交出来?”

徐霖没出声,松了沈素衬衣最上面的一颗纽扣看沈素脖子上的伤势。

“我靠!”顾宇瞅见沈素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骂了句脏话!

那层层叠叠的吻痕从沈素修长的脖子一直往下延伸,没入衣领里的肌肤隔着白色衬衣都隐隐约约透露出糜乱的紫红色,徐霖似乎亲吻了沈素西服下的每一寸肌肤。

被暧昧的吻痕冲击得脑子乱成一团的顾宇难以接受,应激直骂娘:“你真他妈是个变态,沈素是个男的啊!你爹说你毛都没长齐,你才多大啊,你睡过女人吗?你爱这一口?!”

徐霖伸手碰了碰沈素脖子上的掐痕,眉眼间那种与生俱来的亲和感化为冰冷的怒火怒视顾宇。

“你滚吧!沈素我不给了。”

顾宇气结,他就是为了带走沈素的,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徐霖从衣服内侧摸出一把手枪,枪口直指上前的顾宇,戾气十足:“滚!”

在漆黑的枪口下顾宇僵直在原地,徐霖举着枪靠顾宇越来越近。

顾宇将双手举在胸前以示自己毫无威胁,心平气和道:“徐霖你知道从一开始我和你爹就想杀了沈素。”

“你不该如此冲动,就为了这样一个人渣。”

徐霖还不至于真开枪,只是用枪柄将顾宇砸晕:“你谁啊?!你管得着吗?!”

说完狠狠踢了一脚昏死过去的顾宇,确认顾宇暂时不会醒来,就开着顾宇的车带着沈素携逃。

手腕被手铐拷在前面的沈素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还是不可思议:

“你带我去哪里?你疯了吗?徐霖?”

徐霖很勉强笑道:“我没疯!顾宇才疯了!不然他非要为什么杀你?!”

沈素没心思回答徐霖这个问题,真正的沈素是顾宇的宿敌,他只是一个莫名被卷进去的无辜路人。

徐霖自顾自的说着:“哈!我早上的时候还在想,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

这算什么?强奸犯的仁慈?沈素心里想。

下一秒,徐霖果然没辜负沈素心里的诽谤,冒出一句:“所以我打算闭上眼睛。”

沈素糊涂了:“那你带我出来做什么?”问题又回到一开始。

此刻已逢晚春,阳光热热烈烈倾泻下来,徐霖眯着眼睛注意路况,油门一踩:“你刚才不是一直在问罗锋是不是我父亲,他是我的养父,我小的时候在他身边呆过几年。”

回想往事,徐霖话多了。

“那时候家在郊区,附近有一处监狱,偷偷溜进去院子再隔着一堵矮墙能看见行刑的画面。”

徐霖模仿枪响的声音:“砰——!”

“我觉得很有趣,姐姐却看吐了,哭着跑了,晚上我就挨了罗锋一顿狠揍。”

徐霖瞥了沈素一眼:“其实行刑队开枪的时候是会蒙着眼睛,怕给行刑的军人留下心理阴影,所有人蒙上眼睛开枪,就不知道那颗最致命的子弹是谁打出去的。”

沈素心一跳睁大眼睛,突然明白徐霖的意思。

徐霖声音轻飘飘:“我有点喜欢你啊……”顾宇几乎要把沈素掐死让徐霖心都碎了。

“我总想着把你玩厌了玩腻了,就丢掉不会心软。”

“但我越来越怀念我们一起工作的时光,你吃着我做的饭,我们一起看电视,甚至你独自坐在窗边看书,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光看着你就感觉到幸福。”

“所以,你死了我怎么办呢?”

沈素的三观被刷新,他木木的看着徐霖。

徐霖看到一辆车停在路边。

满脸汗水浑身脏兮兮的中年司机从车底爬出来,抬头看见徐霖站在自己皮薄血残的日牌破旧小车前。

他警惕道:“你有什么事?”这已经是平市外的省国道,要不是徐霖衣冠楚楚,司机还以为是劫匪。

徐霖笑眯眯给不安的司机递了一支烟:“大哥,车是抛锚了吗?”

接过一直舍不得买的高档烟,司机的拘谨一下烟消云散,吞云吐雾诉苦道:“唉!这破车老毛病一大堆!修修补补没几天又坏了。”

徐霖:“车修好了吗?”

司机叼着烟捡拾一地的工具:“修好了,应该能用一段时间,还是努力赚钱买一辆新车吧,吃饭的家伙啊。”

他的羡慕目光落在旁边那辆崭新豪气十足的奔驰车上:“你这车得花十几万吧。”

徐霖勾唇一笑将顾宇的车钥匙扔给司机:“那我们换吧,你去开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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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手忙脚乱接住抛过来的钥匙,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徐霖:“你说啥?!”好车不要要烂车怕是遇见疯子了。

徐霖不以为忤,从顾宇车里拉出还在呆滞中的沈素转而上了破车,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司机追着尾气跑:“我的锤子,我的锤子还在车上。”

跑了几步他停下脚步,给了自己一巴掌,反应过来:“艹!锤子算个啥,白捡辆车!嘿!”

旧车里有很难闻的味道,烟味几乎浸入车体,徐霖又开出省国道在弯弯曲曲的山路行驶,沈素坐了一会儿就皱着眉,他动了动想调整一下舒服点的姿势,无意间脚后跟碰到座位下的脚垫上有一把工具。

徐霖安抚躁动的沈素:“忍一忍,我们必须换一辆车,顾宇的车太招摇了。”

等顾宇醒来告诉罗锋,徐霖反水带着沈素跑了,那针对徐霖和沈素的大追逐就开始了。

徐霖不见一点穷途末路的惶恐之态,他身上永远有发泄不完的精力和随时起跳的劲儿:“他们追不上我的,当然带上你会有点麻烦,不过也只有这一点。”

他兴致勃勃的规划逃跑路线,避开一切能被追捕到的因素,畅想以后的生活:“我们会去香江,我出生的地方。香江已经回归了,办通行证很方便,如果是偷渡更好一点,这样罗锋就查不到我们去香江的踪迹……”

沈素踩到木质手柄上有冰冷的铁块,依旧不动声色道:“我去香江做什么?当古惑仔啊?”

徐霖乐了:“你就做媳妇的事,暖床洗衣服,饭就算了我来做……”

沈素露出被恶心到了的表情。

徐霖收起笑:“被拷得不舒服吗?但我还不能解开你的手铐,这样开车会很危险。”

天色已晚,暮色苍茫,车里也安静下来。

沈素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弯着腰,身子又蜷在一起。

徐霖知道沈素饿了一天,胃病犯了,于是他在一个小村落门口的小卖部停下来。

夜色昏沉,下车的徐霖背部毫无防范暴露给了沈素,沈素捡起锤子砸了过去。

偷袭成功!徐霖应声倒地。

小卖部跑出来的两口子以为生意来了,出门见到倒地一动不动的徐霖和戴着手铐拿着锤子的沈素,脸像被大风刮过,尖叫道。

“啊!杀人啦!!”

村子里被刺耳的叫声吵醒了,一家一家的灯打开,这似乎给两口子勇气,男人举起院子里的锄头呵斥沈素:“快放下武器!”

沈素心怦怦直跳,他蹲下来从徐霖衣服里翻出手铐钥匙和手枪。

一边枪口指着那对夫妻,一边费力开锁。

女人尖叫着躲在男人背后,男人腿一软,手中的锄头也掉了,哭丧着脸:“大爷饶命。”

沈素指使男人站在原地,让女人进屋拿吃的喝的。

开锁后他带着食物抛下不知死活的徐霖开车离去,临走还搜刮走徐霖的钱包,并向惊恐的夫妻道歉和付了食物的钱。

夫妻拿着钱面面相觑,村子里的人陆陆续续跑来,有胆大的村民探徐霖的鼻息,七嘴八舌的讨论。

“这个人身上的枪被拿了,是不是便衣警察啊?”

“应该是,还有手铐,快叫郝兽医过来看看。”

“他能治个啥,他那医术脚气能治到截肢。”

“总比没有医生的好,这砸得真够狠的。”

“还是快打120吧!”

顾宇坐在平市

沈素在离平市几百公里之外的南市,他依旧按原计划打算坐飞机去美国。

因上次突发税务局查账吓跑沈素的事顾宇觉得打草惊蛇又不想将沈素提前送进监狱,自然查账事件的结果就是没查出问题,虎头蛇尾地草草结束。

沈素被查账时逃跑的事硬是被白道赤裸裸的无视,他至今还是个清白的企业家。

寄存在平市银行的美国签证,沈素已经打电话让银行邮寄到南市。

担忧顾宇和罗锋的手伸到南市,沈素摘下金丝眼镜换成老土的粗黑框眼镜,版型精致的西服也换成实用肥大的工装,连小车也丢在路边,出行全靠买来的二手自行车,风格大变。

南市是个偏工业化的城市,工厂很多,工人也很多,尤其在上下班时间,工人从四面八方而来或者四处流淌散开,轨迹像支撑这个城市永不停歇的血管,沈素去邮局取美国签证时,穿着一身蓝色工装,戴了个安全帽混入工人队伍中,像一条鱼游进鱼群。

南市去美国的国际航班次数很少,最近的还需要等一个星期,为此沈素在飞机场附近找了个住的地方买了食物,一直等到航班起飞当天才出来。

然后他在飞机站的厕所里被两个人捉到了。

那操蛋的感觉就像一所自己搭建很久的新房子还没住上一晚突然之间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了,只余一捧灰烬。

完了,又失败了……

他悲伤得哭出声来,押他回平市的人回头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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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继续开车说:“兄弟你也太能藏了,我们找你找得快疯了,幸亏你出现在飞机站暴露了,不然我们还在找,话说你去美国做什么?”

沈素哽咽:“谁知道你们能追到离平市那么远的飞机站……”

“是谁派你们来的?是罗锋还是顾宇?”

那人一笑:“我们是接到上级命令,为了捉到你,现在以平市为中心辐射整个省的各个火车站,飞机站,汽车站以及附近的城市乡村等主要出入口都有人在查。”

沈素呆滞:“公家?”

那人露出看戏的表情:“你是沈氏集团的老总吧,你对家上面有人,你要倒霉了。”

副驾驶的人冷声道:“闭嘴,不该说的话不准说。”

开车的人老实了:“哦……”

似乎不想被看出了什么,副驾驶的人找补般的解释道:“我们只是例行查机动车驾驶违章,至于你是额外的收获。”

沈素嘲讽:“公家查违章查到乡镇里?为了创收挺卖力啊。”

尖酸的话怼得人哑口无言,一路无话。

漫长的车程结束后,沈素被送到顾宇的地盘。

…………

刀疤脸男人看见沈素尤为气愤,一脚将沈素踹倒在地上。

“妈拉个巴子的!就是你小子害得我赔了两个月工资?!”

剧痛爆炸袭来,沈素抱着大腿倒在地上闷哼一声又见刀疤脸挥着拳头要揍人就抱着头往后缩。

“扑通”一声,刀疤脸男人被人从背后踹倒。

顾宇收回腿皱着眉:“谁让你动手的。”

刀疤脸委屈又疑惑:“老大,不是你一直说要收拾沈素吗?”

顾宇躲闪着沈素疼得直冒眼泪的眼睛,心情突然恶劣起来呵斥刀疤脸滚蛋。

等房间里的人都走干净了,顾宇才近身扯沈素的肩膀。

沈素心里害怕,胡乱挣扎:“你,你做什么?”

顾宇按着沈素,看见了沈素耳朵后面的红痣,眼神复杂又将沈素推搡到一边,有些嫌弃又厌恶离沈素站远一点。

他神情有些蔑视,看沈素的目光越来越挑剔。

“果然是只老狐狸,又骚又难抓。”

沈素不敢说话,缩在墙角无声地注视顾宇。

顾宇咬着牙:“你装委屈给谁看呢?!”

装委屈?不知道自己模样很可怜的沈素有些茫然。

顾宇越发生气了:“呵,还装,你那天给陈颖打的电话我都知道了。”

顾宇越来越有挑衅的意思:“你猜怎么着?我真让你骗过去了,还在想你会不会真的是一个无辜的沈素,真正的沈素已经消失了。”

“可惜让你失望了,我蠢了一会儿就清醒了。”

“你连陈颖都骗,你把自己都骗了,才有这样一副无辜善良纯洁无瑕的模样。”

“我回来

沈素被带下去洗澡。

在客厅的顾宇无聊,又把刀疤脸喊进来骂了一顿。

又等了许久还不见沈素出来,顾宇走到浴室门口,浴室里面依旧是水声淋漓。

看守的人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他拧了拧门把,没打开被反锁了,他也不急只是询问顾宇要不要去取钥匙打开,浴室虽然有窗可以通向外界但这处别墅守卫森严,且不说围墙高大,墙外都有人巡逻把守,沈素就是爬出窗子跑了也会被抓回来。

顾宇一脚踹开门,入眼的是迷蒙水雾,潮湿的水汽倾泻而出,水汽淡去,花洒喷出的水流浇在沈素身上,沈素双手抱膝埋头背对顾宇蜷缩成虚弱的一团。

光洁赤裸的背白晃晃扎进顾宇猝不及防的视线里,脑海中梦里的绮丽场景再现,看不清楚脸的人光着身子又躲进顾宇怀里。

而眼前的背又格外色情,因曾经被人亲吻被人噬咬的痕迹还在,浅浅的印子使一捧如玉的洁白中又染上情欲的味道,顾宇颤抖地伸过手。

沈素觉得背上发毛,转过头,眼睛在水流的冲刷中几乎看不清顾宇的表情,顾宇也不顾被花洒浇湿,手指试图触摸沈素身上的痕迹。

这种氛围让沈素炸毛,他手忙脚乱往角落里爬,又缩成一团。

顾宇似乎又要靠近沈素,沈素哀叫,声音凄凄惨惨:“别过来……”

顾宇动作一顿,手缩了回去,眼睫一垂:“别误会,我不是徐霖,只是担心你想不开自杀。”

“是我想多了,你一直想活,哪怕活得像烂泥一样你都要活。”沈素就算失去一切乃至坐牢也没想过轻生。

沈素以为顾宇在嘲笑他,其实不是,顾宇只是想起当初一样苦苦挣扎的自己。

顾宇关上花洒走出浴室,失去被温暖水流的包裹沈素感觉到冷,看守他的人催促他:“还不出来,你想把自己的皮洗掉吗?”

收拾干净的沈素就被安排顾宇的一处住宅里软禁着,顾宇想不出来怎么收拾沈素就晾着他,有空会回来一趟又匆匆离去。

他回来也折腾沈素一顿,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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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睡在自己的床上就弄醒不准沈素睡,看见沈素吃饭就让保姆撤了沈素的饭菜碗筷,无聊到沈素看电视看书他也要过去把电视关了把书抢了。

活脱脱一个幼稚的小孩行为,要是沈素是个小姑娘,他可能会扯沈素的头花。

沈素乖得很,顾宇做什么他就顺从不抵抗,顾宇又不是徐霖那样把他肏得死去活来,他也就能忍受顾宇有些不值一提的苛责。

直到罗清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

她是自己上门的,又赶上饭点,顾宇让厨师做了三个人的饭,忐忑不安的沈素也被迫入席。

罗清眉目间淡淡的哀怨没了,看起来已经度过了那段难熬的日子。

厨师做的西餐味道很好,但有心事的三个人吃得食不知味。

低着头的沈素努力吃,罗清曾是自己的妻子,现在应该是顾宇的后宫,顾宇把罗清带过来做什么?羞辱自己吗?

罗清停下手中的刀叉,喉咙里憋着一口气吞不下也吐不出:“顾先生,你老看着沈素做什么?”

沈素抬起头,一脸茫然看向顾宇。

顾宇坦然道:“我看他怎么啦?你吃醋吗?”

罗清:“我不吃醋,沈素已经不是我的了。”她曾经面对沈素的背叛,挽留过祈求过沈素,但沈素还是义无反顾离开了她。

顾宇阴阳怪气道:“那你这次过来想接走沈素是什么意思?旧情复燃?”

罗清摇了摇头:“我来接走沈素是因为我的弟弟,他说你会伤害他。”

她的眼睛明亮温柔,像窗外明媚的阳光和温柔的风。

沈素突然感到羞愧,一种罪恶感涌上心头,酸酸的。

罗清真的不值得,不值得在沈素身上浪费那么多的感情,她一定心碎过,慢慢愈合后依旧是一个温柔的人。

沈素也不配得到这样一个女子的爱。

沈素曾误以为罗清是那种轻浮被人一撩拨就上床的人,如今看来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顾宇突然暴躁:“你有没有让你弟弟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我想想都恶心,你弟弟真t有病!你也是!你忘了沈素对你做过什么吗?!”

沈素脸白了:“你说这个做什么?”

顾宇:”我瞧不起你,沈素,你总是在逃避,你根本不敢让罗清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出身苦寒无权无势,你的沈氏集团没有罗家的帮忙根本就不会存在,你娶了罗清,可你对不起她!你出轨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为了她你要弄死罗清!”

沈素突然明白过来顾宇背后的用意,顾宇怕罗清对自己余情未了,所以要扒开沈素衣冠楚楚的斯文皮子让罗清看到真正的沈素是一个烂到泥的人渣。

于是他点了点头:“是啊,她黄泉路近粉身碎骨,而我和陈颖新婚燕尔恩爱两不疑。”而他顾宇又好到哪里去呢,沈素出轨,顾宇滥情。

沈素不敢再看罗清的表情,只能哀求顾宇:“你别说了,让她走吧。”

罗清爆发了:“顾先生,你留我吃饭就是为了让我再伤心一次吗?”

眼眶红了的罗清不让自己失态勉强笑道:“已经过去了的事,我放下了,我已经不爱沈素。”

顾宇终于笑了,和罗清得意洋洋道:“你也贱,总记得别人的好不记得别人的坏,沈素以前应该也对你很好吧,在陈颖没出现之前,所以你记吃不记打,你弟弟说救沈素你就来救。”

“你知道徐霖也喜欢沈素吗?他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就是沈素干的好事。你爸知道沈素当了他女婿后又当他儿媳吗?还不知道吧?”

罗清忍无可忍将手边水杯的水泼在顾宇的脸,看仇人一样看着顾宇:“我们家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说话像一条毒蛇,吐出的字像毒液,你像是被这种毒汁泡了半辈子,以至于心怀恶念,口出恶语,我真厌恶你。”

“我恨沈素,恨他五年的感情在一个半路杀出的女人杀得干净。”

“可心里只有恨的人是活不久的,我不能在心里养着一条毒蛇,不能夜夜起身,在灵魂的园子里栽种荆棘。”

怎么就活不久呢,自己活了十年呢,顾宇歪在椅子上,脸上的水也不擦,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

罗清站起身想走,顾宇也不留她,只看着她。

她路过沈素时,沈素还低着头发呆,她又顺手扇了沈素一巴掌,打红了沈素的半张脸。

“混蛋!”她骂了一句。

顾宇坐直了身体立马精神了:“你怎么打人啊!”

沈素捂着又辣又痛的半张脸,看着罗清逐渐远去然后消失的背影哭了。

顾宇犹豫一下,走过来探头探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嘟囔:“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你是来还眼泪的林妹妹吗?不对,你又不姓林。”

沈素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不甘寂寞的顾宇摇了摇沈素的肩膀:“沈妹妹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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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的一句妹妹,沈素却被雷劈了一般,抱着头蜷成一团,碎片似的记忆纷飞而至。

沈素年幼时多病羸弱,高级知识分子的父母便求鬼神请人算命,算命先生说孩子要取女孩儿的名字不然活不过三十岁,于是那个孩子就取名素,银装素裹的素,父母还天天妹妹妹妹地叫孩子,以求孩子健康长寿。

顾宇泄了气:“你抱着头做什么?我不是要打你。”

沈素是该伤心的,他想家了,不知道为什么连罗清都让他悲伤,他又忍不住去想陈颖。

如果陈颖在的话,他就可以抱住陈颖从她身上汲取温暖,而且陈颖也很喜欢抱他,过年的时候经常抱着他躺在床上睡觉。

顾宇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沈素哭累了睡着了,他才梦游似地离开了。

顾宇再次回来,带着浑身的酒气,熟睡的沈素被顾宇毛手毛脚的动静惊醒,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

沈素也住了大半个月了,顾宇从来不在这处住宅过夜,这是头一次,还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躺下,四肢打开霸占了大半张床。

被挤在床边的沈素干脆抱着枕头睡在床脚的地毯上,被子只有一床,备用的也不知道被保姆收拾在哪个地方,困极了的沈素从衣柜找了一件顾宇的西装外套盖着,打算糊弄一晚。

顾宇睁开眼睛,摸了摸身边,空的,他攀在床沿看床脚的沈素:“你不冷吗?上来睡。”

睡眠很差的沈素被喊得有些气闷,他实在不愿意和醉鬼纠缠,双手捂着耳朵侧身睡。

在他睡得昏昏沉沉间,顾宇爬下床摸到沈素后,双手一捞将沈素整个人抱在怀里。

被惊醒的沈素惊恐地一阵乱踢,醉酒的人力气大,抱着人像抱着一根救命稻草,顾宇挨了几脚也不放手,反而将不断挣扎的沈素抱上床塞进被窝里,然后心满意足把自己也扔进被窝。

沈素小时候过够苦日子,虽然高但很瘦,骨头都比别的男人轻,偏偏身子又软得像面条,顾宇顺便一拽就把沈素扯在自己身上。

整个人都睡在顾宇身上的沈素不舒服想下来,顾宇就用双臂死死圈住沈素的腰肢,沈素动了几下没从顾宇身上爬下来不说,差点没被顾宇铁一般的手臂勒断腰。

沈素咒骂:“你就欺负我,你就觉得我好欺负,腰都被勒断了,晚饭都要被勒得吐出来。”

他恨恨盯着昏睡的顾宇,思考自己要不要掐顾宇的脖子,把顾宇掐死。

沈素最终没下手,困意上来,头一点一点低下伏在顾宇的胸膛。

…………

顾宇又做梦了,时隔四个月再次梦见将来的自己。

他颓废了,连顾宇过来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上次他曾信誓旦旦,说等沈素出狱就弄死沈素。

顾宇再问起他的境况,他捂着脸无比后悔:“我没杀沈素,我失心疯了,一冲动把沈素上了。”

顾宇整个人都不好了,震惊的看着将来的自己。

他还叙说自己的罪恶:“沈素一直不知道陈颖被老罗弄死了,他蠢得要命,他都忘了如果不是因为陈颖的背叛他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和年轻的顾宇不同,他当时扳倒沈素的办法格外简单粗暴,那时沈素出轨陈颖还未和罗清离婚,他查到陈颖是单亲家庭长大就绑架了陈颖的妈妈,威胁陈颖告沈素强奸罪,陈颖起初不从甚至想报警救妈妈,顾宇剁了陈颖妈妈的小指寄给了陈颖,看见小指的陈颖疯了也从了。

比起使用商业间谍偷取沈素罪证,这一招利用陈颖背刺沈素真的是又快又狠又诛心,沈素一时之间名声扫地,被罗家抛弃,深陷牢狱之灾。

“我想办法为他争取了两年缓刑,是为了折磨他,他被困在一个地下室里,我的人对他……对他用刑……”

顾宇有点听不下去了,颤抖着手抽烟,却连烟都拿不稳,只好狠狠咬住烟嘴,含糊道:“你没错,沈素他该死,他害死了爸妈……”

还毁了顾宇的一生,上个世纪的大学生多值钱啊,要不是沈素,顾宇会有光明的前程,毕业工作结婚生子,十年后顾宇就会和大部分同学一样在各个领域的企业当个中高层,过着比上还可以比下更是绰绰有余的生活。

颓废的顾宇声音缥缈起来:“他没个人形进的监狱,我那个时候还是没释怀,因为他眼里还有光,他还想出狱后找到陈颖,继续和陈颖过日子。可他不知道陈颖早死了。”

他还在嘲笑沈素:“很可笑是不是?陈颖都背叛了他,他是哪里来的蠢货居然相信爱情,更可气的是,他还有信念地活着,我现在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好像活着就是为了复仇,可我已经复仇了,但我还活着我没死。”

颓废的顾宇连年轻的自己都攻击,他挑剔地看着顾宇:“你也是,你活着也是为了报仇,报我们的仇,你站在那里从骨子里都沸腾着愤怒和仇恨。”

顾宇可不是一个善茬,他尖酸道:“彼此彼此,你是半个魂站着,另外半个魂已经飞了,上次我看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子,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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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你这样,好像放弃了一切只剩个躯壳活着,你像我炫耀你的女人多得像加强排的样子真不要脸,你把她们当做发泄空虚的玩物,你不但不爱她们,你还不爱自己,你过得没有意义,你在浪费自己的生命。”

“我上学时朝气蓬勃,随时都想着起跳,怎么会想到自己将来会腐烂的浑浑噩噩的活。”

颓废的顾宇回击:“那些女人很乐意这样做!我对不起她们吗!她们不喜欢我滥情滥交完全可以离开,可她们愿意忍受啊,因为我能给她们利益,给她们想要的东西,无论是钱还是权。”

他呵呵一笑:“你我都知道,我们都渡过那样不堪的十年,如果我还是当初那个穷困潦倒坐过牢一事无成的人,她们不会看上我的,因为她们根本就看不到我。”

“所以,你怎么能怪我呢,她们和我是一样的,各有所求而已。”

顾宇沉默了,他一直想让事情回到原本的样子,爱情应该是两个人的事,眼前的顾宇做到了,因为他压根没有爱情。

他不爱魏眉,所以也不愿意迁就魏眉的一厢情愿和魏眉结婚循规蹈矩的过日子,又对魏眉心有愧疚,所以两个人一直拉扯着,说不清楚顾宇是在折磨魏眉还是在折磨自己。

顾宇此刻才惊觉自己原来这么拧巴,总想着报答魏眉却不甘心结婚,似乎在往老路上走。

颓废的顾宇反驳完又继续颓废,他沉默地坐在椅子,一皱眉便出现深刻的纹路,一瞬间苍老了。

他喃喃道:“我开始嫉妒陈颖了,她都死了还让沈素这么疯狂,沈素出狱后我把他带回家,给他看了陈颖死时候的录像。”

“老罗的手下真不是个人,玩完陈颖还拿酒瓶子砸陈颖的头,陈颖直着嗓子连喊了几声妈妈就死了,我之前看过一次没敢看完,给沈素看的时候,听到她叫妈妈,我汗毛都起来了。”

“沈素看完眼珠子一片血红,像发疯的野兽一样攻击我,我一拳砸倒他,他就爬起来,摇摇欲坠扑向我,我也挂彩受了伤,我打着打着,打出了火气打出了怨恨愤怒,我想沈素活该,想陈颖活该,我越来越愤怒失去理智,我甚至都不记得我当时怎么把沈素压在身下……”

他抬头看向年轻的顾宇,顾宇的烟已经燃到尽头,但顾宇好像感觉不到被烫到手指也没有松开手丢掉,只是脸上露出微妙的痛楚。

颓废的顾宇说:“我完了,我真的毁了沈素,可我现在觉得被毁掉的沈素就是我那飞走的半个魂魄,因为我们成了一样的人。”

沈素从梦中惊愕而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被一个男人压着,正欲尖叫的沈素借着昏暗的床头灯看见顾宇脸色醉红的脸庞才彻底清醒。

一看时间才凌晨两点半,自己只睡了半个小时,也不知道是被吓醒的还是被顾宇弄醒的,顾宇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醉了,现在又开始躁动起来,身体滚热。

睡觉之前沈素还睡在顾宇身上,醒来后顾宇就将沈素压在身下,胡乱摆弄沈素柔软的身体,还扯散了沈素衬衣款式的睡衣,露出一大片洁白的胸脯。

衣衫半褪的沈素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没听说顾宇有同性恋的倾向,而且他一个种马男,钢管是弯的他都不可能是弯的。

刚放下点心的沈素又毛了,因为顾宇在捏他的胸。

沈素不育,和罗清结婚五年都没有孩子,在房事上有些不行,身体多少是有些问题的,可能是激素失衡,即便沈素很瘦,胸前和屁股上反而有些肉,软软地附在上面。

那有些粗糙的手指捏着沈素胸前又软又白的嫩肉,揉面团似的没个轻重,沈素的胸部敏感差点没让顾宇掐哭,太疼了。

顾宇似乎醉得更深了,沈素小声哀求他也没听见,双手专心将沈素胸部往中间拢,在他的努力下,沈素羞耻地看见自己胸前出现一对曲线初具的小乳,娇娇俏俏的,像没发育完成的小女孩。

又羞耻又愤怒的沈素破口大骂,骂顾宇精神病,骂顾宇撒酒疯捏男人胸。

顾宇低头埋在沈素胸前,尝冰激凌一样用舌头一圈圈的舔舐。

“啊……”沈素身体一颤后背一瞬间出了一层薄汗。

联想到酒后乱性和种马文是很搭边的

配合,沈素语气都在发抖,咽了口水:“顾宇,你醒醒,你清醒一点,我是沈素……我是沈素啊……”

顾宇不答,依旧死死压在沈素身上,并开始用牙齿轻轻碾磨沈素娇嫩的胸部,发出黏腻的水泽声。

在唇舌热情的挑逗下,沈素轻叫出声又羞耻地咬住唇,慌乱的挣扎,连声喊顾宇的名字,想要喊醒顾宇。

顾宇嫌沈素的声音聒噪,伸手捂住沈素的嘴,空出来的手扯沈素的身上,很快沈素的睡衣让顾宇解了,连难脱的睡裤也让顾宇粗暴地撕烂丢在地上。

摸到沈素光溜溜的没有衣服,顾宇才脱自己的衣服。

沈素趁顾宇脱衣服没压着自己,就立马翻身下床往外跑,没等跌跌撞撞的沈素跑到门口,反应极快的顾宇冲上前从后面拦腰将沈素抱住,两个人在房间靠近门的地方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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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在一起。

“你去哪里?”他说。

顾宇炽热的鼻息喷在沈素的脖颈上,激起沈素一阵颤栗,哆哆嗦嗦道:“你弄错了,顾宇,我不是你的女人,我是……”

“你……啊……”

沈素轰地全身一软,顾宇进去了。

沈素发不出一点声音,无论是求饶还是叱骂,只无力地垂着头,要不是顾宇遏住他的腰肢,他就摔在地上。

顾宇亢奋地一边亲吻沈素又瘦又白的背,失去理智的顾宇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发狠地顶着,宛如残暴的君主惩罚不听话的奴隶。

直顶得沈素哆嗦不已,眼神逐渐涣散,身体也开始发热,手脚发软,几乎倒在顾宇的怀里。

沈素紧紧贴着顾宇的胸膛,喘着气晕乎乎道:“你的心跳好快啊……”

该死的,沈素不说还好,一说顾宇的心跳越来越快,正狂热地搏动,好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这种狂热让顾宇忍不住去感受沈素的心跳,然后又惊又喜:“你心跳也好快……”

爱欲交织下,呼吸急促的顾宇说不出来什么话来,只能咬着沈素修长的脖颈发泄。

脱力的沈素被顾宇掐着腰后入,沈素的腰细并不是一般男人宽肩窄胯衬托的腰细,是纯腰细,从顾宇的角度来看,这细腰被他肏到往下一塌,那玲珑的腰线,简直了。

这背瘦也不是嶙峋的瘦,而是皮骨精致,沿着起伏的脊椎线,那曲线柔润纤细,尤其是顾宇从后面顶入沈素,沈素在他胯下颤抖凄楚可怜的模样,生生叫人从心底滋生出暴虐欲和征服感。

难怪徐霖喜欢咬沈素,顾宇也想咬,也想像徐霖一样在沈素雪白的身上留下斑驳的吻痕和密密麻麻的咬痕。

忍受被顶到最深处的沈素哀叫出声,顾宇又在咬他,咬后背上的肉,像要把沈素活吃了一样。

吃痛的沈素清醒了许多,企图往外爬,顾宇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伸手握住沈素的脚踝拖回来继续按在胯下。

坏心肠的沈素终于受不住地抽泣,他想开口求饶,却在回头与顾宇对视的时候,被顾宇翻过身面对面的肏。

沈素几乎不敢直视顾宇的眼睛,那双深沉沧凉的眼睛泛着光也是凝滞的深潭似的幽光,已疲惫不堪昏沉的沈素看不透顾宇的眼睛却也不愿去想。

而顾宇想逼他跪在脚下臣服,还想逼他抽泣着求饶,更想让他保持理智清醒地看着自己是如何肏烂他的。

他太可恶了,不但坏,还坏得那么无辜,并在祥和与生人勿近中游离,一副清贵事不关己的模样。

可对沈素望向自己的眼神,顾宇却溃不成军一败涂地,他终于忍不住吻向沈素柔软带着温度的唇瓣。

“沈素……”

被亲吻的沈素一瞬间瞪圆了眼睛,身体一缩,反应过来后被欺负狠了的他哭着用拳头敲着顾宇的肩膀。

激荡的心神逐渐平静,顾宇依旧亲吻着沈素,他脑子清醒地想自己完了。

他这次之所以喝酒,是因为与魏眉父母商量好订婚的事,预定的彩礼堪比罗锋嫁女的陪嫁,魏眉贪财的父亲为了这笔即将入账的巨款提前庆祝,生生把顾宇爸爸准备的酒都喝完了。

顾宇让司机送魏眉父母回家,自己则坐来一趟车去了沈素那里,他脑袋晕晕乎乎的,什么也没想,就来到沈素的住处,躺在床上就睡觉。

梦里看见另一个颓废的自己,知道了自己将来会为一个被毁掉的沈素心碎。

他恨沈素,所以觉得荒谬。

梦醒,在微醺和恍惚中他又延续了梦里的错误把沈素上了,这就可笑,显得他像一个发情的野兽。

他恨沈素,却忍不住心疼沈素。

他也不想原谅沈素,可也忍不住怜悯沈素。

错了,他又错了。

沈素还在哭,哭红了眼,顾宇抱起他进了浴室。

氤氲的水雾腾升,顾宇给脏兮兮的沈素洗澡。

沈素靠着墙壁腿根都在抖,被狠狠干了一晚站不住很正常。

但他那很敏感一碰就受不了的样子实在色气,顾宇没忍不住又干了沈素一顿。

偌大的别墅里四处弥漫炖鸡汤的香味,顾宇在厨房里面忙碌想给还在睡觉的沈素煮点鸡汤喝。

除了鸡汤,顾宇还熬了一点米粥,顾宇喜欢吃味重的食物,但沈素的胃不好,只能煮点清淡的。

米粥咕嘟咕嘟冒着小泡,顾宇拿着勺子慢慢搅动粥底,怕糊锅。

今天的天气很好,顾宇打开厨房的窗户,外面的风徐徐而来,凉风习习,吹得顾宇眯起眼睛,感受到一种不切实际漂浮在虚空的幸福。

突然一点轻微的动响将沉浸在幸福中的顾宇惊醒,顾宇丢下勺子踉踉跄跄跑向沈素的卧室。

摔了一跤的沈素推开顾宇,自己爬起来往外走,顾宇又挡在门口堵住沈素。

“沈素,你去哪儿?”

沈素后背一麻,木木地看着顾宇:“不要叫我沈素,我不是沈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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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宇已经习惯了沈素的逃避,但还是恼火:“你不是沈素那你是谁?你是张三还是李四?”

“你说不出来别的名字,因为你只能是你,你就是沈素。”

沈素双眼无神:“对,我是沈素,随便吧……”

顾宇愤怒,同时他也无奈。

大概沈素的确忘了自己是沈素。

顾宇拿陈颖刺激沈素,他凶恶道:“那个你最喜欢的女人你总记得吧!”

一张娇艳如玫瑰的脸电光火石般闪过沈素的脑海。

陈颖……沈素动了动嘴,还是没能开口。

顾宇呵呵冷笑:“那个背叛你让你失去一切,你都要回到她身边的陈颖,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沈素痛苦地闭上眼睛:“你别说了,我根本不爱她!”心脏在抽痛,为什么痛呢,呼吸都在痛。

沈素开始诋毁陈颖:“她品性不端,爱慕虚荣,轻浮放荡……”越说沈素越哽咽,他真的没喜欢过什么人,也没有力气再去喜欢人。

顾宇知道沈素在打什么算盘,尖牙利嘴道:“我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做,你只是想迷惑我,让我不要把关注放在陈颖身上,因为你知道如果你表现得太喜欢陈颖了,我就会像上一次一样,杀掉她或者让罗锋杀掉她。”

沈素语无伦次地尖叫:“没有!我没有喜欢她!”

顾宇暴喝:“那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赶走陈颖?!为什么不和陈颖断了?!徐霖和我说你不断地在陈颖身上浪费时间,把陈颖放在身边上班,送陈颖去医院,给陈颖买房买东西!还和陈颖一起过年!”

顾宇咬牙切齿:“过年那几天,你是不是和陈颖睡觉了?”

沈素有些崩溃,因为他忽然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是真的想把陈颖推远,表面上是在陈颖的撒娇和哀求中他才一步一步妥协,可内心何尝不在窃喜和纵容自己沦陷。

还是不肯接受毛骨悚然的真相沈素干脆捂着耳朵不去听,不去想,闭着眼睛念叨:“假的!假的!”

顾宇给气笑了,扯下沈素捂耳朵的手暴躁道:“看着我,我只问一句,如果你真的逃到美国,你会不会把陈颖接到美国去?用尽一切办法?!”

顾宇和沈素对视,沈素惶恐不安,宛如迷失在丛林里的幼兽。

许久之后,在沉闷的气氛中,沈素喘着气:“我会,因为你们会杀了她……”

陈颖她只是内心没有长大的女孩,父母离异后一直和妈妈过着贫穷的生活,脾气差又依赖妈妈,她被真正的沈素诱惑才去当小三的。

原身在年轻的陈颖面前他是一个很有阅历又成熟的长者,沈素有理由很怀疑陈颖对原身的爱里其实有几分在寻找缺失父爱的影子。

陈颖不该死,都是原身的错,都是真正的沈素犯下的错。

沈素又补充一句:“如果做不到,我还会偷偷回来去找她,哪怕会受伤,哪怕会死。”

顾宇一怔,想笑又想哭,像梦游一样呓语:“沈素……”

这语气中饱含着的情愫令沈素头发发麻,他隐约明白顾宇似乎是个即将爱上自己或者已经爱上自己的倒霉蛋。

擅长让别人痛苦的他挑衅:“你别叫我沈素,我不是他,但我就是爱上了陈颖又怎么样?”

沈素报复性的撒气引来顾宇的粗暴对待,顾宇掐着沈素的下颌扭到一侧,白嫩耳垂后,一点朱砂痣明晃得扎人。

“骗子!陈颖说你是沈素,就是你耳朵后面有痣,你又该如何反驳呢?!”

沈素心狂跳,顾宇总是叫那个他不愿意听的名字,叫到沈素都快误以为自己是真正的沈素了。

如今顾宇可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露出马脚了。

沈素终于能笑出来,他得意洋洋一字一顿道:“真正的我,是眼尾有痣!”

那颗楚楚可怜被人说娘兮兮被人说不详的朱砂痣,是长在沈素的眼尾!

就算自己容貌和沈素长得很像又怎么样!那也不是真正的沈素!

他真的太过得意,得意到仿佛把真正的沈素从自己的身体乃至灵魂都驱逐干净。

顾宇猛地松开沈素眼神复杂,摇摇晃晃的沈素整个人撞在后面的墙壁,看着顾宇离开。

沈素支撑不住地顺着墙壁往下滑,背靠着墙壁坐下,双眼直愣愣失焦地看着虚空。

顾宇离开时的眼神,让他不觉得顾宇被他说服了,高兴过来后沈素只觉得很累又觉得空虚,空虚得想死。

门外传来脚步声,离开的顾宇又匆匆回来。

沈素手臂撑着地板想站起来,惊讶不已:“你……”

一张小相框扔进沈素的怀里,把想站起来的沈素砸倒。

顾宇的表情很严肃,严肃到带着怜悯的意味,他带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沈素心里想迟疑一秒才将相框翻过来去看正面。

黑白相片里面,年轻青涩的沈素抱着学位证目视前方,左边眼角一点痣醒目得像一颗炸弹,炸得沈素魂飞魄散。

顾宇道:“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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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平市本地人,一九六六年七月三号出生……”

“父母在平市市委工作,在你七岁时双双死于意外,你不得不进入福利院,因福利院条件差受不住饥饿逃出来,流浪一年后被政府救助继续上学。”

“后因学习成绩优异,考上京城人民大学,顺利毕业后从北方回到平市,在市政府工作,期间被罗锋的女儿罗清看中并追求,一年后两人结婚,你辞去公务员在罗锋的全力帮助下开始创业。”

沈素呆呆的,木木的,他抬不起头,因那头颅太过沉重,也因那罪恶也太过沉重。

顾宇又说了很多,说得嘴巴都干了,说得沈素像死过一回似的,他才蹲下身看着沈素轻声道:“这张照片是我在罗清家找到的,见我很感兴趣,她说你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眼角的泪痣还在,只是她爸爸罗锋觉得这痣不好,是妨碍婚姻为离婚多婚之痣,无论男女,有了这颗痣,一生情路波折多有始无终。于是你就去医院点掉了这颗痣。”

“那天我在罗清家是因为罗清喝了酒要自杀我救了她,你应该记得那件事,因为你突然回家看见我和罗清在吃饭,你为什么问都没问罗清一句你就跑了?”

“你走后,罗清还说你眼角的痣没有了,心里的痣还在,所以你不经诱惑,不经考验,不值一提,她………她为了你眼泪都流干了……”

沈素抱着头以一种逃避的姿势蜷缩起来,耳边又响起那日背后罗清的哭声,慢慢的又变成陈颖摔下楼梯的哭声,沈素甚至听见自己父母叫“妹妹”的声音,徐霖在叫,其中顾宇比所有人还像个冤魂。

所有的声音汇成大海汪洋,沈素被汹涌的记忆片段淹没,他这一生被人爱过,也爱过人,可总是得到了又失去,有自己主动失去的爱和被迫失去的爱。

顾宇看着恸哭的沈素,眼神悲悯:“想起来了吗?你究竟是谁?”

沈素泣不成声,他心都碎了。

午后的阳光太温暖了,晒得沈素懒洋洋的,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眯着眼睛打瞌睡。

徐霖在旁边的办公桌上处理文件,钢笔尖划过纸张发出刷刷的声音,他埋头工作的空隙,会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睡觉的沈素。

沈素睡了一觉醒来,徐霖便站起身给沈素倒了一杯牛奶。

沈素喝了一口有些抱怨:“小徐,别总是给我倒牛奶,我喝了更想睡觉。”

徐霖一笑:“你是老板,想睡就睡。”反正工作的事他也可以处理,在他没来之前沈素身为沈氏集团最大的老板每天竟比社畜忙碌,喝酒喝出胃穿孔,数不完的应酬。

沈素觉得徐霖说得也对,幽幽叹息:“我年纪大了,是该休息了。”妻子罗清去世的回忆部分

“啊——”陈颖尖叫着,眼睁睁看着徐霖摔下楼梯。

沈素从办公室跑出来,见狼狈摔下楼梯的徐霖,两步作一步地窜过去。

徐霖抱着受伤的腿,额头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死死咬着下嘴唇,一声不吭。

焦灼的沈素一边问他情况一边打急救电话。

沈素询问他他也只是摇头。

直到沈素问他怎么摔下楼梯,徐霖才看向陈颖,那眼神无辜又纯真,甚至有些茫然,不明白为什么陈颖会推他。

不知所措的陈颖在楼梯上,明明十几步台阶的距离,在沈素眼中却是又高又远,于是他眼中出现失望的情绪。

陈颖有些崩溃:“我没推他啊!我真没推他!沈哥,你相信我,他是故意摔下楼的。”

刚才她和徐霖单独谈话,威胁徐霖主动辞职,说沈素身边有她就没有徐霖的位置。

刚说完,站在楼梯口的徐霖身体晃了晃,嘴角露出一抹渗人的微笑,看得陈颖起一后背鸡皮疙瘩,然后徐霖就摔下去。

徐霖扯住正要说话的沈素,垂下眼睫,有些柔弱道:“老板你别怪陈姐姐,她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没站稳不小心掉下来……”

我见犹怜的模样。

沈素拍了拍徐霖的肩安慰他:“我知道,我相信你。”陈颖的性格一直有些冲动任性。

陈颖激动失控,破口大骂:“死骗子!你陷害我!还装无辜!”暴怒的她将臂弯挂着的名牌包包狠狠砸向徐霖。

沈素想也没想用自己的后背护住徐霖,他被包包尖锐的一角砸趴下,背心又痛又麻,半天爬不起来。

徐霖手忙脚乱地将软在地上的沈素抱在怀里带着哭腔:“老板你没事吧!”

沈素蹙眉忍受背心痛楚,安慰徐霖:“我没事。”

陈颖跺脚大叫:“不准你们抱在一起!快撒开!”

她跑下楼,一把推开徐霖将沈素紧紧抱在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沈素身上。

她这样伤心,让沈素又无奈又心疼:“你究竟想怎么样?”

陈颖抽噎:“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好伤心,心都快碎了。”

“罗清不是我推下楼的,也不是你推下楼的,是她自己要跳的,因为你选择了我,不要她,她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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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喉咙发紧,眼前发黑,虚弱道:“你说这个做什么?”

陈颖撒泼打滚:“我要钻戒,要穿婚纱,要和你结婚,要和你上床做爱,你给我你快给我……”

陈颖抱着沈素哭:“我们是爱人啊,怎么罗清死了,我们的爱也跟着死了呢?”

“我守着你,像守着一座坟,七年了你就这么走不出来吗?”

沈素唯有沉默面对陈颖的渴求。

陈颖崩溃了,摇晃着死掉般的沈素:“快给我你的爱。”

沈素想自己像一条毒蛇,陈颖是自己的玫瑰,他吐着信子用旁人的鲜血来滋润自己精心养育的玫瑰。

而这段毒蛇与玫瑰罪恶而背德的姻缘,随着罗清的离去而一并凋零。

他只好从喉咙挤出破碎的语句:“没了,我没爱了……”

陈颖失魂落魄,边哭边笑,站起身抛弃沈素,一步一步远去。

沈素看着她,就这样看着她离去。

心里明白陈颖不会回来了。

愧疚与痛苦击垮沈素,他走了那么远的路,历经风霜坎坷,甘受驱驰劳苦,忍受贫穷饥饿流浪讥笑……到头来的结局却是失去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他又成了孤独的躲进黑暗里的阴暗虫子。

救护车来了,徐霖被抬上救护车,他死死抓着沈素的手,医生没办法拉开他们,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沈素也被徐霖拽上了车,坐在担架旁边椅子上。

徐霖注视沈素的表情,眼里只有认真和小心,那样过分的认真和小心翼翼与其是在看心爱的人,倒不如说是看见一颗坚强的心终于破碎。

旁边白大褂的医生,挠了挠头也不明白沈素露出那样的表情,脸拧成一团的他犹犹豫豫开口:“你朋友只是脚踝扭伤而已……”怎么一副死了老婆的鬼样子。

沈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如同一个木偶人,徐霖被拉去急救室处理脚踝,期间他被徐霖拽着手寸步不离,直到徐霖拉着他一瘸一拐走出医院时他还是个傻子。

晚上徐霖依旧睡公司的宿舍里,沈素有很多房子但现在他是个无家可归的人,而且还是个傻子。

徐霖把傻子抱进怀里,傻子没拒绝乖巧地缩在徐霖的怀里。

狗胆包天的徐霖意识到这是一个乘虚而入的机会,于是他开始示爱,热情地倾诉爱意。

“她们都爱风光无限的你,而我爱全部的你,包括你的冰冷和柔软,你的狠毒和怯懦,你的执拗和痛苦……”

沈素发出喘息声,徐霖抱着沈素的腰肢倾听沈素的心跳:“你的心跳得真快,是高兴吗?我知道你缺爱,你一直很缺爱。所以你就算不爱我,也会因为被人爱而感到高兴。你不会把我赶走对不对?”

“和我相处很舒服很愉快吧?当你向我叙说旧事露出自己人性的阴暗面时,就意味着你从心底里接受了我。”徐霖当然知道这不是因为爱情,四年相处下来,自己对于沈素来说很重要,但绝没有到陈颖那种地步。

“你想吓跑我,让我认识到你是一个多么糟糕的人,你怕把真心给我后,我突然看清你并抛弃你,你是怕我会伤害你对不对?我不会伤害你的。”徐霖发挥传统艺能开始鬼扯。

沈素没有说话,但徐霖知道他又活了,徐霖也顾不得细水长流,真面目一下子暴露了,扭扭捏捏道:“那我可以肏你吗?”

沈素一呆,徐霖开始扯他的裤子,沈素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被剥光,他终于慌乱起来,带着气腔哀求:“小徐,你冷静一点,我们不能这样,我还喜欢陈颖,我只是因为罗清的死无法面对她……”

徐霖扳开沈素的大腿,他知道自己是沈素溺水前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所以无所顾忌地对沈素做任何事。

“你也喜欢我,不是吗?”

沈素迷糊了,徐霖一大段一大段鬼扯的话把他给洗脑了,他都以为自己对徐霖情根深种。

徐霖一挺腰顶了进去,吃痛的沈素踢蹬双腿,哭得嗓子都哑了。

徐霖的床技差得令人发指,本钱还大,弄得沈素死去活来,折腾一晚上,沈素几乎是昏死过去,徐霖才停歇抱着沈素心里美美地入睡。

睡了不到一个小时沈素因为生物钟醒来,公司九点上班,现在已经快八点了,他把徐霖弄醒,脸色很差,想骂人又忍住了,徐霖太会装可怜装无辜了,当他望着沈素时,沈素就狠不下心骂人,只好忍声吞气。

他给自己洗澡,穿好衣服扭头一看徐霖还坐在床上,懒散又满足的神情好像还回味昨晚的快活。

沈素脸一沉:“快起来,马上就上班了,要给公司开门。”他很憔悴,被做狠了站在那里腿都不能完全合拢。

徐霖舔了舔嘴巴,无辜的看着沈素:“老板,今天过清明节,你忘了你给全公司都放假了。”

沈素一顿,他真忘了,他又恶狠狠道:“那也给我起来,跟我去上坟!”

徐霖有些为难,他掀开被子,露出自己肿得像个馒头的脚踝,这是他为难的原因,在昨晚折腾下自己的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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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了。

沈素呻吟出声:“你真是我的地狱。”不得已他只能找些冰块给徐霖的脚踝冷敷。

就在他坐在床边专心给徐霖冷敷时,侧颜十分貌美,食知其味深陷其中的徐霖伸手摸沈素的腰肢,胯间又鼓囊囊的一大坨。

不耐烦的沈素呵斥他:“你怎么这么荒唐,我多大你多大?你还上瘾了?!”

徐霖比他小八九岁呢,沈素也没搞明白,公司里有不少年轻女孩向徐霖告白,徐霖竟然挑中他这个快四十岁的老男人,他口味独特吗?

徐霖泫然欲泣:“你要了我的身子又要把我抛弃吗?”

他边装委屈边偷看沈素的腰肢和屁股,沈素胯窄但腰更细,双腿又直又细长,坐下来的时候腰臀比就很美妙,要是从后面掐着腰后入……

沈素并不知道他龌龊下流的想法,见他委屈就不再说话,沈素是缺爱的,尤其失去爱之后重新得到一份爱,他想珍惜,想得到救赎。

哪怕徐霖摸自己的屁股沈素也强忍着,眼里是强行压制的不耐,那种刻意的疏离和骨子里散发出的禁欲感,撩得徐霖心里直发痒。

他极尽所能的求欢,像一只发情的大猫蹭着沈素的身体,把沈素的白衬衫都蹭出折痕,沈素被大猫的热情弄得喘不上气了,他还是坚定拒绝。

徐霖抱着沈素的腰肢,哼哼唧唧地乱叫,老板好哥哥给我,我要……骚得不成样子。

沈素抵抗不住只好说实话:“你技术太差了,一点也不舒服,真的痛死了,你会弄死我的。”

会心一击,刚才没有骨头趴着沈素身上的徐霖躺回去用被子从头到脚全部盖住挺尸。

沈素知道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伤心的人,没有一个男人能承受得住爱侣点评他在床上的表现烂透了。

被窝里传出徐霖委屈的哭声:“我是

沈素才发现徐霖并不是他印象中老实诚恳的性格,又淫乱又邪恶,总是强迫他做爱,哪怕是大白天,哪怕人来人往的公司里,工作中的徐霖性欲一来就把门反锁,开始奸淫沈素,不堪承欢的沈素在情欲的颠簸中欲仙欲死,把办公桌,地毯,阳台,沙发,浴室都弄湿了……

淫乱的日子持续了大半个月,沈素才带着徐霖上坟。

他所祭拜的人都葬在了平市最大的陵园里。

沈素先给自己父母的合葬墓上香,烧纸钱然后跪拜,徐霖也跟着跪拜,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响头。

看着墓碑上父母的相片,沈素有些伤感,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如何开口,祭拜完便沉默离开。

一个骗子总是习惯用谎言来欺骗别人的真心,就这样徐霖又骗了沈素三年。

直到一次慈善晚会,打破这一切虚假的幸福。

大部分富人很喜欢做慈善,当然这不只是单纯为了回报社会,可以避税还可以洗钱……

沈素也是如此,他身为平市最有名的企业家房地产商老板,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做慈善,他成立基金会专门帮助因为困难而失学的优等生。

起初他是带有目的性,不助老不扶幼,就帮助那些再上几年学就走入社会的优秀学生,想的就是那些成绩优秀但家庭困难的学生靠读书走出一条登天路后,能在将来给自己提供利益和帮助,很多富人也是这样靠赞助潜力股来扩张人脉。

后来沈素的公司越做越大,在整个省都蔓延开,钱的分量在沈素的心里逐渐轻了,他开始真正关注社会底层,帮扶那些在泥沼中挣扎又努力坚持的人。

这次慈善晚会是沈素和一些富人朋友举办的,募集的资金用来改善残障人士的生活。

连最近来平市视察经济的中央官员知道后也大为赞赏,出席晚会给沈素颁进步企业家奖。

晚会中场休息,沈素让徐霖把那块奖杯收起,自己与儒雅随和的官员进会客厅喝茶醒酒。

喝得脸颊通红的官员端起茶先看了看又用鼻子闻了闻皱起脸:“怎么有股火气,制茶的师傅竟然把那么嫩的绿茶给炒了,头茬的绿茶晾干就好了嘛。”

沈素端起自己的茶喝了一口:“好苦……白桓你的嘴可真刁啊,这都能闻得出来,这茶可不是我提供的,你可别冤枉我啊。”

白桓摆了摆手:“你亲手泡的茶我得给这个面子。”扭头又把手中的绿茶灌进口中一饮而尽,品茗是一件很高雅的事,但白桓这样一个级别不小的中央官员喝茶喝出牛嚼牡丹的架势。

沈素没忍住,捂住嘴偷偷乐,白桓是他的大学同学,还是同一寝室朝夕相处的同学,只是这个家伙仗得家庭显赫出身好非常骄横,得罪过沈素。

沈素和他在学校里的时候关系处得不怎么好,毕业那天全宿舍人吃散伙饭,喝醉的沈素和白桓抱头痛哭一场后,便天南海北各奔东西。

一直到罗锋的保护伞被双规,作恶多端的罗锋进了监狱,和罗锋同流合污的沈素即将被查面临牢狱之灾,走投无路的沈素想起自己在大学的人脉联系到了白桓。

白桓动用关系救了沈素,他没像罗锋那样扶持沈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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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沈素做脏事,仅仅只是为了在沈素眼中微不足道的同学情谊就捞了沈素一把。

沈素觉得很不可思议,那件事后他们一直保持联系,白桓这次来平市视察还顺手给沈素颁了个奖,给沈素的履历上添点光。

见沈素一笑,白桓眼里露出怀念的目光:“你怎么把那颗漂亮的泪痣点掉了?当年初次见到你时我吓了一大跳,心想男生寝室怎么安排进一个女同志,后来知道你是男的我也没反应过来,整整四年我害羞得都没敢在你面前光过膀子换过裤子。”

沈素有些尴尬,他不太愿意回忆自己的学生时代,尤其是这个白桓,这个在大学时曾经嘲笑过沈素的太子爷,因那时风气保守,对男人要求有阳刚之气,这正是沈素所缺乏的,他因吃过太多苦而身体瘦弱纤细,本来就精致的脸一颗朱砂痣还让眼瘸的白桓把沈素当成女子。

沈素迎合道:“那会儿我其实也不喜欢那颗泪痣,谁路过都要看一眼我,我知道他们心里在说什么……说我娘炮。”他那时是生气的,但没想过去点掉这颗痣,毕竟几句闲言碎语伤害不到他。

是罗锋催促沈素去医院点掉痣,他说沈素的痣是妨碍婚姻离婚多婚之痣,直接就审判了沈素眼尾的泪痣不祥又罪恶。

酒劲儿越来越上头的白桓歪在沙发上,迷迷糊糊道:“你为什么不想他们其实也喜欢你呢,只是你看起来太怪异了与那时的世俗眼光格格不入,你身上还有一种很惹人怜爱的脆弱感,搞得班里很多女生都想亲近你,但男生们只能看着不敢挨近你。”

晕晕乎乎的白桓嘀嘀咕咕:“男生们不敢和你玩,你那会儿还一直想杀掉自己女性的气质不愿意和女生玩,所以过得不是很开心觉得孤独。”

沈素反驳:“没有,我觉得那会儿挺开心的。”

白桓发着呆,沉浸在一场过去的梦里:“我老是见到你一个人独来独往,怪可怜的,瞒着兄弟请你去吃饭,还是很贵的西餐厅,我父母都不经常去吃的地方。”

沈素脸色已经难看了,他大学时心里一直排斥白桓就是白桓那次请他去西餐厅吃个饭还摆出那么高的调子显摆,而自己洋相百出成了忘不掉的黑历史。

白桓露出一嘴白牙傻笑:“我现在还记得服务员先上的咖啡,你没喝过觉得气味很香,凑在咖啡杯边上吸着鼻子闻,结果不小心把咖啡泡沫蹭到鼻子上哈哈哈……”

尴尬的沈素满地找自己丢掉的脸面,想起当时白桓嘲笑自己的嘴脸让沈素恨得牙根痒痒:“我也记得,你还在旁边笑个不停,说我是个笨蛋……”

那个时候的沈素青涩没见过什么世面,又太穷了,穷得只剩可怜的尊严,咖啡这种东西在平市属于稀罕物他见都没见过,自然不会像现在把咖啡当豆浆喝。

白桓开始发酒疯了,越说越过分:“我随口说的,不是真的在嘲笑你,我心里当时想太他妈可爱了……”

沈素皱起眉:“老白,你真喝醉了,一会儿就别上台讲话了。”

沈素起身想走,却被白桓拉住手,白桓胡言乱语:“我就和你说一会儿话不行吗?我还是你恩人呢,你还是这么记仇总误会我,毕业多少年了还有老同学叫我太子爷,你敢说这不是你给我起的外号?就因为我喊你一句笨蛋?”

狼狈的沈素只想把自己刚才的话灰头土脸地吃回去,年轻时极度的自尊自卑让沈素嫉妒白桓,白桓的一举一动都在挑动他敏感的内心,一句笨蛋就让穷酸的沈素联想很多,无法和白桓交心。

沈素只好露出假笑:“没有的事,你喝醉了该睡一觉。”

白桓还撒他的酒疯,攀着沈素的手臂,抬脸认真看沈素的面容,忽然惆怅:“素素,你怎么两鬓生白发?”

沈素忍无可忍:“你怎么还叫我素素,我二十年前就说了不准这样叫,太娘了!”

他推了白桓一把,白桓倒回沙发上,眼睛缓缓闭上,终于消停睡了。

沈素从会客室里出来,习惯性去找徐霖,徐霖放个奖杯放得也太久了,一会儿还有事要忙。

路过一处走廊,沈素在偏僻的角落听到说话声,因为说话的声音过于耳熟,知道不宜偷听的沈素忍不住凑上前。

见到同样参加晚会的顾宇拉住一脸不耐烦的徐霖不满质问:“罗锋好歹也算你爹,你跑到沈素身边也有些年了,怎么还不报仇?”

出狱三年后,顾宇混得很好,就职的

陈颖抱着枕头孤单的坐在沈素办公室的沙发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并不耳熟,陈颖要等的人没来,沈素的公司已经彻底瘫痪了,员工都陆陆续续离职走人。

陈颖还没有开口说请进,罗清和头上裹着纱布的徐霖就推开门走进来了。

陈颖神情激动,不断朝两人身后张望:“沈总呢?沈总呢?”

全靠罗清庇护手指没被罗锋剁掉的徐霖翻了个白眼,语气恶劣:“不知道!”

陈颖目光看向罗清:“你知道!你是沈素老婆,你说你把沈素藏哪里了?!!”

罗清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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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讥讽道:“你还是沈素的情妇呢,你怎么不知道沈素在哪里?”

见这架势陈颖知道这两个人是来找自己算账,不是来还人的。

陈颖可不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她嚣张起来,她挑剔地审视罗清,从头到脚扫了一遍,那是一种自上而下的俯视,把心平气和的罗清都看火了,她才神秘兮兮道:“论相貌你也不比我差,可你知道为什么沈素会抛弃你而选择我吗?”

这勾起了罗清的好奇心,她是个骄傲的人,这样输给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她也想知道究竟陈颖哪里吸引了沈素。

陈颖瞥了一眼徐霖,勾唇一笑,说出了一句非常炸裂的话。

陈颖声音甜腻道:“因为沈哥他啊~喜欢我骚~”她扭着小腰十分造作。

罗清黑了脸,她端庄优雅,职业又是教师,哪里和这种女流氓相处过,咬着牙骂道:“你不要脸!”

徐霖有些不信,面无表情地注视:“陈颖你好好说话,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陈颖像一只疯狂跳梁的猴子,将漂亮的脸蛋凑到徐霖跟前:“你打呀!你打呀!你打了我,沈素知道就会心疼了,这辈子都不理你~”

徐霖脸涨得通红,却不敢真下手。

他不敢罗清敢,罗清都和沈素离婚她什么也不怕,一巴掌将陈颖的脸打偏。

清脆的巴掌声落下,陈颖捂着肿起的半边脸呆呆看着罗清。

罗清回以冰冷的目光:“你威胁不到我,我已经和沈素离婚了,他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归我,这个公司也是我的,我现在命令你滚出我的地盘。”

陈颖眨了眨眼,做梦似的梦呓:“沈素是净身出户?”

陈颖看着罗清,眼里是无尽的怨毒,她理直气壮地指责罗清:“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什么也没给沈素留下!”

罗清终于将心中积压许久的怨恨不甘都发泄出来:“很失望吧陈颖,你费尽心思抢走别人的老公以为自己后半辈子都锦衣玉食高枕无忧了?可是你努力了那么久,坏了自己的名声,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沈素又成了穷光蛋,他都三十二岁了,你觉得他还要花多长时间东山再起?!”

罗清只觉得畅快:“这是他应得的!我爱他!可他背叛我!现在他一无所有,连你他也留不住!”

陈颖突然指着罗清笑出来,笑个不停:“傻瓜!我刚才的话是骗你的!你居然相信了!”

陈颖根本不会像轻浮的女人一样在沈素面前卖骚,她的母亲教导孩子十分严格,陈颖在学校里都没有谈过恋爱。

罗清忍无可忍,又想扇陈颖的脸,陈颖捉住罗清挥下的手,她眼神悲伤:“罗清……你以为我是那种贪慕虚荣为了荣华富贵而不择手段不知廉耻的庸人吗?可我不是啊。”

罗清咬住牙:“你想装可怜吗?没用!”

陈颖摇了摇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沈素会变心,不是我的原因,而是你的原因,更准确的说是你父亲罗锋的原因。”

罗清觉得可笑:“我爸拿着刀子逼他去外面招惹野花野草了?!”

“你现在就开始推卸责任,把你们奸夫淫妇出轨的责任按在我和我爸的头上?你脸皮也太厚了一点!”

罗清越说越愤怒:“我爸哪里对不起他沈素!如果不是我爸沈素他现在还是一名小公务员!没有我爸的扶持沈素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成就?!”

在陈颖古怪诡异的眼神里,罗清停下喋喋不休指责沈素的话,转而恼羞成怒:“我说的难道不是吗?!”

陈颖轻飘飘道:“你爸真的把你养得太好了,一点脏东西都不让你看到。”

罗清:“我爸爱我有什么不对吗?”

陈颖呵呵一笑:“所以,你就忘了你爸是个黑社会头子。”

罗清绷着脸:“这是我的家事。”罗锋一直让女儿过正常人的生活,甚至支持罗清做人民教师,而不是掺和进自己的腥风血雨里。

陈颖歪着脑袋:“所以,你也不知道你爸逼着沈素做了什么事?”

罗清这才想起一点沈素的委屈,抬着下巴让自己不落下风:“我知道让他这样骄傲的人做上门女婿是有些委屈他了,可我是独生女,他嫁给我,他只会得到更多,甚至……”

陈颖接话:“甚至你爸死后,罗家的东西就全是沈素的,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罗清点了点头,陈颖露出苦笑:“你真的以为罗锋是个好人啊,所有人连你都以为沈素和你结婚是走向人生的最高处吗?不,不是的,恰恰相反,这是沈素堕落的开始。”

她这话说得太奇怪,罗清百思不得其解。

陈颖解释道:“罗锋是黑暗里的人,他是靠吸食别人的血肉壮大自己的毒蜘蛛,人性的幽暗和残忍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他这样的人也有软肋,就是你,为了保护自己唯一的孩子,他必须要重新培养另一个自己,以在他死后继续保护你。”

“沈素不是很好的人选,但罗锋没办法,因为你选择了沈素,而沈素也喜欢你。为此罗锋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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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沈素揉碎了,重新捏成他想要的样子。”

罗清还是没明白,发愣地看着陈颖。

陈颖的表情很像个跳大神的巫婆,语气缥缈:“每个为了进入现代化而大兴土木的城市,总有建筑工人死于意外,可有些意外明明可以阻止,沈素刚成立公司那年接到大单,需要建一栋大厦,在给大楼主体浇灌水泥的时候一名工人不小心掉下去了,很快水泥埋到他的头,监工的沈素连忙暂停作业指挥救人,可罗锋一巴掌扇倒他,骂他耽误事,于是作业继续………”

罗清越听越不对劲:“我爸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明明救人要紧!”

陈颖似笑非笑:“你知道打生桩吗?”

打生桩!罗清头皮一麻,突然想起在建筑行业,有一个很迷信的传统“打生桩”,凡大兴土木,则以活人祭祀,便能使被惊动的鬼神平息,确保工程顺利。

陈颖嘲笑道:“我生在一个偏远的山村,愚昧的村民多舌恶口,说读过书的女人生不出儿子,那个男人信了就把我和我妈赶走。你说你爸和那些愚昧封建的村民有什么区别?”

“沈素和我说,他亲眼看见那个人被活埋进自己监工的大楼里,他后来做很长时间的噩梦,梦见自己变成那个被水泥淹没的人,窒息绝望恐惧……”

“他经常从噩梦中惊醒,他也不敢动,因为他出现了幻觉,躺在他身边的你,似乎变成了罗锋的样子,他从你的身上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罗清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她尖叫:“别说了!!不准再说了!!”

陈颖眼瞳的颜色很浅,因而有什么情绪就表露得很明显:“你还想知道沈素的心如何在罗锋的调教下越来越硬,血越来越冷吗?小公主?”

被直视的罗清快窒息了。

陈颖哽咽:“沈素他痛苦过!他挣扎过!他绝望过!罗锋给他的帮助和扶持,不是单纯的馈赠,是要沈素加倍地还!要了大命的还!沈素柔软的心也会越来越硬越来越冷,甚至他到最后都不知道人该如何活着,只知道要出人头地,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去欺凌他人!他终于成了罗锋满意的女婿!罗清你还活在梦里,要不是我今天站在你面前说你爸亲手毁了沈素!你死了你都不知道沈素是如何堕落的,又是如何走向深渊的!”

罗清心都揪成一团,嘴里泛苦:“他不告诉我,他竟然一点都不告诉我这些事!他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明明可以和我说,我可以说服我爸不让沈素碰那些东西!”

陈颖嘲讽:“你说服不了,你爸挑的是他心中的女婿,而不是给你挑一个做摆设的吉祥物。”

陈颖说着突然伸手去摸罗清的小腹,羡慕道:“你的肚子好暖和啊,不像我,我肚子冰还痛经……”

汗毛立起的罗清打掉陈颖的手:“不准碰我!把你的脏手拿开!”

陈颖的手被拍红了,她也不生气幽幽道:“所以,和沈素结婚五年生不出孩子,很幽怨吧……”

罗清一怔,眼神发生变化。

陈颖无辜地看着她:“一个女人如果结婚一年了都怀不上孩子,全世界都会来关心她,你一直没孩子肯定也去检查过身体吧?”

罗清垂下眼:“去过,我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她身体没有问题,出问题的只能是沈素了……

她犹豫了一下:“我很失落,但我也没有想过离开沈素。”罗清是很喜欢小孩子,还是小孩子的徐霖在她身边生活几年就离开了,这些年里她一直惦记自己的弟弟。

陈颖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爸爸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沈素的地位在罗家不高,倘若沈素连最基本的给罗家延续血脉的作用都没有,罗锋还留着沈素做什么。

罗清强装镇定:“我爸爸他不会知道,我没告诉过他。”

陈颖厌恶罗清的天真,在她眼里就是蠢得无药可救:“难道你爸爸就不会让沈素去医院检查吗?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你爸爸知道沈素不育后就让沈素一直吃药,沈素每次去应酬喝完酒还要吃一堆药。”

“沈素吃了两年药,越吃身体越差,因为他太焦虑了,他的幻觉也越来越严重了。”

“你爸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甚至和沈素说你们的婚姻该结束了。”

陈颖破口大骂:“你爸真是该死,沈素就算可以任人捏扁揉圆!他也是个人!你爸就这么把他当成一堆烂泥一样轻贱!”

罗清脸色惨白,不敢置信:“你胡说!你乱讲!我爸怎么可能逼沈素和我离婚!他明明知道我很爱沈素!”

陈颖反问:“知道又怎么样?他会忍受一个无用的棋子吗?沈素害怕失去为之努力的一切,可罗锋的强势让他也清楚他留不住你。”

罗清想笑又想哭:“所以他就自暴自弃?你就趁虚而入?”她还是希望沈素选择陈颖的时候,对自己还有真心,只是犯了一个错误而已。

陈颖心虚地舔了舔嘴巴,自言自语:“罗清你和沈素的婚姻早就结束了,我觉得我自己没有错,你们一地狼藉的婚姻是你爸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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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清擦了擦眼泪:“他从来没有相信我,从来没有把自己的痛苦说给我听,是我活该,是我自己要喜欢他的,或许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所以才不相信我。”

陈颖咯咯笑:“罗清,你还记得沈素的泪痣吗?”

“沈素真的很讨厌那颗泪痣,他说很多人只会把目光放在那颗泪痣上。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点掉……”

“是罗锋非说泪痣妨碍婚姻不祥逼着沈素去点掉,沈素去医院的时候你也在,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罗锋开始毁掉沈素的

“啊——你们放开我!”陈颖拳打脚踢拼命挣扎却被人用绳子捆住。

罗清似乎想拦住将陈颖带走的人,那群人出来一个头目语气僵硬道:“大小姐,请你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只是听老大的命令。”

是爸爸的人……罗清后退一步,将目光抛向徐霖,徐霖不说话成了哑巴,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

骂骂咧咧的陈颖被毛巾堵住嘴,头目啪啪扇了陈颖两耳光,满脸凶光:“臭娘们嘴巴真多!舌头都给你拔了!”

徐霖拉住于心不忍的罗清,看着陈颖被他们带走。

罗清心慌意乱,忍不住责怪徐霖:“你拦着我做什么?!”

罗清总是喜欢做没有用的事,徐霖反问:“他们才进来就知道我们刚才的对话,说明罗锋一直派人在监视陈颖,他从来没有想放过陈颖。”

罗清没注意到他又不喊罗锋爸爸了,只是六神无主:“可是我爸对陈颖下手,沈素要是知道怎么办?”

徐霖反问:“什么怎么办?你都和他离婚了。你想还回去吗?沈素他现在喜欢的是陈颖,你还想经历一次那样的难过和伤心吗?”

选择重蹈覆辙这条路无疑太蠢了,罗清踌躇不决,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很快她又反应过来,皱着眉狐疑地看向徐霖:“我知道你喜欢沈素,你不会想借我爸的手来除掉自己的情敌吧?”

罗清在徐霖的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他也不避讳自己打得正响的小算盘:“你不觉得陈颖太碍眼了吗?她占据沈素所有的目光,她太了解沈素了我们都比不过她,其实我们都羡慕她,也都嫉妒她。”

徐霖笑了:“就当她死了,你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说,沈素不就没办法了吗。”

这个家伙真的坏透了,坏得坦坦荡荡,把自己的恶劣表现得一览无余,而罗清可耻地被他说动了。

………………

平市最权威综合实力最强的大学学校是a大,同样是顾宇的母校,他重生回来一年多了,

滚烫的鼻息喷在敏感的脖颈沈素瑟缩成一团,顾宇热情像只大狼狗叼着沈素的后脖子舔咬,沈素吃痛喘息:“别咬啊……”

他站起来想走,顾宇抱起沈素走进教室隔壁的厕所里。

顾宇将厕所门一锁,眼里流淌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欲,胯下鼓囊囊一大坨,沈素只得求饶:“你也不想罗清她看见这种事吧,我知道你也喜欢她,你还和她上过床……”

顾宇已经不耐烦了,他知道另一个自己滥交,但他自己的的确确没有碰过任何人,只有沈素。他也只想要沈素,想得浑身发热。

“她不是你的前妻吗?跟我有什么关系,因为你,我和魏眉的婚事都退了,你真该死啊,你究竟有几个情人啊,像只骚狐狸一样,陈颖爱你,徐霖也爱你,你连我都要勾引……”

顾宇嫉妒得发狂:“好吧,我承认,我可能爱上你了,你满意了吧?!”

狼狈的沈素提着要掉不掉的裤子,摇了摇头,眼神往顾宇后面瞟,顾宇知道他又想逃,顿时又急躁又生气:“你又要跑!你再跑我这辈子都不带你出来!”

会被困在一个房子里一辈子都不能出去吗?沈素畏惧地看着顾宇,徐霖就做这样的事,才几个月沈素就被玩坏了。

他露出这样的眼神,顾宇更加暴躁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无比渴望靠近沈素,除了肉体还包括灵魂,沈素却总是冷冰冰地拒绝他,沈素像是被过去困住的人,带着一种悲怆和以及不可侵犯的冷淡。

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想把他从过去拉到现实,然后抹上泥巴,弄脏他。

顾宇扯着沈素的臂膀:“沈素,你对不起我,这是你欠我的!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沈素咬住下嘴唇,几乎要流泪,愧疚击倒他脆弱的内心,他只好松开裤子。

夏天是闷热的,没多久,两个人身上都出了一身汗,顾宇结实夸张的腹肌上都是汗水,爽得头皮发麻的顾宇双手不停揉按胯下的沈素。

沈素也不知道是因为舒服还是被顾宇大手捏的,呻吟般地叫,声音扯成线拉成丝像把钩子,把顾宇的魂都钩出来了。

顾宇喘着粗气,实在受不了沈素的声音:“你别叫……让路过的人听见。

……”

沈素这样叫让人听见,顾宇都觉得吃了亏。

沈素有些受不了,又怕顾宇的恐吓,只能咬着手掌默默哭。

好在顾宇也知道时间耽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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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了,至少过去半个小时了,那个烦人的校长快回来了,这才善罢甘休,停下来。

穿好衣服的沈素觉得烦躁,很想哭,他嘀咕:“太脏了……”人脏兮兮的,衣服也脏兮兮的,都是汗水。

他这副样子出去,谁都知道他刚才经历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以至于不用仔细闻,都能嗅出他身上情欲的味道。

顾宇亲了亲他委屈抿起的嘴巴:“我带你去洗澡,不让别人看见。”

于是顾宇把保镖都扔在大楼正门,带着沈素从大楼侧门离开,进入绿化带,绕过人群,来到自己以前的宿舍,a大的宿舍配置很好,每个宿舍有独立的卫生间,有洗衣服的水龙头就能勉强洗个澡。

顾宇的宿舍在二楼,舍友都毕业离校了,就剩顾宇的东西还没收拾,顾宇从自己私人的柜子里翻出旧日的衣物,衣物已经在柜子里挤压了一年,有点发陈的味道,好在放进去时是干净的,勉强能用。

顾宇拿出一件白t恤和牛仔裤给沈素:“你先穿这套吧,我给校长打电话说临时有事,我们洗完澡就走。”

沈素抱着衣物进了卫生间,顾宇顺手给打开灯,卫生间的窗帘拉得死死的,不开灯就太黑了。

顾宇还想跟沈素进去,沈素砰地甩上门反锁。

里面的水龙头打开,传出哗哗水声。

顾宇觉得好笑,他脱掉上衣把自己床铺上的竹席擦了擦,忙碌完就躺了上去,床铺很硬,但他又感受到一种微妙的幸福,心想等沈素出来他要把沈素抱到自己的床上。

和他说自己上学时干过的一些中二事,那些多年后回忆起来还觉得很傻的中二事。

沈素会被逗笑吗?也不知道沈素上学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那张照片上的他和现在的他很不一样呢……

顾宇漫无目的地遐想,水声还在淋漓,时间有点久了,顾宇突然焦虑,起身去敲浴室的门,没有反应。

他一脚踢开门,一股柔和清凉的风迎面吹来,卫生间里空空荡荡,窗帘拉起,阳光倾泻入室,天光大亮,打开的窗户像一张裂开的嘴巴无声地嘲笑他。

沈素在做梦,一会儿梦见他和罗清终于有了孩子他正抱着小小的生命幸福的时候,罗锋突然闯进来吓得他魂飞魄散抛妻弃子夺门而逃……一会儿又梦见中年离婚的他和年轻的陈颖结婚过平静的日子,突然有一天陈颖出去买菜再也没回来,他出去找,最后在土里挖出陈颖的尸体,陈颖的妈妈泪流满面朝他要活蹦乱跳的女儿……

沈素被梦活活痛醒,醒来也回不过神,躺在地毯上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天花板出神,这里是他和罗清新婚时就居住的别墅,他从学校跑出来后,就一路奔波来到这里。

幸亏别墅是秘密锁,密码用的还是他和罗清的结婚纪念日,他才能顺利进来,躲在房间里休息,他本来可以在这里洗个澡,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可他和罗清现在已经离婚了,这是罗清的房子,他进来给罗清打了个电话让她回来,然后累得蜷在地毯上睡了一觉。

门响了,罗清走进来,她看见一个脏兮兮,伤痕累累的沈素,她捂住嘴巴,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沈素一瘸一拐得走向她:“我没事,就是从二楼跳下来的时候崴了脚。”一路奔波的灰尘泥土,把他身上的情欲冲淡得几乎无,他站在罗清面前还是觉得很不自在很羞愧。

他很沮丧又羞耻:“你有钱吗?借我一些,我一定会还你的。”

沈素又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罗清又想哭,她从身上找钱,打开女包翻钱,女包里的东西很零碎,她干脆把女包的东西都倒在地板,从里面捡出钞票。

罗清碎碎念念:“我让我爸把公司还给你了,把你这些辛苦下来的东西都还给你。”

罗清从一堆东西中捡出一张银行卡,将零钱和银行卡一并交给沈素:“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卡里的钱本来是我攒着给平安娶媳妇用的……”徐霖现在喜欢的是沈素,罗清心中怅然。

沈素看着银行卡有些不敢拿:“徐霖他现在还好吗?”他一直不敢想自己给徐霖造成多大的伤害,徐霖的欺骗和爱,也会让他觉得痛苦。

罗清将银行卡拍在沈素手心里:“他现在出院了,这钱就当借我的,你以后还我就是了。”

沈素注意力又放在罗清的无名指上,罗清摸了摸结婚时沈素给她戴上的钻戒强颜欢笑:“我觉得戒指很好看,就没有摘……”

沈素语气颤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搞砸了一切,我也不想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罗清无力地摇了摇头,她刚想说她不怪沈素了。

沈素神情挣扎,艰难道:“我是和你告别的,我要去美国了……”

罗清呆了:“你怎么去?去美国要很多手续……”

沈素脸火辣辣地疼:“我办了手续,但让顾宇撕了,我只能偷渡了……”

沈素如惊弓之鸟左顾右盼,生怕罗锋顾宇徐霖他们从某个角落蹦出来:“你没告诉别人我来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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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还在自言自语:“你要去美国?”

沈素点了点头,目光希翼地看着罗清:“陈颖在哪儿?我要带她一起去。”

罗清心一跳:“我不知道!”

沈素急了:“你知道!我前几天还给她打电话,她说在公司……”

沈素:“我刚才也给她打了电话,但是她没接!她是不是被你爸关起来!”

罗清咬死不松口:“我真的不知道。”

沈素腿一软差点给罗清跪了下:“是我对不起你,你别怪她,你饶了她吧,她都死过一回了……”

罗清感觉沈素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她眼眸一湿:“她死了你就活不了吗?你真的就这么爱她吗??”

沈素哽咽:“我要她活着,和我在不在一起都不重要了,她死了我也活不成。”

…………

“老大,有个女人来找你!”

一册孙子兵法后伸出一张胡子拉碴的悍匪脸,罗锋:“老子是谁都能见的吗?!不见,让她滚!”

小弟点头哈腰:“老大,这个女的虽然年纪大了点但长得还挺漂亮的,她点名道姓要见你,你是不是欠过人家的情债~”

哟~是个风韵犹存的熟妇啊,罗锋荡漾起来:“快请她进来!”

来的女子,看着有四十多岁,身姿窈窕,岁月没有摧残她美丽的容颜,反而在其艳丽如兰的眉眼添上一点霜雪,她如经年的美酒淳厚绵长。

在这个追逐潮流时尚的时代,她竟穿着一身白底蓝花枝的长旗袍,长发仅用一支木簪挽起,像一张从二十世纪初的旧画走出来的仕女般从容优雅。

这很符合罗锋素日里的审美,房间里的小弟们不出意外的看见老大眼神变得迷离了。

女子先是朝发愣的罗锋行了一礼,然后不卑不亢道:“我是陈颖的母亲,特来向罗先生赔礼道歉,还请罗先生手下留情,放了我的女儿。”

罗锋回过神:“哦,陈颖啊,把陈颖带过来…………”

他热切的目光又停留在陈颖妈妈身上,被迷得五迷三道,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怎么就你一个弱质女流来了,陈颖她爸呢?”

没等女子回答,罗锋嘿嘿一笑又道:“我忘了,我派人查过你,你早离婚了,和前夫在一起时是在穷山村做小学老师,老师这个职业好啊,教书育人!”

罗锋色眯眯道:“老子也是个大老粗,没啥文化,美女啥时候给我也上上课,教书育人啊~”

如此挑逗之下,陈颖妈妈依旧神情自若。

陈颖被人推搡进来,见到妈妈又惊又喜又委屈,又看罗锋色眯眯的眼神又惊又怒:“我呸!老东西你什么眼神!!我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陈颖妈妈开口:“颖儿,闭嘴!快给罗先生跪下赔礼道歉!”

陈颖委屈地直叫:“我不要!我不跪!我没有做错!是罗家先对不起沈素的!”她被绑回来塞到黑屋子关了一天一夜,有饭有水喝,还可以上卫生间,肉体没被折磨的她很有脾气。

陈颖妈妈冷冷道:“与有妇之夫有染,即是通奸。你还没有错吗?”

陈颖愤愤不平,站直了腰,誓死不咽下这口气。

罗锋给这不怕死的小妞鼓掌:“不错,陈颖你确实不错!老子早之前想好好折磨一顿再弄死你,但沈素失踪后你不像那些爱慕虚荣的小三卷钱跑路,而是把所有的钱财拿出来维护沈素公司正常运作。”

“就算是小三,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小三!老子平时最看得起的就是有情有义的人,说实话,沈素他配不上你,他有野心却狠不下心,优柔寡断比你像个女人,我把他捏泥人似的揉巴揉巴五年,都没能把他改造成我真正想要的女婿,结果他还出轨了!真是太烂了!”

陈颖瞪着他,对他的赞赏毫不领情,心里更是深恶痛绝。

罗锋话头一转,笑容一变,突然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手枪,拉上保险,枪口对准陈颖的头,脸色阴沉:“可你不该给我的女儿带绿帽子,我女儿伤心成这个样子你就该死,老子决定给你个痛快的死法,你应该感谢老子,你不会想尝试被奸杀的滋味。”

他变脸很快,上一秒还沉迷陈颖妈妈美色露出一副垂涎欲滴之态,下一秒就杀气腾腾,将陈颖的生死玩弄于股掌之间。

陈颖尖叫一声,陈颖妈妈将惊恐万分的陈颖抱在怀里,美眸盈盈直勾勾地看着罗锋:“罗先生,你也是做父母的人,颖儿是我的孩子,她犯下错是我没有教好,如果你觉得颖儿不能弥补她犯下的错误,有什么请冲我来,何必闹得打打杀杀,失了你的体面。”

罗锋哼笑一声:“你说我失体面?胆子不小啊。”虽然是在表达不满,但他好像又不气了,把枪口朝下,抵在桌面上。

房间外,围了一圈小弟看热闹,时不时发出窃笑声,他们都懂罗锋追求女人的手段,先彬彬有礼送礼讨好,如果女子不为松动就死缠烂打,到这一步就基本就能煮成熟饭了,只有遇见棘手难追的女人或者罗锋迫不及待要睡的女子,罗锋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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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逼恐吓,使人屈服。

陈颖妈妈胆子的确大,如果是一般的女人,看见女儿遭遇这种情况,早就吓软了哭着嚎着求饶,罗锋一说看上眼了,估计就脱衣服乖乖被睡了。

罗锋也知道自己过于急切,以至于计策失效,再用一次这样的手段也不好使,干脆就收起面目可憎的模样,笑眯眯地看着陈颖妈妈:“你叫什么名字?”

陈颖妈妈面不改色:“陈图南。”

“图男?太难听了!”罗锋听错了,直皱眉:“你爸妈没儿子吗?取这么一个重男轻女的名字!”

陈颖妈妈美眸看着罗锋语气平淡:“是南方的南,取自庄子的逍遥游,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图南,南飞也,寓意志向高远。”

陈图南说这段话时,眼神骄傲而伤感。

文盲罗锋露出一种茫然且被震撼的表情:“你读过很多书?小学生不学这个吧。”

陈图南谦逊道:“不算多,家父送我出国读书时嘱咐我一定要学成归来,而我只读到硕士就回来了……”

罗锋连忙喊停:“等等!我记得二十多年前谁家有海外关系,都要被严查是否通敌!你怎么能被送去留学呢!”

陈图南耐着性子解释:“从建国开始国家为了培养专业人才而往恢复外交关系的国家,陆续送出留学的大学生,而我是属于七十年代那一批,当时我还是北大在读的大学生。”

这下连陈颖的下巴都要掉了,她目瞪口呆看着自己侃侃而谈的妈妈,露出幻灭的表情:“妈?我不是生在一个很穷很落后的山村里吗?”

陈图南:“那是你,又不是我,我从小在京城喝奶粉玩洋娃娃长大,你出生的那个穷地方,你连个米糊都喝不到。”

陈图南带着女儿离开那个山村后,在城里落脚,她学识很高,却苦于没有身份证明,只能暂时找短工养活自己,后来又自学裁衣,每天辛苦缝补补贴家用,才把女儿陈颖养大,从来没有让陈颖缺衣少食过,还一直供陈颖念完大学。

陈图南咬着牙,看着一脸蠢相的女儿:“颖儿,在我们家族里你是学历最低的一个,都怪你不好好用功读书,只知道玩,我现在想明白了,想带你去看看家里人我都觉得丢脸……”

陈颖有些哀怨:“那你也不教我~”

陈图南:“我教过你,我从你小学就辅导你。”

陈颖回忆起黑暗的童年几乎痛哭流涕:“谁家父母给小学生三年级的孩子辅导微积分啊,我在学校里成绩是名列前茅,你每次辅导我,我就感觉自己是个智障!我学不会啊!”

陈图南恼火:“我教你了,你又说学不会,我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可不像你这么笨!微积分那么容易你都不会!”

罗锋听着听着,歪七扭八的坐姿已经端正,甚至是一丝不苟地严肃,这是他对顶级人才的尊敬,俗话都说让驴子和学者走在中间,罗锋明白这样的学识意味着什么。

他很好奇,又不敢大声出气,小心翼翼道:“陈女士,你家族都是些什么身份的人啊?你怎么嫁给一个乡野村夫?”

陈图南伤感道:“当年我回国后兴致勃勃打算游历完全国再工作,结果在那个山村采风时遭遇泥石流受伤失忆,被前夫救起,我什么也不记得,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让前夫丢了,我只好嫁给他,直到颖儿上学后我才慢慢想起丢失的记忆。”

陈图南哀伤不已:“这些年我一直在犹豫,我该怎么去面对我的父母,他们或许以为我早死了已经释怀,我难道再跑回去告诉他们,我的人生过得如此平庸和糟糕,徒惹他们悲伤……”

陈颖抱住悲伤的妈妈:“我们回家吧,我们去见外公外婆,他们一定很想你。”

这对母女就这样离开,罗锋的小弟还有些不甘心追问道:“老大?你就不拦她们?你不是说要教训那个小狐狸精吗?”

罗锋站起身就给多嘴的小弟一个大耳光子:“蠢货!你查清陈颖家里背后是什么背景了吗?!万一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我现在弄死了陈颖,回头就是咱们被埋山里!”

小弟捂着肿起的半边脸哼唧,不敢再吭声。

罗锋坐回椅子上,有些意兴阑珊。

妈的,一朵娇艳的鲜花就这样插牛粪上了。

陈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点一点跟在妈妈后面挪。

陈图南:“你没吃饭吗走那么慢?”

陈颖点了点头,苦着脸撒娇:“我是没吃饭啊,我好饿啊……”

陈图南丢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那我们去买饭吃,我怎么有你这么笨的女儿,刚才我和罗锋说你外公外婆的背景你在旁边还问那破山村的事……”

陈颖是那种小时候跟妈妈出去买东西妈妈和老板砍价她起哄的死孩子。

陈颖缩着脖子,被罗锋绑架后她心里是很害怕的,但见到妈妈被罗锋恶心的目光舔,就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后面说的话就没有一句是过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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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奇怪妈妈是怎么知道自己被罗锋绑架的,而且还那么快找过来。

陈图南幽幽叹了一口气:“过年那会儿我知道你和有妇之夫有染,气得我直接回家,后来的几个月里你每天给我打电话,我不接电话你就电话录音给我,没有一日是停歇的……”所以,有一日陈颖突然不打了,陈图南就知道女儿出事了,立马坐车来了平市。

陈颖像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她给妈妈的电话录音里还说了很多她和沈素的事,以及沈素的事。

陈图南也是因此知道罗锋这个人,知道罗锋对陈颖的恶意满满,所以她又猜到陈颖可能是被罗锋绑架了,罗锋属于平市黑道的名人很容易找到,她立马又找到罗锋这里,临行前她联系家里面说明情况。

陈图南想起这些乱糟糟的事,心里就很不舒服:“你说你都注意到罗锋派人监视你,你还留在沈素的公司做什么?”

陈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要等他啊,他过完年就突然失踪了,失踪了好久好久,我以为他死了,但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让我逃跑,我不想跑,我能跑到哪里去呢,我要等他回来,而且我跑了,罗锋要是找你的麻烦怎么办呢?”

一旦陈颖聊到沈素,陈图南就想爆炸:“你别和我提他,沈素这个人根本不会让你幸福!他如果爱他的妻子他就会离开你,他如果爱你就会和他的妻子离婚!说到底他只爱他自己!”

陈颖着急辩解:“不是的,他已经和罗清离婚了,而且是我先喜欢他的,他一直不知道是我先喜欢的他,罗清不知道他太脆弱了,那个时候的他几乎被罗锋逼疯了,我……我就引诱他,还趁他醉酒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一觉醒来他就以为欺负我了才和我在一起。”

陈颖眼泪汪汪:“妈妈,你别怪他,他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他吃过很多苦什么都没有,所以才什么都想要……”

陈图南气得脸都要歪了:“可他想不明白他究竟要什么!!他把自己害得那么惨就是因为他自己都活不明白!如果他贪钱就该继续忍受痛苦,如果他要爱就该抛弃金钱。天底下就没有什么都能得到那么好的事情!缘木求鱼,狼则罹之,是可笑也!”

“难道我不怪他要去怪这个社会世风日下,人人都那么迂腐,人人都那么贪婪,人人都要出人头地,为了金钱和利益不择手段不顾一切,以至于面目全非十分歹毒!即便现在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可错了就错了!”

陈颖双手比划着,用尽全身力气才艰难挤出话:“可是我来得太晚啊,妈妈,那个时候他已经付出太多了,为了保住自己为之努力的东西,他消磨自己对罗清的爱,消磨自己的善良,他已经面目全非了,你要他怎么苦海回身!至少你要给他时间啊!”

陈图南焦虑不已:“要给多长时间?你告诉我?”

“沈素到现在了还是在躲避!就像一个懦夫一样,如果他想明白了那么站在你面前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我!”

陈颖哑着嗓子:“我不知道……”在过年的时候,沈素还是想拒绝她,陈颖想亲他想和他上床,都被沈素拒绝了,如果不是她摔在地上装可怜拉着沈素不准走,沈素可能早就去公司了,然后沈素失踪那么久,才给她就打了一个电话,话也不说清楚就挂断了,陈颖哭了好久,一直怀疑自己被抛弃了。

陈图南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好了,别哭了,我们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就买票去京城,去见你的外公外婆。”

她拉着陈颖想快点走,陈颖却一动不动,用迷茫和伤心的眼神看着她:“妈妈,我对沈素的爱对于你来说是一种耻辱吗?”

陈图南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没有回答陈颖的问题,而是道:“颖儿,和妈妈久别初见,为什么还不请安,你的礼仪呢?”

陈颖跪下来,说:“妈妈,颖儿回来了……”

她跪得炉火纯青,丝毫不顾一对行人见到这对封建的母女绕道而行的举动。

她跪得心甘情愿,小学中学高中大学,学校离家是一个比一个远,她离妈妈越来越远。

这次她又闯祸了,让妈妈操碎了心。

陈颖一直不懂为什么自己母亲对自己的家教严格又封建,寝食不语,举止得当等等……一旦违反手心就吃戒尺,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原来母亲也是这样过来的。

陈图南扶起陈颖,将陈颖抱进怀里:“颖儿,不是耻辱是一个错误,回家吧,他可能会真的爱上你,但是你的心会碎,你的心碎了妈妈的心就要碎了,因为你是我的女儿。”

陈颖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她怕心碎,更怕妈妈心碎。

可是沈素呢,他又要被抛弃了。

…………

沈素坐在罗清的车里,恐惧得全身发抖。

他想到死亡,想到自己去年因为疯疯癫癫进院,罗锋将手枪枪口塞进自己嘴巴里的记忆。

开车的罗清有些不忍心,强颜欢笑:“你要是害怕我爸就别去了,我一个人也可以把陈颖要回来。”

沈素虚弱而坚定道:“不,我要亲眼看见陈颖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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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之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穿着制服的人在铁大门合上前,对着走出去的沈素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沈素慌里忙慌,左顾右盼,对久违的天地和自由感到茫然失措,许久他才站直腰,迈着在监狱三年早习以为常的正步过马路到附近的小饭馆。

平市

顾宇最憎恨沈素的逃避,见沈素像一只几乎要将头埋进泥土里的鸵鸟逃避现实,顾宇就不耐烦地想将沈素扯回现实世界中,沈素缩成一团像一只惊恐的刺猬。

就在两人拉扯间,沈素狠狠咬了一口顾宇扯自己肩膀的手,顾宇“嘶”地一声,捂住自己流血的手掌脸上表情愈发暴躁,沈素从捂住脸的双手指缝间看见了,吓得他昏头昏脑往门口爬,想从顾宇身边逃出去。

顾宇拿起枪,朝沈素脚边开了一枪,地面很硬,子弹打在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凹槽,然后跳弹,击穿桌子上摆放的一只青花瓷。

枪响过后,沈素倒在地上不动了,顾宇感觉自己好像在这一瞬间心跳都停顿了一下,脑子空空的,沈素坠落的画面又出现在眼前,然后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才知道子弹没有打在沈素身上。

似乎觉得吓唬一个软弱的人很无趣,顾宇收起枪,将枪重新锁在柜子里,接了个电话后看也不看沈素一眼,直接离开房间出去了。

沈素过了很久,才从沉闷的枪声中回过神,他缓慢而细致摸了摸身体,确定没有少半个零件才松了口气。

沈素见过很多将死之人的眼神,他在监狱服刑时,曾有很多被押送去刑场执行死刑的罪犯路过沈素的监室,那些死刑犯的眼神会让人看着直打哆嗦,他们的脚镣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悠长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那声音回荡在长长的走廊像极了一首毛骨悚然的哀歌。

一直以来,沈素都觉得自己是个很矛盾的人,小时候过得那么苦也要挣扎着活,人到中年了越活越惜命的时候他又想着死,他总是生呀死呀的弄不明白,所以才一直活得稀里糊涂,最后死于心碎。

这一次,老天给他一个机会,叫他重新来过,妻子罗清还没有死,顾宇的父母也没有死,他便以为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不愿意看见罗清再死一次的他试着离开陈颖,老老实实继续当罗锋的傀儡,做自己不喜欢不愿意做的事。

结果罗清又突然不爱他了,和他离婚,要离开他,沈素又以为自己可以和陈颖继续在一起,结果陈颖突然把他告了,审判那天,沈素在旁听席上看见了顾宇,他才明白这一切都是顾宇的报复,陈颖也是被迫的,于是他认罪伏法。

在监狱里,沈素见过很多将死之人的眼神,起初沈素还有胆量和他们对视,直视一颗失去希望又充满罪恶的灵魂,后来沈素终于感到害怕,他一遍一遍地想自己一生的罪孽,然后绝望地发现自己也该是将死之人里的一员,单是罗清的死,足以让他余生都会在梦里惊愕而起的程度。

他又开始逃避,逃避一切会让自己变得痛苦的现实,安慰自己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坐过牢受过刑就当一笔勾销,等他出狱了,陈颖还是会爱他,而他呢,也会原谅他的玫瑰。

逃避也是一种鸦片,吸上瘾的沈素又充满希望地想活下去。

而今却道当时错,满心仇恨与痛苦的顾宇粗暴地闯进沈素的精神世界,将一个逃避者的乌托邦砸得稀巴烂,然后一枪打醒沈素的美梦。

现在对自己精神施暴的人离开了,沈素爬起来,环视四周,是一座很漂亮又奢华的房子,有很多的房间,沈素觉得很累,他没有力气去找一张可以躺的床,他也不想去,因为这不是他的家。

最后沈素很窝囊地睡在了沙发脚的地毯上。

…………

魏眉委屈地流眼泪:“我都二十七岁了!顾宇!我们订婚五年了!你为什么还不娶我?!”

“你别喝了!”魏眉站起身将顾宇的酒杯夺过来,狠狠砸在地板上。

顾宇手空了,他又从衣服里摸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吸着。

女孩的眼泪让顾宇颇感愧疚,他闷着声音道:“你说结就结。”

结婚也要有个结婚的态度,顾宇补充道:“我以后也不会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联系了。包括你一直担心的罗清,我和她纯属是个意外。她爸是我的贵人,没他爸就没有现在的我。”

顾宇说着说着,有些困惑:“眉眉,你怎么这幅表情?”

魏眉双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崩溃道:“你还不知道吗?我要你爱我!我要你真真切切的爱着我!我才可以和你结婚!”

这话让顾宇听不懂,烟也不吸了,懵懵地看着魏眉。

魏眉一字一句地逼问:“我要的是一个充满爱的婚姻,就像你父母那样的恩爱,而不是一个将就凑合的婚姻!顾宇你告诉我你真的愿意结婚吗?你在糊弄我还是糊弄你自己啊?”

顾宇声音低沉而疲惫:“我只是太累了,自从我觉得自己成功报了仇后,我就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所以我开始放纵自我。”

魏眉静静听着:“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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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让你感觉到幸福吗?”

顾宇被话哽住:“我只是想让你幸福……”

魏眉想笑又实在笑不出来,就很悲伤:“所以,你想成全我的一厢情愿?就因为我喜欢你?”

“我们订婚那天晚上,你喝了酒,害羞的我想解开你衣服,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这一推,接下来的五年,魏眉再没勇气为不爱自己的顾宇解开衣扣,而顾宇也没想着为魏眉解开衣扣,两个已经订婚的人五年下来连个吻都没有。

顾宇无话可说,他只是想起魏眉为了来监狱看他在路上出车祸死了,那个时候他在坐牢,连魏眉的葬礼都不能参加,所以他一直愧疚。

魏眉又道:“我喜欢你,我从上高中就喜欢你,可喜欢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不欠我的,你不必对我的爱背负责任。”

顾宇眼神恍惚,犹犹豫豫道:“真的吗?”

他总是感觉亏欠魏眉,甚至连魏眉的死他都觉得是自己的错。

魏眉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顾宇连忙改口:“你是个很好的女孩,是我对不起你,耽误了你。”

顾宇摇了摇头:“我一直不知道你喜欢我,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我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父母死后,只有魏眉这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还在顾宇身边,也不怪顾宇心怀愧疚,总觉得欠了情债。

魏眉声音轻了:“你不是个感情迟钝的人,你如果真的爱我就会察觉到我的爱。我一直都知道,我甚至不想和你订婚,是我父母以死相逼,因为你那个时候有钱了,他们想要钱。”

魏眉一直想要逃离自己的原生家庭:“我父母感情一直都不好,家里总是吵架打架,所以我一直羡慕你父母那样恩爱,很多人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可我厌恶这句话,因为我从这样的家庭里长大,从来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馨,只有……只有去你家玩的时候,你父母很喜欢我,我就想如果我是他们的孩子就好了……”

魏眉很难过:“你无法理解我的感受,我爸曾对要念书不想弃学的我说我是一条寄生虫要吸干他的血,我每买个本子都要挨顿打,我妈也挨了我爸无数打,我哭着说离婚吧,离婚吧,她转头甩我一巴掌,说要不是因为我,她早就离婚了。”

顾宇表情复杂,魏眉遭受的这些事,他也清楚:“说实话,你父母……”

魏眉微笑:“挺恶心吧,我做梦都想要你父母那样的父母,可惜我没机会了。”

顾宇想了想道:“别的我帮助不了你,我给你钱吧,你给你父母,就当买断亲情,离开他们。”

魏眉皱眉:“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仗着我和你订了婚,和你要过钱。现在五年过去了,你越来越有钱,他们越来越不肯放手,巴不得把你的血都吸干,他们是这样的人。”

魏眉为这样的父母感到丢人:“我现在想明白了我该放弃了,我不想再花五年来等你爱我。我们婚事作废,他们拿了你多少钱,我会还给你。”

顾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魏眉爸妈从他那里拿走的,不只有钱还有不少套房子,魏眉根本不可能从他们手里再拿出来,就算魏眉去打工还钱,她工作一辈子的钱都比不上魏眉爸妈收房租的钱多。

他只好说:“我不需要你这样做,这是我的真心话。”

“这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希望你幸福的人,我很难过你有这样的父母,你应该离开他们,活得开心一点,你太压抑了。”

他的真心终于被魏眉接受,她点了点头:“我会离开我的父母,远赴他乡寻找温暖的归宿。”

魏眉走后,顾宇继续喝酒,酒水太凉,越喝心越凉,魏眉去找她的归宿了,而他的心和灵魂还在漂泊。

他起身,决定回家继续折磨那个让他心无所安灵魂一直漂泊的人。

顾宇挥手赶走要送他进屋的司机,独自一人回到昏暗的房子,回来的这些年里顾宇一直忙于事业,也就和父母分开住了,其实他也不想和父母住一起,父母轻而易举能看穿他的颓废与迷茫,顾宇不想让父母担心。

房间没有开灯,空调却没有关,外面是八月初的天气,正值炎热苦暑,顾宇从热气蒸腾的夏夜回来,一进入冰窟似的房子,顾宇就冻得鼻子发痒打了喷嚏。

他也不想开灯,就着花园里昏暗的路灯,摸索着来到沙发旁,微醺的酒意让顾宇昏昏然,坐在沙发上发呆,其实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人是轻飘飘的,思想和灵魂也是轻飘飘的,顾宇这些年活得太累了,不只是身体还有灵魂。

尤其是沈素入狱后,成功的喜悦和晕眩过去后,顾宇像一只没有锚固定只能四处漂泊的船,可怕的空虚感四面八方涌来,为了寻求刺激,为了能真切感受到自己活着,按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说法,一切都是性,于是他纵情声色。

沉溺酒色短暂地给顾宇带来快乐,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空虚与惆怅,他有时候会漫不经心想起在监狱里的沈素,他在想沈素为什么要跳楼。

很不可思议,顾宇开始想念他痛恨的仇人,想一个人的自杀究竟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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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心碎。

想着想着,他开始觉得这世界太无趣了,没有一点有意思的事情,于是他关注着沈素,等沈素一出狱就派人把沈素捉过来。

喝了点小酒的顾宇坐在沙发很久才想起他是回来找乐子的,是回来折磨沈素的。

他站起身,正要开灯找沈素,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顾宇的脚腕。

背后汗毛炸开的顾宇酒都醒了,他一脚将那只手踢开吓得整个人都跳到沙发上,脚腕冰冷的触觉还在,重活一世不再是一个坚定唯物主义者的顾宇壮着胆子弯下身,去看沙发底下是不是有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鬼爬出来。

然后他看到沙发旁的地毯上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那人抱着被踢伤的手呜咽。

哭声很耳熟,惊魂未定的顾宇一下子缓过神,他打开灯朝地毯上的沈素怒骂道:“你神经病啊,大半夜趴在地毯上装女鬼!”顾宇很久没有这样大的情绪,又觉得丢了面子。

沈素蜷得像只虾子一样,看起来很痛苦。

见沈素手腕好像有些红肿,顾宇声音轻了一些,怀疑道:“你骨折了?”

沈素额头上都是虚汗,气若游丝:“没有,我饿得胃疼,你出去了一天,这么晚才回来,家里又没有吃的。”

这里是顾宇的房子,不是顾宇的家,顾宇一般在外面吃饭,也不喜欢吃零食,而顾宇又是喜欢一个人独自呆着,保姆打扫完卫生就下班也不在雇主家吃饭,所以冰箱里连菜都没有,只有各种酒。

沈素睡着后被饿醒一回,找了一圈没找到吃的,想出去,屋外却有高高的围墙。

他只能回来忍着胃疼继续睡,睡得迷迷糊糊时,回来的顾宇惊醒了他,等了许久顾宇也没有反应,他就去抓顾宇的脚腕打算要点吃的。

沈素胃痛得几乎要在地上打滚,顾宇看了一会儿只好去保姆的休息室找一找有没有填饱肚子的吃食,不负所望,几分钟后他抓着两袋面包出来。

顾宇抱着面包在沈素身边犹豫,他有些不甘心,怎么沈素一饿他就得给人找食物,而且他还被沈素吓了一大跳。

沈素抬脸看他,眼睛里水光潋滟,被饿得哭了。

顾宇僵着脸,将一袋面包扔在地毯上。扔完他才觉得这举动有些羞辱人的意味,可脚下的是偏偏他恨得要死的仇人,他只好恶声说:“看我做什么!吃啊!难不成你想要我一口一口喂你吗?!”

沈素不敢说话,垂着头,颤抖着手去捡眼前的面包,撕开包装,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边吃边哭,眼泪无声地流。

顾宇是真没想到,就仅仅只是一个将面包扔在地上的举动就能让沈素委屈的哭出来,他倍感错愕,怒火丛生,将沈素手中的面包抢下:“你你你!你……”

他咬牙切齿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装可怜给谁看呢?!”

沈素去抓他的手,想把面包抢回来,顾宇也没惯他,一把将沈素推倒,怒吼:“你哭什么?!我没给你吃的吗?这天下就你委屈?!就你坐过牢吗?!你有资格委屈吗?!我爸妈死了,我委屈的时候我哭都哭不出来,牙齿咬出血都往肚子里面咽!我看着他们血肉模糊的尸体,我都感觉天都塌了!”

沈素摔在地上,不敢去抓顾宇的手,只有默然。

顾宇越说表情越狰狞,他扯着沈素的衣领:“我父母死后,很多人在劝我,说接受你的赔款,生活还得继续,日子还得过。我明白啊,拿了你的钱我可以过得很好,可我不甘心,我一直在愤怒,一直在仇恨,但我茫然啊,我想要一个答案,一个杀人偿命的答案,可你在躲避,你害怕失去一切,害怕到连一个撞死我父母的小小员工都要包庇,就是因为你!害!怕!”

顾宇十分怨恨道:“所以你哭什么啊?”

他额头的青筋暴起,肌肉在颤抖,眼里的凶光残忍邪恶,活似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沈素很害怕,他摇了摇头想解释。

顾宇凝视他的目光突然古怪起来,目光中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恶和嘲弄。

“你是不是还想找到陈颖,继续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陈颖的电话号码成空号了,沈素出狱给她打电话没接通,人与人之间的联系真的很脆弱,沈素和陈颖有私情那会儿,陈颖是住在沈素的公司里,沈素入狱了陈颖肯定也搬走了。

因为陈颖妈妈厌恶沈素和陈颖之间的关系,陈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沈素家里的地址,沈素现在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陈颖。

顾宇一说陈颖,沈素就有反应了,他哀求道:“你知道她在哪儿?!我知道她当初告我肯定是你做的,我不委屈,我罪有应得,你告诉我陈颖她现在到底在哪儿……”

知道沈素还深爱那个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的女人,顾宇心里终于痛快了,沈素的表情简直蠢得可笑,像一个得幻想症的患者在焦虑中期盼他的幸福。

顾宇嘴角压抑不住地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他怜悯地注视着沈素:“她在黄泉路上,她在阴曹地府,她在………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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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沈素愣了一会儿,才恶狠狠盯着顾宇的眼睛,大怒道:“你胡说!”

一整天,沈素在顾宇面前表现得像一只温顺的羔羊,如今暴露出他凶狠的一面,沈素不相信陈颖死了,他只觉得顾宇在咒陈颖,所以他愤怒。

顾宇脸上还是带着古怪的笑,笑得沈素心里一阵一阵海啸席卷而来,他心脏扑通扑通跳着,仍旧倔强着不相信陈颖死了。

顾宇当然知道沈素这种心思,上一世他亲手去摸自己父母冰冷僵硬的尸体,他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母就这样死了。

他偏偏要沈素看着陈颖是怎么死的,所以他取出罗锋留给他的录影带。

顾宇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心理变态,对杀人视频不感兴趣,是罗锋觉得这个视频或许可以折磨到背叛自己女儿的沈素,所以留给顾宇,让他有机会给沈素看。

所以顾宇也偷偷看过一次,在看到陈颖被罗锋的小弟扯光衣服的画面他就因为心理不适看不下去了。他明白这不是简单粗暴的死亡录影,因为罗锋出逃国外后,他的手下被抓后,一半人不是死刑就是无期,最轻的罪犯蹲了四年。

而视频里出现的几个人,全部被枪决,还是立即执行。

这次,顾宇再一次播放这张死亡录影,将陈颖如何死亡的场景再一次呈现在沈素面前,就是为了发泄,为了沈素尝尝痛苦的滋味。

盯着屏幕的沈素看着看着开始呕吐,起初他吐的是刚吃进去的几口面包,面包吐干净了他开始吐透明的酸水,吐着吐着,绿色的胆汁也被他吐了出来,那些乱七八糟的呕吐物发出绝望的哭泣。

沈素泪水是那样的汹涌,脸上潮湿一片,口水湿乎乎的粘在他的嘴角,他却不顾及体面骄傲边哭边呕,他已经什么也吐不出来,却让人感觉他仿佛在呕出自己的灵魂,那种铺天盖地的绝望从他的身上汹涌而出弥漫整个房间,空气都凝滞成灰。

顾宇呆呆地看着沈素,心里空荡荡的惆怅,混着沈素的绝望,铺满每一寸幽暗寂寥的暗处。

沈素眼睛一片血红,比怨鬼还像怨鬼,他跌跌撞撞扑向顾宇,顾宇猝不及防被他压在地上,脸上狠狠挨了一拳。

顾宇没回击,捂着脸,大叫着:“陈颖不是我杀的!她是被罗锋的人折磨死的!”

罗锋的人,沈素干呕了一声,失去理智地继续疯狂揍顾宇,脸被挡住了就揍胸膛,揍肚子,然后一拳砸在顾宇的胯下。

这一拳砸得顾宇也抱着小腹蜷缩,额头冷汗疯狂冒出,眼瞳急遽缩起,脑内氧气水平急剧下降,晕眩恶心在脑袋里爆炸。

在极致的痛楚中,顾宇忽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醒,也可以说是愤怒,他挣扎着爬起来,一拳砸倒沈素。

沈素摔倒又站起来,摇摇欲坠又冲向顾宇,可惜他瘦弱得仿佛可以被风吹倒,顾宇忍住痛又将沈素砸倒,这次换他压着沈素,刚要下狠手揍。

吃痛的沈素开始哭泣,哭声凄婉可怜,顾宇听到呆滞了两秒,沈素找到机会张开一嘴森白的牙齿,狠狠咬在顾宇的手臂上,牙齿尖锐的部分陷入皮肤肌肉,铁锈味的鲜血在缠斗的两人之间弥漫。

鲜血的气味彻底刺激到了顾宇,这种恶心到令人反胃的气味让顾宇想起父母死亡时身上的伤口,他开始疯狂,将拼命挣扎的沈素用领带反绑双臂按在地毯上揍,没有一丝留情,拳拳到肉的声音令人牙酸,揍着揍着,沈素软绵的身子让顾宇无意识地勃起,性欲来了的顾宇很放纵自己,脑子没了,扯下沈素的衣服压了下去。

被领带反绑双手的沈素无力伏在地毯上,被顾宇骑着肏。

沈素身体瘦弱骨头都比一般男人轻一些,身子又软绵得像个女子,顾宇将沈素摆成方便后入的姿势,。

沈素的身体不曾被人开垦过,所以干涩难以动弹,顾宇感觉沈素里面好像还出血了,大发慈悲的他从茶几的抽屉里翻出一瓶润滑剂,一大坨冰凉的液体被灌进沈素的身体。

沈素浑身哆嗦着,一声一声惨叫,顾宇只当沈素像刚才那样故技重施准备再咬下自己一块肉根本不心软。

顾宇手摸上沈素光裸的背,沈素的背很漂亮,又瘦又白,顾宇看出了神,指腹顺着沈素起伏的脊骨线来回抚摸,摸到沈素纤细得有些过分的腰肢,他忍不住上手掐住沈素的腰肢。

被迫承受的沈素踢着腿,恹恹道:“肚子好痛……”

顾宇一边压着沈素,一边将面包塞进沈素嘴里。

沈素狼狈地吃着,吃完一个面包还是叫痛,呜咽不止。

见顾宇又不理他,沈素只好哀声求饶:“轻点,顾先生,我肚子快被你顶穿了……”

一夜荒唐,直到天光乍破,东方浮白。

顾宇才餍足地把自己的东西从沈素身体里抽出来,而沈素几乎只剩一口气了。

柔和的晨曦倾泻入室,一室明亮,沈素感受着照在自己脸上温暖的日光,轻声道:“顾先生……”

顾宇心里发虚,他现在是清醒了,想起自己昨夜如何把沈素弄得死去活来,虽然沈素是他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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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顾宇觉得事已经做了再后悔就可笑了,毕竟他自己也爽得不行。

只是顾宇是来折磨沈素,结果把沈素上了,他一下子又不知道如何去对待沈素这个最痛恨的仇人,所以只能含糊回答沈素的话。

“我在……”

尚不明白顾宇内心开始松动的沈素声音轻飘飘的,胸膛随着浅浅的呼吸起伏:“我死后可以和陈颖埋在一起吗?”沈素认为自己会是和陈颖一样的下场。

已经不打算杀掉沈素的顾宇很迷惑,没理解沈素怎么说起死后的事情。

沈素又道:“可以不拿酒瓶子砸我的头吗?我怕痛……其实我可以像上一次一样跳楼自杀,这样也用不着脏了你的手……”

沈素说话很好听,声音又清润又柔和,顾宇却活似被人从后脑勺上狠狠抽了一棍子,半天活不过来。

沈素认为他是和罗锋手下那些杂碎一样的人。

顾宇涨红了脸,他想要辩解自己没有那么恶毒,话到嘴边又咽下,因为他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为什么把沈素上了。

他从未这般失控。

他黑着脸,心里郁结,又不好朝奄奄一息的沈素发火,闷声道:“我不杀你!昨天是我喝醉了!这是意外!”

意外?沈素眼眸恍惚,喃喃自语:“不是因为我哭了惹你生气才这样的吗?”

这话堵得顾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沈素眨了眨眼,忽然问顾宇:“你知道莫言这个作家吗?我曾看过他写的一本叫《丰乳肥臀》的禁书。”

沈素很喜欢,读过很多书。

顾宇烦闷地嘟囔:“不知道!”顾宇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完一本书了,能记住的都是老舍鲁迅这些作者的文章。

沈素脸色苍白,虚弱道:“我看着地上的面包突然想起那本书里的乔其莎……”

“乔其莎曾是一名社会地位很高的医生,她在六十年代反右运动中被打成右派成了劳改犯,每天辛苦劳作却只能喝一碗稀粥……”

沈素流着眼泪:“我也尝过饥饿的滋味,我父母死后我进了孤儿院,孤儿院的条件很差,大孩子会抢我的饭吃,我总也吃不饱,饿得抓心挠肝……”

“我受不了那种饥饿,逃了出来,开始流浪,乞食为生,那个时候的人都很穷自己都吃不饱哪里有东西施舍给别人,我就向一些抱着孩子的女人乞食,只要把脸弄干净一点,可怜兮兮地喊一声妈妈我饿,我就能吃到一顿饱饭……”

顾宇傻乎乎看着沈素,他的父母都是工人,几乎是七八十年代社会待遇最好的一批人,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沈素那样的饥饿。

沈素曾经是那样的不堪,以至于他无法再说自己的过往,只好继续说乔其莎的故事:“乔其莎……她后来太饿了,一个厨子利用职务之便引诱她,用两个馒头逗着饥饿至极的乔其莎,然后将馒头丢在地上,趁脑子只有食物的乔其莎弯腰去捡馒头吃的时候,厨子从背后侵犯了她……”

顾宇呆了,突然想起自己曾看过这本禁书,不仅沈素说的故事情节他记起来了,连当时将这本书偷偷摸摸塞给他的舍友表情很猥琐地说这本书真他妈黄的画面他都想起来了。

那时年轻的他阅历太浅,没看懂那本书深层次的东西,也觉得这本禁书真黄真暴力,看完三观都要震碎了。

沈素哽咽道:“毕业后我回到平市当公务员,可当公务员还是穷,我连想吃的巧克力都买不起,我……我不愿意忍受饥饿和贫穷,一心想要往上爬,所以罗清说她喜欢我,那一刻她就成了厨子手中的馒头……”

沈素的话颠三倒四,顾宇却奇异地听懂了。

沈素是在认罪,在讲述他曾是个一尘不染的好人,然后因为贪婪而堕落。

罗清代表她能给沈素带来的金钱权势,而那个厨子便是罗锋,罗锋用沈素想要的东西来引诱沈素,人性的贪婪让沈素去捡地上的馒头。

沈素虚弱不堪:“顾先生,我也不想洁白的双手染上鲜血,可我一步错步步错,我哭是因为我知道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即便一切重新来过,即便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因为你说痛苦还在延续……”

痛苦是在延续,在顾宇身上,更在沈素身上。

最后饿疯了的乔其莎因吃太多豆饼撑死了,那些喂牲口吃的豆饼把乔其莎胃撑破了,一个医学院的校花,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在那个饥饿的年代为了一个馒头而失身,被几张喂牲口吃的豆饼撑死。

顾宇一时之间心情无比复杂难以言喻,在此之前他一点也不了解沈素,所以他死活想不明白沈素为什么跳楼。

他是痛恨沈素,他也不想就这样轻易原谅沈素,可他还是忍不住将沈素抱在怀里。

被抱住的沈素越哭越厉害,几乎是嚎啕大哭,发泄自己内心一直以来的不甘与委屈,恐惧与憎恨。

心慌意乱的顾宇抱得沈素更紧了,许久才道:“留在我身边吧,等我原谅你了就放你自由……”

说是让沈素留在身边赎罪,但此夜过后,顾宇彻底改变了对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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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的态度,逐渐沉溺沈素的身体,事事要求得到沈素的回应,得不到还会暴躁抓狂。

沈素有理由相信顾宇也成了一个疯子,因为顾宇乐此不疲地和他上床,甚至意乱情迷时还会诉说爱意,去哪儿都要带上他,总要粘在一起。

这次他又带着沈素开车出去,在车上告诉沈素,出门的目的。

“告诉你一个消息,对于你来说是个好消息,罗锋他死了,有人看见他在异国的街头被人一枪打死!我们现在去参加他的葬礼。”

沈素不可置信破声道:“罗锋死了?!”

顾宇道:“罗清已经确认她父亲的死亡,可惜他死在国外,只能把遗体火化后的骨灰寄回来,不过你也可以在他的骨灰前大声嘲讽,嘲讽那个把你变成这样的东西。”

沈素一怔,眼神有些奇怪:“你不是说过罗锋是你的贵人吗?你不难过吗?”

顾宇不以为意地笑:“我为什么难过?他也是个坏人啊,你不会以为我在监狱里呆了几年就分不清好与坏黑与白?”

顾宇冷笑:“在监狱里他培养我就是为了我出狱后能报复你,重生后他愿意和我合作是我能给他带来金钱和利益!罗锋此人如豺狼,他给别人的东西都是要收取利润的。”

顾宇又道:“当然,除了他的女儿,罗锋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我是他教出来的半个学生,这些年也护住了罗清,使她不被罗锋的仇家碎尸万段,也算两清了。”

顾宇最后总结:“最重要的是,对你来说,罗锋配得上这样一个结局。”

开车的顾宇空出一只手,随意揉了揉沈素的头发,声音低哑:“我应该恨他,我很想知道你在没有遇见罗清前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以前在市委工作的同事说你是一个善良坚定内心柔软充满希望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沈素。我只见过一个伤痕累累破碎的沈素。”

沈素冷淡又厌倦:“你在可怜我吗?我是因为他才面目全非的……”

顾宇沉默了一下,忽然释怀:“不管怎么说,我拥有了你,即便是破碎的你,我可以一片一片将你捡起来拼好。”

他低声道:“见鬼,我又想要你了……”

顾宇改道,将车开进僻静无人的树林,把沈素压到后座上,沈素也顺从地张开双腿。

做着做着,沈素突然开始哭泣,哭得顾宇心都快碎了。

他明白沈素不是因为快感才哭泣,罗锋死了,可沈素的痛苦还在延续。

顾宇觉得自己想错了,眼前的沈素依旧是个柔软的人,只是他失去了希望,原来人真的可以伤心死,只是他立在那里徒留一口气,就让人误以为他活着。

他只好停下来,将脆弱的沈素抱在怀里安抚。

…………

罗锋的葬礼来了很多人,罗清没有迎接前来吊唁顾宇和沈素,由旁人接待,平市的规矩就是这样,死者没有入土之前小辈必须跪在棺材前守灵。

来吊唁的宾客里有不少罗锋的仇家,他们心里有搞砸这场葬礼的念头,一看顾宇也在,以为是过来帮罗清镇场子的,就纷纷离去。

也有不少人上前和顾宇攀谈寒暄,时不时有暧昧的眼神落在他旁边的沈素身上,沈素对这种目光已经习以为常,顾宇把除工作外的所有精力都发泄在他身上,人人都说他是个手段极深的狐狸精,把顾宇迷得连以前的红颜知己都不要了,天天围着他转。

门外传来喧闹声,有人跑进来和罗清说话,一直跪在棺材前守灵的罗清站起来,踉踉跄跄走出去,在门口抱住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徐霖,像找到主心骨的罗清终于失声痛哭:“平安!爸爸死了!姐姐没爸爸了!”

是徐霖回来了吗?

沈素控制不住想走过去,顾宇死死牵住他的手,不准他走。

顾宇焦虑不安道:“不准过去!他是一个骗子!”他知道徐霖对沈素意味着什么,前世他口不择言捅破徐霖的谎言后,心碎的沈素就跳楼了。

顾宇暗恨,罗清说她这个不懂事的弟弟一直外面打拼,从来不回家,连她结婚也没回来,没想到罗锋死了,徐霖又杀回来了。

沈素只能将目光看向徐霖,自己跳楼后徐霖也跟着跳了,可他重生后徐霖一直没出现过,可能徐霖没有回来……

沈素鼻子一酸,他已经原谅徐霖了,可徐霖再也听不到了,该活的人没活下来,反而该死的人到现在还没死。

泪眼朦胧中,沈素似乎看见徐霖突然转头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脸上。

徐霖呆呆看着泪流满面的沈素,罗清也抬起脸看向沈素。

顾宇紧张地拉着沈素的手,恶狠狠瞪着那对表情奇怪的姐弟,怕他们惊扰自己和沈素平静的生活。

徐霖低头细细看沈素的眉眼:“你认识我?”

他神情困惑而茫然,不明白沈素为什么用那样深刻的眼神看着自己。

沈素迟疑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目光躲避着徐霖探究的神色,他始终无法接受徐霖是罗清的弟弟,不愿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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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霖却道:“刚才在你身边的男人是谁?我姐姐请他单独谈事,他看起来不愿意离开你的身边……”

徐霖语出惊人:“他是你的情人吗?”徐霖一眼就发现顾宇看沈素的眼神不清白。

沈素脸一僵,心情很微妙,摇了摇头,徐霖曾是沈素的枕边人,这个敏感的话题让沈素觉得羞耻。

徐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低声道:“撒谎,他很喜欢你是不是?你们有没有上过床……”

沈素心一跳,每当徐霖露出这样暧昧的笑就是自己屁股要遭殃,突然想起以前徐霖在自己身边工作时当牛做马都任劳任怨,但少肏一顿是万万不能的。

沈素难堪又羞耻道:“你正经一点,那么多人在。”

徐霖收起不端正的笑,眼神明亮而炙热注视沈素微红的脸:“我们去安静的地方好不好?”

他这样认真的眼神,沈素没法拒绝,徐霖拉着他上了楼,进了一间卧室。

一进卧室,徐霖就把沈素逼到墙边,单手撑在墙上距离缩短凑近沈素,沈素被困在他的怀中。

沈素惊讶道:“你这是做什么?!”

徐霖用指腹轻蹭沈素微张的嘴唇,似笑非笑:“怎么这么惊讶?那个男人是你的情人,你还当着他的面用眼神勾引我,眼睛柔得快出水了,我鸡巴都被你看硬了……”

他似乎误会了沈素,认为沈素水性杨花,当着情夫的面还勾三搭四,四处留情。

沈素脸皮薄,徐霖轻佻的话顿时让他恼羞成怒,他推开徐霖想要离开房间。

徐霖又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肢,可怜兮兮道:“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

因为顾宇私自把沈素带到葬礼的事罗清大发雷霆和顾宇吵了一架。

当年沈素出轨喜欢秘书陈颖,罗锋为了报复沈素和顾宇合作,两人合伙把沈素送进了监狱。

罗清想不明白顾宇究竟想做什么,沈素是他送进去,现在罗锋死了,顾宇又把沈素带过来参加罗锋的葬礼。

沈素不该出现在罗家,罗清已经够伤心了,又看见沈素就更伤心了。

沈素是她此生最爱,却背叛了她,罗清一直无法释怀沈素对她的伤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沈素。

和顾宇吵完架的罗清回来却没有看见本该跪在棺材前为父亲守灵的徐霖。听旁人说徐霖和人上了二楼,她又上楼找人。

楼上的房间很多,罗清一间一间的搜,在一扇门停下,门后传来徐霖的声音。

罗清应该敲门询问,让徐霖出来,但房间里除了徐霖的声音,还有暧昧的喘息声,像是被欺负狠了在浅浅呻吟。

神差鬼使之下,罗清拿出钥匙拧开门锁,悄悄推开一条缝隙,从门缝里窥视里面的风景。

缝隙很窄,勉强看清沈素被一个人按住亲吻。

罗清猛然回神,脸色惨白,她重新锁上门踉踉跄跄离开,下楼的时候看见一脸焦急的顾宇正要上楼。

罗清拦下他:“楼上没有人。”

顾宇不信:“有人说看见你弟弟带他上去了。”

顾宇推开她往楼上走,找到那间上锁的房间,他似乎感受到空气中暧昧的味道,如同捉奸丈夫出轨小三的妻子,直接狂躁地踹门。

他没想到徐霖那个无法无天的兔崽子,在他爸的葬礼上竟然敢染指沈素。

门被踹得震天响,徐霖给沈素穿好衣服后,从二楼窗台跳到楼下绿化带里,他挥舞双手催促犹豫的沈素。

罗家的住宅是连片的别墅,二楼跳下来有三四米,沈素不是害怕跳下去危险,他只是没反应过来,外面狂躁地踹门的顾宇像在捉奸,楼下催促他往跳下的徐霖是奸情被发现而匆忙逃窜的奸夫。

察觉他的犹豫,徐霖不顾一切大喊:“你是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

上天宠爱骄傲的人,徐霖很自信,觉得沈素看自己的眼神,是已经深深爱上了自己。

徐霖接住了跳下来的沈素,内心雀跃,他感觉到幸福。

终于踹倒门的顾宇跑到窗台,看见楼下,徐霖带着沈素开着自己的豪车扬长而去。

顾宇一瞬间颓败,像极了赌输一切筹码的赌徒。

没等罗清上前解释,顾宇又振作起来,打电话抓人。

沈素坐在车里,望着车外掠过的景色,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徐霖很诚实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知道徐霖的确不是回来的人后,沈素苦笑:“我今天是发了什么疯……”脑子一热,就和徐霖私奔了。

徐霖恬着脸,笑嘻嘻:“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吗。”

沈素一脸冷淡:“别闹了,送我回去。”他后悔了,可能是从徐霖向他走来时沈素感觉到心痛,徐霖和他做爱的时候就没狠心拒绝。

徐霖心情跌落谷底:“不行!”

沈素又失望又生气:“你回来是参加你爸的葬礼,为了那点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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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心在葬礼上和我上床,这像话吗?!”

他虽然是被徐霖压,但一直是上位者,这次徐霖也太不像话了。

徐霖可受不了他无端的指责,委屈争辩:“那不是我亲爹!是养父!养父!没有血缘关系!我小时候在他身边呆了几年,都是姐姐照顾我,他一点都不管我!他不喜欢我就算了,还瞒着姐姐偷偷把我送到北方,我和他也没有亲情!”

沈素沉默了一会儿:“我是罗清的丈夫,是你姐姐的老公,你应该叫我姐夫。”

沈素一直在乎的就是他和徐霖的姻亲关系,前世徐霖隐姓埋名骗取了沈素的真心,沈素知道徐霖是罗清的弟弟心都碎了。

徐霖愣了一下,很快平复心情:“原来你就是沈素啊。”

徐霖顿了顿又说:“那不算,你已经和我姐离婚了,我知道你和我姐的事。”

沈素又发了会儿呆,对啊,自己前世没和清清离婚,清清就死了,这次他已经和清清离婚了,按道理来说他和徐霖的姻亲关系结束了,不用背负内心的罪恶感和世俗的眼光。

徐霖又问:“你还喜欢我姐吗?”

沈素犹犹豫豫道:“应该不喜欢了吧……况且她也不喜欢我了。”沈素和罗清离婚后,罗清再也没来见过他一次。

徐霖紧锁的眉眼舒展开来,又露出轻快温暖的笑:“那就好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虽然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很久以前见过你!忘了说我叫徐霖,你要记住你老公的名字。”

沈素皱起眉:“你又骗我!你不是叫罗平安吗?”

一头雾水的徐霖叫屈:“我哪里骗你了?我真名就叫徐霖,罗平安是我姐给我取的名字,我亲爸姓徐,幸亏那个男人死得早不然我早让他打死了。”

沈素已经被徐霖骗出阴影了,防备心很重:“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你是人大毕业的大学生?”

徐霖震惊:“你怎么知道我在人民大学上过课,我都没告诉过姐姐。”

沈素炸毛了:“你还想骗我?!你说见过我!你在哪里见过我?你在罗清身边的那几年根本没机会看见我!那会儿我在上学!”

他停下车,从口袋翻出一个钱包,取出钱包夹层里的一张照片给沈素看。

徐霖洋洋得意道:“你看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我在人大蹭课的时候,人大为了拍纪念影片,向已经毕业的学子收集关于校园的老照片,我从一堆小山似的照片里一眼就看见了这张。”

他满意地用那张照片对比现在的沈素:“不是很像了,不过我还是一眼认出你了,照片上你化了妆打扮成女孩子,我这些年一直以为你是女孩,没想到你是男的,你笑得真可爱真漂亮啊,我太喜欢了,就把这张照片偷走了。”

沈素喉咙干涩,面对举着自己的照片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炫耀的徐霖,他语气都很艰难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沈素指了指照片上年轻青涩笑容纯粹干净的自己,又指了指自己的眼尾,似哭似笑哽咽道:“我都认不出来我自己,你看我的泪痣都没了,我老了,我…………”

他已经面目全非,一点都没有从前的样子。

徐霖捧着沈素的脸认真而温柔道:“我看见这张照片时二十岁,现在三十岁了,这是一场长达十年的心动,我一直寻找,天南海北,辗转奔波,我终于找见你了……”

照片背面其实还写了四个字:致最爱的。

应该是相片原主人写的,过于晦涩的情愫让那人没有写下沈素的名字。

徐霖看着那几个字,就知道同样有人喜欢照片里的人,出于嫉妒徐霖擦掉了那几个字。

于是,举着相机的人从白桓变成徐霖,因为他们都爱上了定格在时光里永远青涩干净的沈素。

回到现实,徐霖亲吻沈素潮湿的眼睛:“我爱那个时候的你,也爱现在的你,只要是你,一直是你。”

…………

沈素和徐霖一路朝西,在离目的地缅甸不到一百公里的西南陲边城,沈素因为不适应炎热潮湿瘴气弥漫的雨林气候一下子病倒了,徐霖只能带着他去当地医院治病。

沈素刚出院就让带着一大批人马的顾宇追上了,被顾宇的保镖拿枪指着,徐霖还打趣沈素:“你还别说,他挺厉害的,跟疯狗一样竟然追上来了。”

大病初愈的沈素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瞪着徐霖:“你还能笑得起来……”

他生无可恋看向表情带着冰冷的怒火的顾宇:“我跟你回去,你别动徐霖!”

徐霖捂住他的嘴,笑得眼睛都弯了:“别求饶!你这样会让你老公我很没面子的!”

沈素扯下徐霖的手骂了他一句疯子,然后又哀求顾宇:“我说真的,我再也不跑了。”

顾宇从腰间取下一把左轮手枪,走到徐霖身边:“来玩个游戏吧,谁赢了谁和沈素在一起。”

他所要玩的是俄罗斯轮盘赌,俄罗斯轮盘赌是一项非常恐怖与残忍的“游戏”,这个游戏的规则其实很简单:事先要在左轮手枪的六个弹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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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入一颗或多颗子弹,然后迅速拨动转轮旋转之后快速合上转轮,之后游戏的参与者要轮流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头部,扣动板机,枪中则人亡。

沈素接受不了这样残忍的游戏,可天不怕地不怕的徐霖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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