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凛笑着点了点头,和她并排过去:“手好些了吗?”
她下意识的将右手往袖子里缩,睁眼说瞎话也不带眨眼的:“好多了。”
盛凛就笑啊:“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她抿了下唇,有种被撞破谎言的窘迫。
“比赛的事情你不用太在意的,现在最紧要的是把伤养好。”
他也是乐手,自然知道手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
那些顶级的演奏者甚至还会动辄几亿的给自己的手投保。
盛凛倒不至于做到那个份上,也不是说他的不看重,只是觉得实在没必要。
似乎是看出了林望书眼里的犹豫和失落,他声音温柔的安抚着她的情绪:“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圆满完成这场比赛的。”
这些天有太多人劝她了。
劝她放弃。
甚至连夏早,也甘愿放弃自己准备了两个多月的比赛,就只是为让她安心养伤。
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一方面是因为愧疚,另一方面,也是不甘心。
“我倒是知道一些活血化瘀的偏方,待会给你试一下,至少会比现在这个样子好。”
林望书眼里带着些许的迟疑,看着他:“你也觉得我应该试试吗?”
她这副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半分平日里的清冷正经都没有,就是一个为了梦想,希望得到前辈肯定的小孩。
盛凛按耐住想要摸摸她脑袋的冲动,笑着鼓励她:“当然可以,又没人捆住你的手脚不让你上台,只要不让自己后悔,做什么都可以。”
停顿片刻,他又补充了一句,用着开玩笑的口吻:“当然,违法乱纪的事不可以。”
林望书郁了这么多天的心情终于被他的话给开解通了。
她的心里其实一直是有答案的,她想试试。
不过她缺一个肯定鼓励她的人。
那个人是谁倒是不重要。
ktv的隔音门开了道缝,不知道是谁出去上厕所忘了关上。
里面鬼哭狼嚎的歌声沿着缝隙传了出来。
于其说是在唱歌,搞怪逗乐似乎更贴切一些。
他们都是音乐相关的专业,平时上课是五线谱,下课也是各种乐器音乐,难得有个放松时间,谁还正经唱歌。
甚至还有现场改词的。
看到林望书了,一群人扔了话筒酒杯骰子飞行棋,唱歌的不唱了,喝酒玩游戏的也不玩不喝了。
都涌过来问她手好点了没。
他们都知道了林望书受伤的事,也知道了她的手是被人故意夹伤的。
不过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伤势。
肿的跟个小包子似的。
夏早骂道:“那个女的是心理变态吧,这种事也他妈干的出来,你报警没?这他妈故意伤人罪,够拘她几天了。”
林望书摇了摇头:“我朋友先动的手,就算报警也没用。”
夏早为林望书感到不爽,不想就这么放过那个女人。
刚想问她要名字,被旁边的盛凛给带过了:“事情都过去了,也不必一直咬着不放。”
他特地给林望书要了杯热水,怕她不爱喝,还专门让服务员放了些蜂蜜。
灯光下,有些浑浊。
和他们在一起,林望书是放松的。
其实她也不是一直都是正经清冷的,很多时候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学生。
高兴了会笑,难过了会哭。
只是因为先后经历了家里破产,父亲自杀这些事后,她又被禁锢在江丛羡身边。
长期下来,整个人便逐渐压抑。
和怎样的人在一起,长此以往,你也会变成这样的人。
林望书从很久以前就察觉到了,她应该远离江丛羡的,她应该离他越远越好。
对他的最后一点留恋和感情也已经被毁掉。
剩下的全是厌恶。
是他自己亲手毁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