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下头人所言的那般,即便是养条狗,也会有了真感情了,看见临安公主这般下场,太后心中也不是滋味。
卫嬷嬷得了消息进来,冲着太后小声的禀报。
说是韩相从叶家出来后,脸色铁青,回家便病了。
太后的手一停,到底还是将帕子递给了跟前的婢女,抬头看着外头,明明是夏末里的艳阳高照,可是却能感觉到一丝凉意。
许是,秋日来了。
“有些日子了。”太后喃喃自语,叶卓华同皇帝赌气时间也不少了。现在,京城里头人人自危。
太后倒也想过出宫,可惜,终归是要顾忌母族那些人的。
再加上,叶卓华这些日子,到底都是按照规矩办事,终归还不是到了那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太后喃喃自语,“为人父母者,当为孩子计深远。”
她这个人,很不喜欢算计,可现下却又不能不算计,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有法子,将一碗水都端平了。
而后提笔,让人给韩相送一封信。
上位这么久了,韩相并没有多大的政绩,人啊,总不能只得到不付出吧。
是时候,该让韩相尽一尽做相爷的责任了。
她有一双儿女,让韩相这般做,儿子自可以解开眼前的困境,至于女儿,也算是为她报了仇,总有一日,皇帝定然会亲手取了叶卓华的人头。
自然现在,也给皇帝送一封,劝皇帝,算了吧。
临安公主胡闹,落的这般下场,由自己出面,赐她一个咎由自取。
太后开口了,皇帝自也要遵循。
放下那日,他将叶卓华约在了校场,两个人到底动了手。
没有任何的技巧,就那样最原始的扯着脖子一拳拳的打。
一个在那骂,你害了我妹妹。
一个在那叫嚣,你妹妹要害我夫人。
两个人谁人也不让谁,整整打了两个时辰,俩人实在没有力气了,便都躺在了草地上,抬着那挂着彩的脸,看着头顶的一方白云。
“叶绦之,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你?”缓过劲来,皇帝自是要端着皇帝的架子。
叶卓华扯了扯嘴角,“你,有那个本事吗?”
这话一说,皇帝气的猛地踹叶卓华一脚。
这一脚,叶卓华倒是没避开,只是开口道,“圣上圣明。”
皇帝也许不知道,可叶卓华清楚,这是他两辈子的兄弟。所以,这一脚让一下,便让一下吧。
皇帝看了叶卓华一眼,微微的叹息,“若你有本事让韩相退位,你想要的,朕许你!”
有些话,其实并不用说透了。
彼此心中,也都有数。
叶卓华用千古骂名,换妻子顺遂,皇帝用世人眼中的忍让,换大佑太平。
这到底是谁赚了,其实也说不清楚。
交代完这句,皇帝便让人扶着起身,回头看了叶卓华一眼,而后忍不住又踹了叶卓华一脚,“以后记着,朕是皇帝!”
不能用这么强硬的手段,逼自己低头!
叶卓华想笑着应一声好,可是一扯嘴角,却正好碰到了受伤的地方,疼的倒吸了一口气凉气,而后捂着脸,“你只要不惹我夫人,你说了就算。”
这是底线,谁都不能踩!
皇帝无奈的摇头,不过终究没说什么。
到底,临安还活着,也许有一日,能医治好呢?
到了宫中,皇帝照了照铜镜,这才注意到,脸上挂了彩,着实没法见人,心中抱怨,叶卓华也不知道下手轻点,明日该怎么上朝?
正琢磨的时候,下头人匆匆赶来,说是韩相疯魔了。
皇帝猛地抬头,“今日早朝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出事了?”
下头人也不知道,说是韩相此刻,爬在了最高的酒楼房顶,坐在上头饮酒作诗,那摇摇晃晃的样子,随时都会掉下来,下头的人也不敢突然上去,怕惊到韩相,只想着在下头劝,可无论旁人说什么,韩相却就跟没听见一样。
皇帝微微皱眉,总觉得不对,“去查今日都是谁去过韩家。”
而后起身,带人又出了宫。
皇帝到的时候,韩相摇晃着酒杯,已经站了起来,“我自逍遥。”
诗,已经做到最后一句了。
韩相笑了笑,而后冲着下头的人喊了起来,“你们知道本官是谁吗?”
低头轻笑一声,“不知道不重要,如今国泰民安圣君登基,我了无心事,只想云游四海快活逍遥,只是有两个心愿,一愿自我之后,国有良相,叶家绦之堪有将相之能。二愿圣上,子嗣无忧,后继有人!”
这话一出,皇帝眉头紧锁,交代下头的人,寻几个轻功好的,将人给带下来。
只是低头吩咐的时候,便听着人群中尖叫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