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人的时候,冯夫人便张罗的这些东西,左右,无论是恭王还是皇帝,身后定然不能只有冯知微一个女人。
与其让一些个乱七八糟的女人进宫,倒不如自己挑选个慈眉善目的,以后也好相与。
看着冯知微挑这些东西,顾明慧的眼眶,瞬间红了。
这般,像极了她当初嫁入冯家的一幕,无可奈何,却也只能忍着心痛。
看顾明慧快哭一样的表情,冯知微却笑了一声,“嫂嫂莫要心疼,世上女子皆是这么过来的,便是父亲,身后也有几位姨娘解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手,敲了敲桌子上的姑娘,“我进宫之后,椒房独宠地位稳固,即便有新人入宫,我亦要的是,那个独一份!”
冯知微眯着眼睛,不只是初一十五要在皇后这,她要皇帝至少一半的时间,都念着她的好。
后妃佳丽再多,这个规矩也永不能破。
若是皇帝变心,自己那时候有了嫡子上位,有兵权在手,拥护幼子登基也不是什么难事,即便没有嫡子,那也有庶子,寻个听话的上来便可。
男人嘛,听话的就留着,不听话的,除了便是。
顾明慧原还心疼冯知微,听这话说的,心突突的跳,生怕传了出去,这可是大不敬的罪,“你这孩子,怎什么话都说的。”
都道是长嫂如母,顾明慧虽然没比冯知微大几岁,可是在她眼中,冯知微始终是孩子。
听了顾明慧这话,冯知微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嫂嫂,我心悦他,愿意为了他,忍痛装大度,他若心里也有我,必然会疼我惜我,愿意永远给我独一份的宠爱。
可若是他心里的感情淡了,我冯家,也不会贱骨头的祈求着他来爱!”
话,说的格外通透。
我们携手并进,彼此成全,在这深宫内院,相互慰藉。
纵然,生活中会有许多无奈的事,可因为有彼此,一切没什么难捱的。
可若是一人先放了手,那么,一切,便归零,重新开始。
都道是,虎父无犬子,虎父也生不出猫女来,冯家女,杀伐决断,必也走不到,软弱被人欺负的地步。
像废皇后那般,被人蹉跎年华,永世都带着遗憾。
被冯知微这么一说,床榻之事,再提出来,仿佛有一种小题大作的感觉。
外头,朝臣们跪了好半响,不见皇帝说话,韩相便让人去请太后主持公道。
太后听了下头人的禀报,笑着摇头,“哀家不过是一介内宅夫人,上无伺候太上皇之苦劳,下无让皇家枝繁叶茂的功劳,着实不好开这个口。”
她于太上皇的姻缘,其实也同散了没有区别。
而且,不能枝繁叶茂却也是事实,毕竟她的跟前,也只有皇帝一子,临安公主都是收养的。
韩相听了这话,自然觉得这是太后推脱之言。
若是连太后都支持,皇帝说的什么立帝姬为储的话,那皇帝还会有什么顾忌?
思来想去,韩相决定带着朝臣,去求皇后。
让皇后,做个表率,吐个话。
顾夭夭她们正陪着冯知微闲聊,便听着朝中大臣,在外头跪着了。
冯知微撇了撇嘴,“都是些忠臣。”
为了大佑,可真真是操碎了了心。
她这一得了消息,便领着左右的人出去,因着顾明慧怀了身子,怕下头的人冲撞到她,便让顾夭夭守着顾明慧便是。
她身为皇后,还能怕了下头的人不成?
韩相以为,皇后怎么也会端着架子,不出来见人。没想到,很快殿门大开了,皇后在众位宫婢的簇拥之下,缓缓的走了出来。
“众卿,这是何意?”待人站定,微微的抬声,那声音却没有飘,深沉的好像能敲在他们的心底。
端看这架势,下头的人都觉得,冯知微这个皇后,比废皇后还有纯懿皇太后都要强。
不过,韩相赶紧提起了精神,皇后再强,也强不过江山社稷,便将今日他们过来,所求之事,说了出来。
冯知微听后,微微迟疑,而后才又抬头看向众人,“可本宫记得,我朝有条例,后宫不得干政。”
“娘娘圣明,这虽是能关系到江山社稷,可却也是内宫之事,自该有娘娘做主。”
韩相一听,皇后的态度竟比皇帝的还要好,以为有戏,赶紧说些好话。
听得韩相的话后,冯知微不由轻笑出声,“既是后宫内院之事,自有本宫决断,干众卿何事?”
一摆手,斥得他们速速离去,而后转身回了自己殿中。
虽然,冯知微心里是要答应的,可是面上却不能这么痛快。
若是下头人一求,便能得逞了,以后有什么事,不就都会来求皇后,大度的人,是会有个好名声,可却也是会累。
回到殿中,冯知微也还让顾明慧同冯泽送个话,在前头该闹要闹一些,闹的大些也不要紧。
但是别闹的太过,闹的太真,冯家的权利,以后可记着,那是一分也不能让出去。
这,是冯知微永远能挺直腰杆的底气。
顾明慧慎重的点头,“娘娘放心。”
冯家,永远会站在顾明慧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