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昨日的事来,二姑娘不由的说了句,“连累姑娘,为我母亲伸冤。”
若是寻常的妇人,这自然谈不上连累,只是先夫人到底出生不好,高门大院的人该最是忌讳这些。
顾夭夭定定的看着二姑娘,良久才转头看向夏柳,让她将屋里的人,都带下去。
屋子里头,只有她们两个人,顾夭夭没有再在塌上坐着,而是起身,坐在了旁边的样子。
看着顾夭夭这般样子,二姑娘的心,没来由的一慌。
她笑了一声,原本想要问问,怎么突然将人都撵出去了,可话到嘴边,只开口唤了一声,顾,剩下的似乎怎么也说不上来了。
“二姑娘莫要紧张,我今日过来,是想问问姑娘,你身上的盐是从哪里来的。或者,说的明白一些,是谁人给的你这个盐?”顾夭夭微微挑眉,将话说的直白。
二姑娘的脸色微变,良久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顾姑娘说笑了,内宅里的东西都是夫人掌管,我哪里能得这些东西。”
“再说了,若真是我自己做的苦肉计,夫人见了,怎不拆穿我?”
二姑娘这话,听着是合情合理。
顾夭夭轻轻点头,“是呀,二夫人见了这盐,便起了杀人。不,该是起了灭口的心思。我原以为,二夫人这是在恼羞成怒,却不想,该说二夫人是,不能开口。”
不然,怎么也会自证清白,告诉大家,她没有那般恶毒,而不是一个盐字都没敢提。
至于二姑娘说,她没本事得了这盐,或许只二姑娘一人确实没这个能力。
可若是加上,贾丛海呢,“我该问二姑娘,与贾管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二姑娘的手,慢慢的收紧,那被子被她紧紧的握着手里,鼻尖已经开始冒汗,“顾姑娘说笑了,什么贾管事,真管事,我哪里认得?”
顾夭夭啧啧两声,没想到,一个被继母欺压了这么些年的小姑娘,遇见事的时候,倒还算沉着。
便是到了这份上了,除了手上的小动作,竟还能显出几分从容来。
她着实好奇,这状告生身父亲的心事,二姑娘从多大便有了。
这么多年,任人欺凌,莫不都是假装的,就等着今日,掀了这平城的天。
只是,顾夭夭不想,等着过年的时候,还喊打喊杀的。所以,她将这话,还是挑明了说的好。
“不认得?那二姑娘解释解释,怎么瞧见我,便这般毕恭毕敬的,便是你那继母都没有这个心思。莫要说,你有多么知礼,我瞧着你对旁人,也没这般,低眉顺眼?”至少,对夏柳没有,对周生更没有。
顾夭夭的身份,对外是瞒着的,也就是掌柜的与贾丛海知道。
若非二姑娘对顾夭夭的态度,恭敬的让人匪夷所思,顾夭夭也不会起这个心思。
“不管姑娘相不相信,我只是单纯被姑娘的气势所折服。”便就在这个时候,二姑娘也还没有松口。
听了这话,顾夭夭面上的笑意更浓了,“孩子。”她如是喊了一句,“你是不是只是一个单纯的被继母逼的走投无路的一个小丫头?”
“自然是。”二姑娘斩钉截铁的回答。
顾夭夭笑了笑,“既如此,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一个普通丫头,会有这般心机?”
话音刚落,顾夭夭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我来的那日,贾管事便同我说,他是从南边回来的,可他却不知道,我曾在京城见过他!根本不必下头的人去查,我便知晓他说的假话。”
“你们一个引着我去查炭,一个引着我去查盐,就差将盐矿放在我眼前了,现在倒与我装起傻来了?”
顾夭夭生意愈发的严厉。
若是盐湖所出的盐,多不会引出毒性,可是盐矿所出,是要先经得放水里融化,再大火滚来,自要麻烦些。
若是有下头人懈怠,人用着多少是要起点毒性的。
可多也不至于毙命,二姑娘怕下头人查不出,身上撒的满满的,便是没伤的地方也有,不若血流出来,把盐给化了,可就查不出来了。
她这般做,到底是冒险,毕竟受着伤,将盐放在身上捂了一夜,谁人知晓会出多少东西。
做这些动作,她自个是不能完成的,必然要买通下头的人。
她一个成日被继母盯着的姑娘,或许出门可以,可出门赚银钱肯定不可能,偏偏,作为管事的,贾丛海能出这个银钱。
而且,这种事,断然不会是陶夫人的手笔,她连一个哑人都想着打发,怎么可能自个制造出做什么大的把柄给自己手上?
顾夭夭已经顺下了这条线,若是去查,很快便会有眉目。
二姑娘虽说在陶夫人眼皮下头也有些小动作,可到底也只是在这一方天地,尚未面对面的这般碰上。
被顾夭夭句句逼问,心,是彻底慌了,“我,我,我。”
原是想反驳,可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顾夭夭原本沉着的脸,在瞧见二姑娘一脸紧张的时候,终是松了,微微的叹了口气,“罢了,我不逼你了,我已经知晓,你为何不敢言明。”
第221章 与女人不清不白
“你怕,你说透了我们却没有彻查的打算,你想要我们自己去查,你想让我们亲眼瞧瞧,下头的人如何的水生火热?”原本顾夭夭是厉声高言,此刻却刻意的放缓了音调。
而后,小声的说了句,“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
这一个官大一级,自然不是说叶卓华。
顾夭夭明明没有说透,可却好似将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
听见顾夭夭说的明白,二姑娘眼眶通红,“求夫人为我平城百姓做主。”
说着,便挣扎的起身,端端正正的跪在塌上,朝顾夭夭重重的扣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