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会说话,据说是因为小时候生了疾,嫂嫂不给拿银钱治病,这才跟变成这般样子。
等着她干活利索了,便将人卖给了人牙子。
也是她运气好,那时候姨娘抬正,自要重新选新人伺候,瞧着她的长的算是机灵,便被一眼相中。
县令的府虽有花房,自比不得什么京城大院里头,平日里基本得了不了什么太名贵的花,是以她这算是领了个闲差。
而且,她也是有心气劲的,自从入了县令府后,就再也没回家过,就算是有了假,要么在府里,要么在外头住客栈,反正就是不回去。
今年她侄子成亲,兄长上门要讨要银钱,被她撵走了。
愣是,一个铜板都没给。
就这样的一个人,回去过年?怎么可能,莫不是回去,等着被兄嫂辱骂?
周生这般一说,叶卓华便明白过来了,怪不得这字是哑人写的,可记账的方式却是陶夫人的,就她的出身,肯定也没有机会跟着先生学习,怕是大字不认识一个。
是陶夫人写好后,她重新抄写。
这么多年,这做账本的事,许也认识了几些字,可习惯已经养成,是改不掉的。
怪不得陶夫人一眼相中了哑女,不认识字,自然不知道夫人让她写的是什么,再来又不能说话,也不会传出去,就算以后懂得了,那也已经被陶夫人紧紧的攥在了手心中。
许是叶卓华她们一出面,陶夫人为万全,便准备让她出去避避,只是因为叶卓华似乎并没有刨根的打算。所以,才耽搁到今日还没有离开。
叶卓华啧啧的摇头,“没想到,这一府县令的师爷,竟然一个内宅妇人!”
既然,这个妇人有这般大的本事,何至于沦落到给人家做妾的地步?
莫不是,因为情爱?
“去查查陶夫人的底细。”既然已经明了,陶夫人身上的有是诸多秘密,自然该在她身上下手。
顾夭夭坐在旁边,拿起叶卓华在一旁的账本,仔细的查了查,“这平城该是用炭很多,可我瞧着,这里的人,炭还是稀缺。”
叶卓华轻轻的嗯了一声,“不仅如此,这里的树木,被人砍了厉害。”
他已经让人问了,这树木都是官府的人在用,寻常百姓是不能砍的。
这便也就是说,在官府,有做需要烧火的大买卖,可偏偏,不在账本上。
顾夭夭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我那贾管事,知道些什么。”
既然平城之内,官府用树木多,而且还是不能让寻常的百姓用,那他出的这个烧木炭的主意,似乎格外让人费解。
两个人正说着,大夫那边说已经将二姑娘收拾妥当,准备告辞。
夏柳便出门,送一送大夫。
只是回来的时候,却是一脸的凝重,“姑娘,大夫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瓶解毒的药,等着一会儿给二姑娘服下。”
这二姑娘受的是外伤,大夫让人给抹上药就是了,莫说寻常不用服药,就算需要服药,直接服了便是,何至于再过一会儿,这分明就是想让顾夭夭特意注意到,他们用的药。
解毒二字,用的格外有意思。
若是真的中毒,该是立马解毒,既然还能耽搁,说明便是慢性毒。
只是,那大夫紧皱的时候说,只瞧着二姑娘身上似乎沾染了点带毒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他却也无能为力。
顾夭夭听了,便出动他们的人,去查查。
“将,他们清出来的盐,也都瞧瞧。”顾夭夭又特意交代了一声。
叶卓华微微的挑眉,“你是说?”
顾夭夭点头,“真相,不已经出来了?”
似乎,已经摆在了明面中了。
腊月二十四,天气晴朗,这冬日,似乎很快便能过去。
腊月二十五的清晨,天还未亮,顾夭夭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给吵醒了。
叶卓华已经穿好衣服,看顾夭夭睁眼,便顺势坐在了顾夭夭的跟前,“你再睡一会儿。”
顾夭夭无奈的揉了揉眼睛,“我还能睡吗?”
叶卓华轻笑一声,“那,辛苦叶夫人了?”
顾夭夭轻轻的摆了摆手,“我是为了,我的银钱。”
这个案子不结,她的木炭生意便不能做,早些了结,早些赚银钱。
叶卓华应了一声好,“不过,过年的新衣到底没买,等用了午膳,你同我一起去挑一挑?”
提起这事,顾夭夭这心里头便冒火。
堂堂尚书大人,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原想着,自己不出面还得让叶卓华自己去办,就该治好这个毛病。
看出顾夭夭面上的不愿意,叶卓华只在旁边说了句,“昨日我将衣服给周生的时候,周生倒是欢喜的厉害,我瞧着一出门便往夏柳那边跑。”
叶卓华满脸的欢喜,似乎为下属真心的高兴。
“好,你赶紧去忙,用了午膳咱们便出门。”顾夭夭一咬牙,到底是答应了。
毕竟,她可不想再白白的扔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