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人,你们刑部办案自该要做到心细如发,该是格外注意这,枝头末梢的细节。”而后,拽起耷拉在一旁的袖子,让叶卓华自个瞧。
叶卓华这才注意到,这套衣服的勾边,是用金线绣的喜字组成。
而再仔细瞧,衣服的上栩栩如生的凤尾,也是也是用这喜字组成。
所以,这衣服是喜服?
顾夭夭没好气的问了句,“花了不少银钱吧?”
做工这般精良,便是京城的绣娘也没几个做到的。
一问银钱,叶卓华不吱声了。
借的周生的银钱根本不够,他又折回拿了银票,而且还是拿的顾夭夭的银票,买了这两套衣服。
要不然,昨日也不会那般晚了,才去接顾夭夭。
看叶卓华不吱声了,顾夭夭心疼一阵阵的冒火,她便不明白了,这么明显的喜字,叶大人怎就看不见呢?
“可以退吗?”顾夭夭没好气的将叶卓华手里的衣服拽过来,低头折好,放回包袱里。
叶卓华思量良久,“我,自不好出这个面,你若非要让退,那便让周生去退!”
昨日也就算了,今日身份已然显露,堂堂尚书大人,买了成衣再去退,多少觉得,还是有那么一点,颜面有损。
顾夭夭看叶卓华一副决然的样子,到底还是笑了起来,“莫要退了,这成衣我也穿不上,倒不如给了周生。”
左右,周生还是能用到的。
叶卓华哼了一声,“倒是便宜那小子了。”
可是,就算便宜也只能给周生,总不能让顾夭夭再穿一次嫁衣,老辈的人讲究,总是有些不吉利的。
许是叶卓华真的痛心了,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脸还没有缓和过来。
不过,叶卓华始终没说,到底花了多少银钱。
看着叶卓华拉着个脸,顾夭夭突然陷入了沉思,是不是,她银钱赚的太慢了,所以才让尚书大人这般的看中这身外之物?
突然间,好像压力大了,毕竟要养着一府尚书,既如此,那赶紧将此事了了。
待到尘埃落定,她的客栈,一定会大赚一笔。
这一夜,各有心思的睡下了。
第二日,叶卓华一早出门,说是去平城各地转转,由着陶县令作陪。
而顾夭夭与夏柳,则在府里待着。
用了早膳后,今日的太阳倒照的人有些许暖意,顾夭夭与夏柳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而后冲着下头人说了句,“你们夫人起了吗?”
“回顾姑娘的话,夫人一早便起了。”婢女低声回答了句。
顾夭夭了然的点头,而后转身与夏柳交代了声,挑上一件从京城带回来的东西,去拜见陶夫人。
由下头的人领着,很快便到了陶夫人的院子。
她这院子,瞧着似还不如顾夭夭的院子大,瞧着休憩的有些年头了,房顶上还有干草在飞舞,不过院子里的摆设,瞧着有些讲究。
这样瞧上去,竟还别有韵味。
旁边的婢女解释了句,说是陶夫人原是住着顾夭夭那个屋子,不过因为尚书大人来了,他们便将主院给腾了出来了。
“夫人有心了。”顾夭夭听后微微点头。
“顾姑娘,柳姑娘过来了?”屋里的陶夫人听见了她们的脚步声,亲自掀了帘子迎了出来。
“叨扰夫人了。”顾夭夭笑着见了平礼,同陶夫人一起,进了屋子。
这屋子瞧着有些暗,陶夫人转身交代了句,将门上挂着的帘子先给取下来。
今日太阳大,屋子里烧着炉子自也没有那般冷。
帘子放下后,屋子里头立马亮堂了许多。
“顾姑娘一路从京城而来,可还习惯?”陶夫人坐定后,与顾夭夭聊起了家常。
顾夭夭轻轻点头,“天下一家,自都习惯。”
这一开口,便打可官腔。
陶夫人只点头,说了句,“正是这个理。”说完,便低头端起了跟前的茶杯。
看着陶夫人想说什么,可却将话给咽了回去,抿了一口才将茶杯放下,而后端上笑脸,抬头望着顾夭夭。
不等陶夫人说话,顾夭夭便将夏柳手上准备的东西给接了过来。
“我出来的匆忙,没准备什么东西,这是宫里头送出来的,一件官窑出的黑陶点翠香炉,还望夫人莫要嫌弃。”接着奉上。
这料倒算不上顶好料,可精细在工艺上。
黑陶之上,一条条翠绿的纹理,似是镶嵌在上面,又如本就与它相生,自有妙处。
这是只有京中官窑才能烧出来的,地方自然是少见。
说不上贵重,但格外有意义。
陶夫人双手捧着,连连称好,“顾姑娘太客气了,这叫我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