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然就油盐不进的卢县令,如夫人一方面很烦躁,一方面又开始忐忑不安。
在这之前,卢县令还是用点好处就能收买的人。可是不过短短几天,他就突然转性了,这让如姨娘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查出了什么。
可是就她所知,卢县令此人精明有余却并不聪明,他毫无立场随风漂流,是个欺善怕恶的胆小鬼。当了几年县令毫无建树,只求无过,衙门中上上下下的事几乎交给了师爷和刑官去处理。
退一万步说,即便刑官真查到什么,以他贪功好大的性子,早让人把自己抓起来找潘巧和贾家邀功去了,又怎会在这与她虚与委蛇呢。
可是如姨娘实在想不通,卢县令这突然的态度转变又是为了什么?
她故作不经意地瞟了几眼卢县令,除了从他脸上看出自负自大外,没能看出其他端倪。
难道是潘巧给他施压了?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如姨娘胸口的大石算是落下了一点。但随之而来又是一阵沉重。
很显然,在地位上来讲,潘巧的话比她还具有震慑力,聪明的都会选择依附潘巧而不是她这个妾室。
只是如姨娘又想,她现在怀着贾家的骨肉,以后这个当家的位置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如姨娘笑盈盈道:“其实小妇今日来除了来给大人送点小东西外,也是有件喜事想要和大人分享。”
“哦,如夫人有何喜事?”
“虽说老爷过世十分令人痛惜,但老爷的血脉还能好好的延续下去,这对我们母子而言,都是一种宽慰。”说着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意思不言而喻。
卢县令早在赵珩渊那得知如姨娘怀有身孕的时,此时也只能假装不知,拱手道贺:“那可真是恭喜夫人了,本官相信贾老爷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的。”
如姨娘垂下眼眸,故作哀伤,嘴上却暗示:“大人说的是,能为老爷留下一点血脉,小妇也深感宽慰。如此一来,也不怕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了。”
卢县令陪笑:“是啊,夫人说的是。”
心里却想,这孩子能不能活着出生都还是个未知之数呢,想的真远。
两人又虚假地你来我往一番,眼瞅着今日是无功而返了,如姨娘也懒得再和卢县令陪笑,便推说身子乏了,要回去。
直到如姨娘曼妙的身影消失在小院外,卢县令秒收回笑脸,对着院子无声甩了下袖子。
“以为本官是那么容易蒙骗的人吗,愚蠢!”
话刚落,赵珩渊就从门外进来。
“卢大人。”
卢县令吓一跳,差点跳起来破口大骂,待看清来人,悻悻然把到嘴的咒骂给吞了回去。
腆着笑:“这不是赵相公吗!您……您有事?”
赵珩渊点头:“在下想到一个引蛇出洞的办法。”
卢县令惊喜:“什么办法?”
“将计就计。”
非常言简意赅,卢县令一头雾水,神情纠结并且欲言又止。
如何将计就计?他指的计是哪个计?如果他问出来的话,会否显得他无知了些?
他暗戳戳瞥了眼面无表情的赵珩渊,斟酌道:“不知赵相公说的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