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的出卢县令对自己的态度没有上回热络,但也没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如姨娘看不出他的思绪,只以为这酒还入不了他的眼,心中暗骂一句贪得无厌,脸上却还是笑嘻嘻。
“除了这秋露白,小妇还给大人备了些好东西。”
她示意另一个婢女打开锦盒,只见其中放着一个精美的瓷瓶,色彩鲜艳,竟是少见的三彩绘。更让人移不开眼的是,旁边还放着三锭金晃晃的金子。每一锭至少十两。
那一瞬间,卢县令只觉自己的眼睛要被闪瞎了,垂涎地看着锦盒中的金子,双眼完全黏在上面移不开,甚至连如姨娘在旁边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
“大人,大人?”
卢县令如梦初醒,便见如姨娘捂着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顿觉失态,忙重新端起官架子。
如姨娘心中鄙夷了一下,表面依旧笑意盈盈。
无妨,越是贪婪越好控制。任何能用钱银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
“小妇方才说的,大人认为如何呢?”
卢县令茫然:“如夫人刚刚说什么了?”
“就是——”如夫人凑近,馨香扑鼻,卢县令睁了睁眼睛,就见她红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就是潘巧是凶手的事,大人知道要怎么断了吧?”
卢县令便眼睛一眯。
这个如姨娘倒真舍得下本钱,连三彩绘和金子都搬出来了。这可是三彩绘啊!千金都未必能求的一个,没想到贾春原手里就藏着这么一个大宝物!
卢县令心痛难忍。
若是往常,弄死一个劣迹满满的潘巧或者渺小的陆清漪于他而言不算什么。可眼下吴太守就住在衙门中,还有一个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赵珩渊。这两人随便一个就能让他丢了头顶上的乌纱帽,他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是以他笑眯眯的退开了些,故意和如姨娘拉开距离,双手抄在袖子中,一身正气道:“如夫人,瞧您客气的,这么贵重的赔礼,本官可承不起。”
如姨娘闻言错愕。
怎么回事?秋露白加上三彩绘和三十两金子,竟还不能打动他!这人的胃口是有多大,难不成知道她有求于他,便要蹬鼻子上脸不成?!
如姨娘暗自想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若不是碍于对方的身份,她岂会容忍对方一再见钱眼开!
而此时,就在他们没看到的角落里,赵珩渊正躲在一旁对这一切冷眼相看。
他早知如姨娘一定会按捺不住再来找卢县令,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罢了。看来潘巧的存在让的确很好的制衡住了如姨娘。
就见如姨娘深吸口气,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大人,这可是世间少有的三彩绘,据闻整个晋国也只有不到十个,您再仔细看看?”
边说,一双玉手在瓶身划过,而后落在金灿灿的金子上,拿起来掂了掂。卢县令只觉眼睛又被晃了晃,下意识想伸手摸一摸这金子的触感。
但是他很好的抑制住了胸口的冲动,用力把黏在上面的眼睛抓回来,面上无波,心中滴血:“虽说是世间少有,但也并非独一无二,也无甚特别。”
如姨娘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此生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迎客堂的气氛凝固了几秒,如姨娘和两个婢女已然目瞪口呆,被卢县令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而卢县令……卢县令颇觉自己反应机灵,满意地摸了摸下巴上一小簇胡子,笑吟吟。
看在如姨娘眼里更是怒极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