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贾春原最信任的就是如姨娘。写方子一事必定会交给如姨娘的人来做,而如姨娘便是利用他的信任在里头动手。
要不说最毒妇人心。
理清赵珩渊的话后,卢县令不由打了个冷颤。
他想起前几日来那个凄凄切切,哭得梨花带雨的妩媚女子,小小打了个哆嗦:“这,这女子心也忒狠了些。”
“一箭双雕的事,稳赚不赔。”赵珩渊冷笑。
既除掉贾春原,又能嫁祸给潘巧,除掉这个最大的障碍。如果不是遇到了赵珩渊他们,只要如姨娘的手段再强硬些,给卢县令施加多点压力,陆清漪就会被屈打成招,指认了潘巧。
届时不管潘巧如何解释,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加上如姨娘有了身孕,轻而易举的成了贾家最大的当家人,贾家那些家当不就尽收囊中了。
实在是精妙的很啊!
想通这一点,卢县令恼羞成怒。
他这是被当枪使了呢,简直是屈辱!
“好一个妇孺,竟把主意打到本官头上。”他猛地一拍桌子,半晌才想起吴太守就在一旁,悻悻然收回手。
但他心中依旧气闷,要不是碍于吴太守还在,他当即就叫人去把如姨娘给抓起来了。
“大人,您看,该怎么办呢?”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卢县令不敢再托大,而是谦逊的问吴太守意见。
吴太守没有说话,双手抄在袖口中,闭着眼睛似乎在小憩,又似乎在冥想。
卢县令不敢追问,只好左顾右盼,又对赵珩渊陪笑,示意他用茶点。
好一会,吴太守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赵珩渊:“赵相公有何想法?”
赵珩渊:“拖。”
“拖?”卢县令不解?
吴太守沉默片刻,笑着摸胡子,点头:“不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卢县令更是一头雾水了,根本听不出这两人打的什么哑谜。
不都说办案追求神速,以免重要证据被抹掉。可眼前两人却采用拖字法,那不是给了犯人逃脱的机会吗?
吴太守看出卢县令没想明白其中道理,无奈摇了摇头,心中暗叹此地的县令能力不足。不过他没有当面解释,只是让卢县令尽量拖着这个案件,不管是谁来问都不要回应。
卢县令懵懂不知,不过还是照办了。
正事说完,吴太守借说有事赵珩渊,随同他一块出了门。
游廊上,吴太守关心问道:“夫人身体可还好?”
“好一些了,只是她此前才大病一场,这次又……恐怕没那么快恢复。”
吴太守想起陆清漪在瘟疫期间染病的事,着人呈上来一个盒子:“这是我让人寻来的一支人参,正好可以给小娘子用上。”
怕赵珩渊不接受,吴太守又道:“这并非吴某一人的心意,也是我们当初城中所有百姓的心意,还望赵相公莫要客气。”
赵珩渊盯着他手上的盒子半晌,双手接过:“多谢。”
“将军、不,赵相公客气了,吴某能做的不多,您愿意接受吴某已然很高兴了。”
两人缓慢走在游廊上,吴太守看着周围这些懒散的衙役,喟叹:“这个卢县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