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刑官一起到达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人是骑着马来的,一下马就被从侧门迎了进去。刑官慢他一步,所以被迎到小厅等着。
没多久,刑官看到那人从县令书房出来。那人一身信役打扮,来去匆匆,刑官甚至没看到那人的脸,他就已经离开了。
很快,有人过来请刑官进去。刑官恭敬行礼,抬头才发现,县令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裳,披着斗篷,看样子也是匆忙被叫醒的,不由更加好奇那个刚刚离开的人是谁了。
刑官还发现,县令手中捏着一张纸,想来是那人送来的,只是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有事吗?”刑官正出神着,就听到案桌上的县令揉着眉心,掀开眼皮看他。
刑官回了神,忙把衙门那边发生的事简略告知。
在听到赵珩渊劫囚带着陆清漪离开的时候,县令的脸色几不可闻的变了变,却不是恼怒,而是难看。后在听说人没跑,只是住进了衙门,不由松口气。
刑官心觉奇怪,觉得县令的反应不正常,却又理不清哪儿不正常。
“大人,现在该怎么做?”刑官询问。
案桌里头,县令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先由他去吧。”
刑官怔了一下,下意识重复一句:“由他去?”是字面上的意思吗?
县令瞟了他一眼,闷声哼道:“先不管他,这事明天再说。”
刑官更觉怪异,一个平民闯进衙门接囚犯,虽说没把人劫出去,但本身这个行为就已经是极大的不妥,是对律法的挑战和对朝廷的不敬。
可是县令听说后不但没恼怒,反而说先由他去,怎能不让他惊讶。
但更惊讶的是县令接下来的话:“如果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就别管他了,想要什么也给他备吧。”
县令看着刑官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想到什么,又道:“你似乎白日的时候对那个女神医用过刑吧,回头给她备些疗伤的药去。”
刑官内心尤为震惊,若不是眼前这张脸告诉他是本人,他都要怀疑换了个县令了。
“他们……他们难道……”难道背后有什么厉害的人帮着不成?
疑惑还没问出,就被县令截断。
“不要妄自揣测,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好。还有,让知情的把嘴巴闭紧了。”
听出言外之意,刑官顿了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领命出去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刚亮。
陆清漪花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不在牢房里的事实,她倏地转头,不出意外的看到那个令她安心的脸庞,顿时鼻头一酸。
不是梦,赵珩渊真的来了,她还以为是自己疼的起了幻觉,才会有那些幻想。
她伸手抚摸他的脸,直到手心感受到温热的触感,陆清漪才有了这不是幻觉的踏实感。
突然间,以为熟睡着的人睁开了眼,漆黑深沉的像是一汪潭水的眸子,此时流淌着笑意,温柔的凝视着陆清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