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个可能,赵珩渊便好像听到自己脑海里有道声音在朝他咆哮,吼着不能死,快点醒过来!还有人在等着你!
赵珩渊捂着眼睛,身子摇晃着坐在了凳子上,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压着几十斤重的石头。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又丢掉了什么。
是什么呢?
赵珩渊靠近床上又在哭的女人,低声问:“是什么呢?我忘记了的事情,和你有关吗?”
回应他的是女人伤心的泪水。
“别哭了,不要哭了。”赵珩渊想要伸手拭去她脸上泪水,但依旧徒劳的穿过了女人的脸。
赵珩渊突然就烦躁起来,挥掉了柜子上的东西,踹开了碍眼的凳子,屋内被他搅的乱七八糟,然而床上的女人却像是不曾见到一般,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赵珩渊趴在床边,望着消瘦的女人,她的眼睛因为悲伤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像是一潭平静无波的死水,再也活不过来。他内心一阵刺痛,眼角泛红。
“别这样,清儿,别这样。”他祈求般低声轻语,手臂虚抱着已经哭累而睡了的女人,徒劳又无谓的,想要安慰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赵珩渊看着女人一日日憔悴消瘦,心里的不安一次次增加。他觉得自己应该让女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他每夜都会在女人身边躺下,环抱着她,期盼着有天女人会发现他的存在。
然而失去生活希望的女人把所有人都屏蔽在了自己的世界外,她每天按时醒来,做事,吃饭,然后哭,哭完睡。像个没有思想的傀儡,木然地活着。
直到有一天,赵珩渊跟着女人来到了木屋附近的一个池塘边。明媚的阳光照在池面上,微风轻拂,水波荡漾,一切都美好的像是一个梦境。
女人站在池塘边发了好一会呆,望着一池的水,突然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
“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就是把我丢在这池塘里的。”女人突然说。
赵珩渊猛地心中一动,觉得有什么要冲破胸膛。
就听女人又笑着说:“当时的水真的好冷,冰的骨头都痛了起来。可是,我的心却暖暖的。”
赵珩渊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副画面,漆黑的夜里,他背对着池塘,抬头看着天色的银河,头上的大树,耳边是女人的低声哭泣。
脑海里嗡嗡作响,走马灯一般的回忆不断涌入,像是要把他的脑袋给挤满一样,撕裂的剧痛让他几乎站不住,只能捂着脑袋屈膝跪下。
“不要哭——”赵珩渊大口大口的呼吸,额头豆汗直滑落。
恍惚间,他看到女人一步一步,缓慢的,坚定地,往池塘中央走去。
“不,不要——”他的心脏刀刺一般的痛,手在虚空挥了挥,什么都没抓住。他试图站起来,然而浑身突然变得滚烫又软绵,几乎无法让他站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越走越远,看着池水从脚踝漫到膝盖漫到腰间,直到没入头顶。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