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可真是七窍玲珑心啊。”九春咬牙切齿。
“多谢。”赵珩渊不客气地收下了这声违心的称赞。
九春只觉胸中一口淤血卡在了喉咙处。
原以为这是个大方的财主,没想到这般小气。
回想起赵珩渊第一次找他做买卖,出手多阔绰。再对比现在的一毛不拔,这落差让九春实在是难以适应。
“看走眼了,唉,看走眼了。”他直唉声叹气,但话分明是说给赵珩渊听的。
赵珩渊只当没听见,依旧走他的路,只是快要到山脚的时候,他说:“傍晚我去找你。”
“别,爷不想见你。”没有买卖,九春立马恢复他的真面目,一点都不想搭理赵珩渊。
傍晚,赵珩渊出现在棺材铺外。才走近,里头一个人飞奔出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大声嚎啕出来。
“这位爷,求求您带我走吧,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小的真受不了了。您就发发善心,救救小的吧,否则小的命都要没了。”
赵珩渊低眸扫眼又挂在他腿上的人,眉头轻皱。
这个大牛是打算每次他来都抱他大腿痛哭不成?
就见九春手里端着碗筷,慢悠悠从里面走出来,一脸笑眯眯:“大牛啊大牛,亏我好吃好住的伺候你,你就这么报答爷的?嗯?”
九春轻哼一声,大牛立马条件反射地放开赵珩渊,委委屈屈地缩在旁边,哀戚地瞅着赵珩渊,看起来倒还真是很可怜的样子。
赵珩渊便看着九春。
瞧出了赵珩渊眼里的多疑问,九春深觉自己被委屈了,跳脚:“爷可没虐待他,不过是让他削木做棺材罢了。也不想想爷被谁喊去守夜了,这铺子里的买卖还做不做了。”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做棺材的银子。
赵珩渊闻言越过他看向院子中堆积的木材,浓眉一挑。
不消九春和大牛说,他大抵也能想到是什么事。
无外乎大牛把做棺材的木材给浪费了,回来的九春心疼银子,拿着算盘哒哒哒地给大牛算起帐来。而且依照九春的性子,大牛这账怕是没个几百两解决不了。
怪不得大牛哭着命快没了,怕是担心还不起银子,会被九春抓去丢给陈县令换银子吧。
难得的,赵珩渊第一次由衷的同情起大牛来。
棺材铺中,九春端着碗蹲坐在石阶上,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一直在监督大牛刨木板。完全忽略了也在一旁的赵珩渊。
每天大清早就被揪起来干活到晚上,大牛欲哭无泪,只好认命地死刨着木块,仿佛要把自己的郁气都发泄在木块上。不想下一秒一颗石头打在了手背上,嗷得他一下跳了起来。
九春眉毛上扬:“大牛,你是嫌欠爷的银子还不够多吗?”
大牛登时如梦初醒,苦兮兮哀求:“别啊爷,再算下去,小的裤子都要没了。”
“去去去,谁要你的银子啊。”九春嫌弃地翻白眼,“给我用心点,再刨坏我一块木头,你就等着爷的拳头伺候了。”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