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渊颔首,双眼茫然地落在栅栏上,思绪不知飘到何处,魂不守舍的。这副模样任谁一看就知道,陆清漪是真染上瘟疫了。
陆巴子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那怎么办,恩人染上的是那红狼还是那鼠疫呀?怎么会这样呢?!”
“是鼠疫,她喝了雪水,不过现在还不清楚是不是真染上了。”赵珩渊道。
“啊,那不就是恩人说的病从口入了吗。”陆巴子懊恼地锤了一下手心,“这该死的鼠疫,真是难缠。”
昨日赵珩渊突然领着他们逐门逐户去告诫不能饮用雪水,非要喝水的话,融化后的雪水也要经过过滤和高温烧沸才能饮用。
“不过恩人说的那个什么过、过滤还是过筛啥的,真的有用吗?”陆巴子挠着脑袋,眼里带着闪闪发光的敬佩,“不过还别说,就那么几种沙子,居然能让脏兮兮的雪水变清澈起来。”
是啊,不说陆巴子,赵珩渊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也感到十分惊讶。以前在塞外打战,时常食不果腹,连喝水都是问题。偶有雨水,就算是就着喝那地上的泥水都是常见的。
那时候军中士兵生病是常有的,有的甚至因为久病不愈而死去。现在回想,若是当初有陆清漪这种过筛脏水的本领,也不至于让士兵们喝脏水了。
“且不说管不管用,这水看着就觉得干净。”陆巴子还在那感慨着。
白展堂却没有吱声,只是沉默了一会后,又问赵珩渊:“她现在身体如何你知道吗?”
一个外人,还是男人对着自己不断追问自己的妻子,若是换做他人,怕是早发怒了。可是赵珩渊没有,他知道白展堂本心只是因为担心陆清漪。
“清儿说目前一切还好,她已经喝了黄郎中开的药,或许能阻断病毒入侵。”
“阻断病毒入侵?”白展堂没听明白。
赵珩渊也不太明白何为病毒,但陆清漪写给他的信上便是这么说的:“或是鼠疫的另一种叫法吧。”
“那么就是说她或许不会染上疫病?”白展堂也没在奇怪的名称上纠结,只是在听到陆清漪或许不会染病,心头的担忧便放下不少。
“我不清楚,假如无事的话,她会告诉我的。”赵珩渊依旧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遥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一会,栅栏那边有人架着高梯站在高处,朝下头的他们喊道:“喂,药买来了,过来接。”
“好咧。”陆巴子高喊着回应。
说着,陆巴子正要上前,就被白展堂拦下:“八子,我来吧,你的伤还未痊愈,少干重活。”
陆巴子也不抢着做,只是在一旁看着,以防发生意外的时候可以及时支援。
奇怪的是,衙役送完药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朝着下方的人喊道:“你们,吴太守问里头那位大人目前可还健康无恙?”
“大人?”陆巴子闻言一头雾水地望向另外二人,“我们村里还有位大人没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