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漪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手里的衣裳,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样,甚至,有一点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自私一点,或许就不会染上瘟疫了。
“相公,你怨我吗?”有一个遇到瘟疫还往前冲的妻子,他应该感到很烦恼吧。
“不要想太多,清儿只需相信自己就好。”赵珩渊缓慢向前一步,在她面前蹲下,抬眸直视她眼底的自责,大掌小心地握住她的手,“清儿忘了,我说过,你做自己就好,不要有负担。”
“可是……”
“你是我妻,我是你丈夫,也是你的依靠,如果连这都不能支持你的话,我如何对得起岳父和小诚把你托付给我的信任。”
赵珩渊顿了顿,又道:“还是说,清儿觉得我是个会在危机关头抛弃妻子自己离开的人?”
陆清漪心虚地抿唇,倒不是她这么想赵珩渊,只是方才,她差点就跟赵珩渊说让他离开村子的话了。
关于赵珩渊的过去陆清漪知道的不多,可是她知道一点,凭赵珩渊的身手,想要离开陆家村,翻过那重重栅栏,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他之所以没有离开陆家村,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她在。
陆清漪能想到的事,赵珩渊又怎会想不到,加上陆清漪心思全写在脸上,根本不消他花心思去猜。
“清儿,我能抱抱你吗?”
陆清漪犹豫了一下,摇头:“还是算……”
话未说完,她就被赵珩渊强行揽入怀里。
“相、相公……”陆清漪吓一跳,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无奈他一双铁臂紧紧把她抱着,仿佛要把她融入身体里一般。
“我现在有点后悔了。”耳边传来赵珩渊闷闷的声音,“当初就该带着你一块出远门的。”
这一趟远门,两人都错过了太多,以至于当醒悟可以相处的时间不多时,心中竟有了遗憾和后悔。
“以前常听人说,意外和明天不知哪个会先到,所以要珍惜眼下的每一分一秒。”
陆清漪敛下眼眸,鼻间是赵珩渊的气息,隐约还残存着从外头带进来的寒气。陆清漪汲取着他的味道,收紧了手臂:“我会很快回来的,你等我。”
原本她是不想给赵珩渊无畏的希望的,可是陆清漪突然发现,不管是她还是赵珩渊,在这种时刻更需要有希望,才能支撑着他们走下去。
东边村口,赵珩渊和白展堂带着陆巴子在等待栅栏那头的衙役给他们送来新购入的药草。十几天前残留在此处的血迹早被大雪覆盖,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出这儿曾经有过一场血斗。
“听说她……我是说赵小娘子生病了?”等待的时候,白展堂望着站在栅栏前头不知在想什么的赵珩渊,突然开口问道。
话落,陆巴子一脸诧异地转向赵珩渊,等待他的回答。
提到陆清漪,赵珩渊才恍然发现陆清漪搬去医馆才过去一天而已,可他却觉得像是过了一月那么漫长。
“恩人也染上瘟疫了吗?”没得到赵珩渊的答复,陆巴子焦急地走到赵珩渊面前,重复了白展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