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王听了梁王的话,冷笑几声。“真没想到啊。阿鑫,你竟然是这么功于心计的人,本王看错了你了。你进来的时候。商丘一直都在房中,而且,你是带着慕容桀来的。”
梁王恼怒地道:“皇叔,侄儿什么时候带着七皇叔去了?侄儿自打七皇叔出征之后,便不曾见过他了,你今晚到底是要做什么?那商丘用剑架着我出去的时候,你们说什么武器就在后院,是不是你们想造反?”
“你胡说什么?”南怀王厉声道,前后的事情一串联,他明白到这个是慕容桀和梁王的阴谋,企图堆砌他一条谋反罪名。
皇帝缓缓地扬起手,对祁王爷道:“王爷,朕的家事,叫你看笑话了,这叔侄往日就有些不对付,没想到今晚竟闹了起来,失礼,失礼了。”
祁王爷连忙道:“皇上,家事本就难断,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但是不打紧的,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
他借势站起来,“小王明日要出发回国,先回去收拾收拾,感谢皇上的诚意款待,小王先行告辞!”
皇帝笑道:“那你先去吧,明日一早,朕在金銮殿送你。”
这意味着,祁王爷明日还得入宫辞行。
祁王爷拱手,“是,小王告退!”
祁王爷如释重负地走了,祁王爷一走,大臣们自然也得纷纷走了,谁都看出,皇帝故意打断问话,让祁王爷离开,便是要私下处理此事。
宴会一收,皇帝起身,銮驾回了熹微宫,走之前,对张将军打了一个手势,让张将军把人带到了熹微宫。
子安和慕容壮壮也没走,跟着去了熹微宫,皇帝没说不让她们跟着,作为慕容桀的王妃,她对夫君被攀咬的事情很生气,所以怎么也要跟过来看。
回到熹微宫之前,他先传了孙芳儿进来。
孙芳儿没在宫里。
就在南怀王进宫之前,暗卫消息来报,孙芳儿与商丘和一名大月国的兵器贩子见面之后,商丘和武器贩子先离开那里,孙芳儿还没走。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皇帝才传召了人进来。
“你方才说,阿鑫带了摄政王去你府中,是吗?”皇帝坐下来之后,缓缓地问南怀王。
南怀王自知如今说什么皇帝都不会信,但是,他也唯有死咬住,他跪下来,坚决地道:“皇上,臣弟没有撒谎,敢以性命赌咒,慕容桀回来了,他擅自离军,回来了,且他对臣弟说,他要带兵入宫谋反,且与梁王串通,他有一批弓弩,就在蛟河居后面的民居里。”
“张爱卿,”皇帝面无表情地吩咐,“你带人去一趟蛟河居的后面的民居搜,再带人到南怀王府的后院去搜。”
“是!”张将军领命出去。
张将军走后,皇帝便进了内殿,只留下商丘,南怀王和梁王在正殿里。
而壮壮和子安则在帘子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南怀王见人都走了,站起来盯着梁王,“你好歹毒的心肠,假意与本王合作逃出去,却原来都是你和慕容桀的阴谋诡计。”
梁王坐下来,生气地道:“得,皇叔,得了,你闭嘴吧,父皇如今不在这里,你也没必要攀咬本王,本王不想知道你有什么居心,不想知道你到底筹谋算计什么,只求你,念在一场叔侄的情分,不要把本王拖下水。”
“慕容桀没有要造反,你们是故意设套害本王的,是吗?”南怀王质问道。
皇上虽然进去了,但是他看到路公公在帘子后,那双鞋子,瞒不过他。
梁王哼了一声,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
商丘上前道:“梁王殿下,如今王爷对皇上忠心耿耿,你何必要这样陷害他?你们好歹一场叔侄,相煎何太急呢?摄政王今晚是回来了,你我亲眼看见,皇上只需要派人到军中调查便可清楚,你是瞒骗不了皇上的。”
子安听到这里,掀开帘子就走进来,指着商丘的鼻梁怒骂,“你这个江湖神棍,我忍你许久了,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啊?说我家王爷谋反便算了,如今把梁王都拖进去,简直丧心病狂。我问你,梁王为什么要谋反?难道他希望做皇帝的是他叔叔而不是他的父亲吗?这逻辑说得过去吗?老七如今出征在外,受了伤,你们便趁着这个机会诬陷他私自回京,挑拨他和皇上的关系,心肠何其歹毒?好啊,你说他回来了,你倒是找他出来啊,你封锁城门,逐一搜查,把他找出来。”
商丘对子安的怒骂丝毫不以为忤,只是淡淡地道:“王妃,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还是那句话,都不要做戏,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的,在下今晚已经亲眼见过摄政王,便是谁来问,在下都敢赌咒,不怕天谴。”
“你不怕天谴是因为你迟早都会遭天谴,我家老七到底哪里得罪你们啊?你们说他要谋反,说他要当皇帝,倒是拿出证据来啊,他和皇上兄弟感情深厚,这么多年,也不曾红过脸,他有多么维护皇上,有多么爱护大周,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以为你挑唆几句,便可离间他们兄弟感情?”
“既然只是挑唆,王妃您这么着急跳脚做什么啊?瞧您,脸上的青筋都出来了,若非真实,您又何必动气?”商丘讽刺地道。
“我岂止动气?我杀了你的心都有了,不,我现在就杀了你,便是皇上怪罪我也管不得那么多,我家男人可不是被你随便攀咬诬陷的,他如果有做皇帝的心,为什么要等到现在?皇上病的时候不就可以夺权了吗?你再说一个字,你看我撕烂你的嘴巴不。”子安像个泼妇般大骂,她知道,她今晚骂的每一个字,都会传入皇帝的耳中,她便是通过斥骂商丘提醒皇上,这么多年,慕容桀一直对他忠心耿耿,而且,他有很多机会可以做皇帝,但是他没有这么做,难道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今晚,她知道自己说什么,做什么,皇帝都不会怪罪,因为,皇帝还要她来平息与北漠的战争,他如今的处境,是能不打仗就不打仗。
第五百五十二章 大家心里明白
南怀王对子安今晚的嚣张气焰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怒道:“皇嫂,请你自矜身份。你是王妃不是泼妇,这里是熹微宫也不是闹市。不是你撒泼耍赖的地方,慕容桀昔日没有造反,是因为他不需要造反。他手执皇权,手执兵权,他哪里需要谋反?可如今不一样了。皇上病愈重掌朝政,他坐惯了高位。怕是不愿意下来了,便趁着两国停战期间,杀回京城。夺取帝位,此等险恶用心,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即便皇嫂再巧舌如簧。也辩解不了。”
子安闻言。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你一个谋反之臣,说得如此道貌岸然。你要不要脸?你不嫌恶心我还替你羞愧呢。你以为你跟贵太妃的那些事情,能瞒得过谁?不收拾你皇上念及兄弟之情,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以为你和那武器贩子的事情能瞒得过谁啊?在王府的时候,贵太妃便曾问我要银子,说要修缮清宁阁,谁知道这些银子最后给了武器贩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胡家的掌柜胡欢喜跟我说过,有人拿着我的银票去兑换,那人十分诡异,她为谨慎起见便着人跟踪了一下,发现他是大月国人士,且以贩卖兵器为生,我事后调查,发现贵太妃在问我要银子之前就取走了国资银号的银票,因武器贩子无法兑换国资银号的银票,你便着人去找梁侯爷兑换,梁侯爷至今还被你蒙在鼓里。”
“你胡说!”南怀王气得浑身发抖,他总算知道当初为什么武器贩子说那些银票是假的了,原来是胡欢喜和夏子安暗中做的手脚。
他恶狠狠地盯着子安,几乎恨不得把子安活剥生吞了,若不是她弄得他与武器贩子反目成仇,这批弓弩,早就到手了,何至于今日横生枝节。
但是,这事儿她提起来,绝非偶然,这么长时间她都不说,现在忽然在这里说了,看来,这确实是一个铺天盖地的阴谋。
子安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这些日子吞下的憋屈气,她决意要在去北漠之前爆发出来,除了爆发给南怀王听之外,还要爆发给皇帝听。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明白,老七跟你是亲兄弟,你数次对他下手,他念在兄弟情分上,一直对你忍让退避,你还要诬陷他?
他真有心去争夺这个帝位,就不会自动请缨挂帅,离京出征,他难道不知道,他离开对他的处境有多危险吗?但是他别无选择,因为他是慕容家的子孙,他是皇上的亲弟弟,他不为皇上分忧,谁可以担起这个大旗?你也是慕容家的人,可你为慕容家的江山百姓做了什么?你不断地挑拨离间,为了你的野心你的私欲,犯下了多少兄弟相残的罪行?皇上仁慈,再三给你机会把你提拔上去,可这点情分总有用光的时候,你就作吧。”
南怀王彻底被她激怒了,但是商丘却冷静了下来,他拦住南怀王,对着子安躬身,“王妃,方才草民言语之上多有得罪,请王妃见谅,南怀王和摄政王手足情深,不曾出现过王妃所说的那些残酷,坊间若有这样的传言,也必定是别有用心的人流传出去企图伤害王爷兄弟感情的。”
子安冷笑一声,“是吗?”说完,她对壮壮道:“我们走吧,是非曲直,自有天道论分明。”
她拉着壮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