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晚上,他和将军们商议过后,也是久久不能入睡。
上了战场之后,他心里一直都有所惦记,不过,也尽量不让自己不可分心。
子安很少给他写信,他理解,她没有信来,意味着一切安好,她也是不想让他分心。
他从不知道相思会如此入骨,总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他往日是不信的,如今落在自己的身上,是信了。
他觉得以前自己特别的幼稚,竟然会纠结谁先说喜欢的问题,如果现在子安站在他的面前,他丝毫不会犹豫,会抱着她狠狠地亲上几口,然后告诉她,他有多想念她。
京中的局势,多半是不会通过公文的形式传到他的耳中,将在外,就是要一心一意应对战事。
但是,因着苏青和萧拓两人的信,且他的暗卫偶尔也会传达消息过来,因此,京中的事情,大部分他都是知道的。
北漠退军三十里的消息,通过塘报回到京中。
这是诱敌之计还是另有原因?京中的大臣开展了激烈的评论,但是,这些评论都是废话,因为,一切还得看阵前元帅和将军们的看法。
不过,武安侯提出,既然北漠退军三十里,证明是忌惮我大周军士,要皇帝下令,着慕容桀全面进攻。
武安侯提出之后,得到很多人的附议。
这确实是个大好机会,退军三十里,从地形看,是退到了黑河一带,如果大军攻过去,北漠军将无路可逃。
皇帝也十分心动,这日,竟然又出现在早朝上,就武安侯的建议,与朝臣们商议。
皇帝的气色出气的好,脸上有红色斑点,但是很淡,用脂粉一抹,就几乎看不见。
他是不带假脸皮出来的。
而且,他的精神也很不错,若不是他行动间还有些缓慢或者迟钝,实在看不出是个重病之人。
大家都知道,皇帝的主治大夫是子安,纷纷称赞子安的医术了得。
但是子安知道,这一切和她无关,因为他自打回来之后,便不曾为皇帝看病,连施针都不需要了。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这最大的功臣是孙芳儿。
一个用蛊毒用得出神入化的人。
对于皇帝会用蛊毒治病,她实在有些不能相信,毕竟,之前皇帝是很厌弃蛊毒的,觉得蛊毒阴邪害人。
皇帝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病是孙芳儿治疗的,所以,在大家称赞子安医术了得的时候,他也深以为然地说:“摄政王妃医术出神入化,实在是我大周之福。”
第五百二十九章 太迟了
壮壮来问子安情况,担忧地道:“皇上用蛊毒治病,总让人心里不安。子安,这蛊毒是不是邪道啊?”
子安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安慰壮壮,“这治病是没有分什么邪道正道的,治好病就是正道。”
“可蛊毒是害人的啊。”
“蛊毒方面我了解不多。不知道孙芳儿是采取什么手段治病,可若不是以伤害皇上龙体为基础,且最终能治好皇上。这也没什么不可的。”
壮壮轻轻叹气,“他虽这样对我。我还是不希望他有什么事。”
子安不置可否,对皇帝,她已经没了之前那种信赖感。
“对了。”壮壮道:“之前天牢里来了人,说贵太妃表达过意思想见你。”
“想见我?”子安一怔,“她应该恨我吧?怎么会想见我?”
“不知道,你去不去便随便你吧。我如今只担心。北漠退军到底是什么意思?皇上今日召开了廷议,也不知道商议得怎么样了。”
子安蹙眉道:“其实行军打仗,抉择还是留给阵前元帅做比较好。远在千里之外的。虽知道军情却不知道实际情况,做任何决定都是不适宜的,而且,皇上若下了圣旨,战场上的元帅发现有不妥的变化,及时变换策略,便犯上了欺君之罪,若不变换策略,便败兵,一样要问罪。”
“是啊,打仗就是这样,一将功成万骨枯,可功成也不是永久的。”壮壮感慨。
“这事先不说了,咱后宫不得议政,加上还是家国大事,更不宜说,至于贵太妃那边,该不该去见一见呢?皇上是否把处置权交给了夜王和梁王?”
“没有,皇上一直都没表态,也没让老九接手,只关押着他,至于南怀王,则被留在了京中,听闻皇上打算赐他一座府邸。”壮壮苦笑。
子安无语了,还赐府邸?这是要长久留他的打算吗?
这一次负荆请罪哭了四个时辰,看来值得。
这一波波的事情袭来,让人觉得心累。
夫君在战场,朝中宫中纷争不断,子安真的特别疲惫。
“壮壮,我真想走了,这地方留了让人心寒。”
壮壮默然,她何尝不想走?何尝不心寒?
可眼下子安能走,她却不能走,她是慕容家的人啊。
即便是走,也走得不安心。
“你若想走,便走吧,去战场找老七,这一切都不要管了。”壮壮道。
子安想了想,心头真有这个冲动,可冲动过后,便慢慢地缓下来了,她怎可能走呢?即便走了,还不是要回来?老七不走,她就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