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兄!”两人几乎同时欣喜地唤了一声,而后相互对视一眼,似乎没有料到对方也都认识。
风醒忽然觉得云游四海、广交天下也是个划算的活法,至少在这种时候能省去不少口舌: “二位从这么高的山坡上摔下来,可有受伤?”
墨倾柔不安地藏起自己的手腕,只答:“我没事,不过海兄他好像……”
“都是小伤,不要紧的。”宇文海面不改色地说,可倾柔已经隐约感到他双臂的吃力,却也没有拆穿,只是仰起可怜巴巴的脸:“呜呜呜,风兄,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风醒敛起眉头朝他们走去,笑道:“噢,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海兄……你还是先放我下来吧。”倾柔伏在宇文海耳畔轻声道,宇文海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此时风醒五指微屈,平地掀起疾风,竟凭空卷出了一张轮椅。倾柔坐回轮椅上,左右打量一番,惊喜道:“这、这不就是我自己的?”
“嗯,你放心,坡上那些人已经清理干净了。”风醒轻轻扶着轮椅,语气竟是极为轻巧。
墨倾柔不觉有些骇然,毕竟西宇文的人马少说也有两三百人,风醒却能将“清理”二字说得如此淡定从容。
宇文海初次结识风醒之时就觉得他非同寻常,如今什么移形幻化之术于他而言都不稀奇,只是有感而发道:“上次客栈一别,还以为重逢之日遥遥无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风兄你!”
“缘分使然。”风醒欣然应了一句。
宇文海心中甚慰:“即是如此,若二位不嫌弃,可随我先回驻地休整片刻。”
倾柔稍显忐忑,回头朝风醒递了个眼色,风醒便承了她的意,对宇文海问道:“我听说西宇文近年来一直在寻找你们的藏身之地,那驻地所在应是机密,你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带两个生人回去?”
宇文海闻言稍怔,旋即露出笑来:“风兄和墨姑娘可不是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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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原虽是地势平坦,可也找得出几处九曲十八弯的地方,东宇文在北原大地上隐匿多年,早就是化有形为无形。
墨倾柔原以为驻地会格外隐秘,甚至可能布下了什么艰深的法阵或幻术,不曾想映入眼帘的只是一处普通的村落——整座村落背倚一座低矮山丘,步行至官道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附近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风醒推着倾柔沿途缓行,两人皆是好奇地张望起来,宇文海在前方引路,自嘲道:“地方不大,倒是让二位失望了,以前阿元就常在我耳边念叨,说战马还没跑起来就已经到头了。”
“海兄这是哪里的话,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墨倾柔莞尔一笑,“我们不仅没有失望,还大开眼界了呢!没想到东宇文的驻地竟然就在宇文端的眼皮子底下,他若知晓此事,一定气得七窍生烟!”
“少主!”阿元从一处栅栏里翻了出来,兴奋不已,“少主你可算回来了!听说南边的枯树林被一把火给烧没了,我们兄弟几个还在猜是不是少主你……”
“什么?枯树林着火了?”墨倾柔惊诧地问,无意打断了阿元的话。
阿元一头雾水地看着她,宇文海忙解释道:“哦,这是东原墨府的墨大小姐。”
阿元若有所悟:“墨大小姐?就是少主你离开客栈后一直惦记的那位姑娘么?”
宇文海:“……”
墨倾柔:“……”
风醒瞥见二人双颊泛红,禁不住调侃说:“海兄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也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被惦记呢?”
“惦记!惦记!自然是惦记的!”宇文海神色慌乱,转头瞪了阿元一眼,“你别说话了,赶紧去婶婶那儿替我拿一壶草原蜜来。”
“啊?”阿元依然没弄清楚状况,“少主,你可别又喝醉了,以前大东还跟我抱怨过,说少主你有一次喝醉了先行回房歇息,他偶然路过你的房间就听见了鼾声如雷,怪吓人的……”
“你在这里胡说什么呢!”宇文海听得嘴角抽搐,心虚地瞟着身旁。
“哈哈哈……”倾柔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宇文海只得连推带踹地将阿元赶走了,似乎觉得没脸见人。
倾柔悻然闭了嘴:“不、不好笑吗?”
风醒绷住笑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冲她乐道:“好笑吗?”
倾柔顿觉自己有些失态:“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听起来很亲切!”
宇文海的脸皮彻底搁不住了:“墨姑娘你别听阿元胡说,其实我平时不、不打……”
“你平时不喝酒的吗?”倾柔听岔了半个字,好奇地问。
宇文海:“呃……对,喝酒容易误事,所以我平日喝得比较少,但今日可以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