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巨树上浮现出这八个字时,所有魔鸦展翅而飞,枯树林中央这片平地仿佛成了一处天然坟冢,浅坑堆积着无数陈年白骨,尚未腐烂的落叶还在地上翻卷。
风醒后撤一步,恭敬地行了个礼,随即一抬手,将遍地的黑羽毛吸了过来,在树根处摆放平整,十三也走上前来三叩首,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众寒鸦族人。
一切举止无声无息,似乎在每个魔族人心里达成了什么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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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云清净已经沿着步道走出二里路,一路上拖行的血迹戛然而止,周围连仓皇逃窜的痕迹也没了。
云清净停下脚步,摸黑找寻着几人的下落,时不时喊上几声,依然无人回应。
就在云清净心烦意乱时,脚下忽然踢到什么,他险些一个踉跄,没好气地低头一看:“姓…姓霍的?!”
黑灯瞎火躺在林间的正是霍潇湘,他双眸紧闭,呼吸微弱,肩上和腹侧分别中了两支羽箭。
云清净不敢擅自拔箭,只能推了推他:“喂!喂!姓霍的!”
霍潇湘眉头微动,却迟迟没有苏醒过来,云清净想将他挪去别的明亮的地方,却顺着胳膊处找到了同样昏迷在此的涯月。
这妖族小丫头似乎伤得不重,但身上的妖气浓了许多,脑袋上还多出了两个猫耳朵,想来是用力过度才会妖身半现,晕了过去。
云清净趁势在两人身边找了一圈,几乎要刨地三尺,却始终没有找到墨倾柔和江信的下落,而这两人也恰是云清净最为担心的。
昏暗的林间霎时被照亮了,云清净一回头,只见风醒举着两个火折子走了过来,同样注意到了地上昏迷不醒的霍潇湘和涯月。
“仙尊,劳驾。”风醒将火折子递上前去,云清净以为他们魔族君君臣臣的,至少要再难舍难分一阵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赶了过来,还算有点良心,于是二话没说便接过火折子,专注地立在风醒身侧,当起一盏称职的烛台。
风醒替霍潇湘把完脉后,又点了几处穴道,霍潇湘蓦地睁开眼睛,急喘起来。
风醒稳住他:“霍兄,是我们。”
霍潇湘赫然坐起身来,两处箭伤开始血涌,他借着火光看清了眼前的人:“醒兄?你怎么在这儿?”
“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风醒答,“出什么事了?其他人呢?”
霍潇湘还有些眩晕,捂着伤处,艰难道:“我们遇上西宇文的人,打了一场,可惜对方都是一群弓|箭手,我们几个不占优势,墨姑娘便提议先助一个人逃出去求援……”
“是江少盟主逃了出去?”风醒问。
“嗯,”霍潇湘点点头,“只是江信逃出去的时候,对方使诈,抓住了墨姑娘当人质,我不小心挨了两箭,涯月姑娘也被对方的战马踢伤了肩背……”
风醒转头望着涯月:“她可不止伤了肩背,肋骨好像也断了几根。”
“什么?”云清净觉得不可思议,这死疯子明明就没碰过她,怎么知道这小妖女肋骨断了?
“路上那些血迹应该都是她拖着你留下的,只是最后体力不济,才与你一同晕倒在这里。”风醒这么一说,霍潇湘不免觉得有些愧疚。
云清净根本摸不透风醒是如何猜出这些事的,于是左右张望,手里的火光也随之摆动起来,晃得眼前更加晕眩,霍潇湘皱眉道:“哎哎,举稳了,待会儿掉地上烧起来怎么办?”
“姓霍的!我好心好意替你执掌光明,你竟然还指手画脚的,别给脸不要脸啊!”云清净忿忿地骂了一句,险些将火折子掰断在指间。
风醒没有参与这番口舌之争,一语切中要害:“所以……墨姑娘被西宇文的人抓走了?”
云清净堪堪骂上了头,转眼就被浇了大盆冷水——一个腿脚不便的中原小姑娘被一群北原莽汉抓走,会发生什么?他们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霍潇湘中箭之后苟延残喘了一阵,终是昏了过去,中途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听见风醒这么一说,也只能木讷地点点头。
夜风扫过林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云清净一刻也待不下去,他只想尽快地追出去,可是他的内伤已经使步伐变得无比拖沓。
云清净鬼使神差地拽住风醒:“丫头她什么都不会,这样下去太危险了……”
这一幕如同前几日在天鸿城的书摊前,云清净为了借几个铜板,短短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比没牙的孩童还不如,甚至不敢迎上风醒的目光。
而这一次,他连“你能不能帮帮我”这几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风醒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抢先道:“仙尊,你先将霍兄他们带回锁春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去去就回。”
云清净幸运地避开了求人的尴尬,一时发愣:“等等……锁春关这么大,你上哪儿去找我?”
“放心,不管仙尊在哪儿,我都能找得到。”风醒眉眼一弯,瞬间幻化成风,消失在枯树林里。
若是几天之前,云清净还觉得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都是轻飘飘的,如今一听,反倒觉得安心,于是转身将霍潇湘扶了起来,又将涯月打横抱起,三人踉踉跄跄地朝林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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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踩点回归……非常抱歉!
三次元事实证明,大家能提前搞的事情就早点搞了,因为拖到后面永远不知道还会来什么破事,我这断更一个多星期已经是反面教材了,希望与大家共勉,当然,快乐还是最重要的。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