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谬和那男人同时把目光转向宋以乐,后者嗤笑了一声。
“我找我男人。”那男人挑了挑眉,极其不可一世地抱着胳膊,“方淮人呢?”
宋以乐还愣愣着没反应过来,李谬倒是先操了句脏,骂了句疯子。
“宋老板你别理他,就是一神经病来闹事的。”李谬越过男人挡在了宋以乐身前,鬼知道要说给着疯玩意儿碰到宋以乐一根指头沈云淮不杀他全家,“跟你说了这里没你要找的人,你找错了。”
男人“哈哈”地笑了声:“你李谬的发小方淮,b大建筑二班的方淮,你告诉我没这人?李谬你自己信吗?”
李谬和那男人又说了些什么宋以乐已经听不清楚,他只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耳鸣的嗡嗡声,以及一直徘徊在耳边的那一句,b大建筑二班方淮,和李谬的发小,这两个句子。
方淮这个名字,在宋以乐的整个大学生活里就好像地心深处的一缕光,微不足道的,却又璀璨无比。那时候的宋以乐才十九岁,大一,好不容易被生母重新接纳,只因天才教授需要一个合格的,有血缘羁绊能够牵制的衷心的接班人。放弃了园艺,家里的花花草草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从那时候开始的宋以乐,只扮演着一个母亲需要的角色。
遇见方淮的那一天,是极其平淡且枯燥的一天。宋以乐已经能很好地隐藏自己的情绪了,包括被母亲在自己的得意门生面前狠狠地数落了一顿,他也只是淡然地道了声歉。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没听见身后跟来的脚步声,宋以乐拐过走廊,躲进了男厕的小隔间里。他只会掉眼泪,却从来不啜泣出声,那是软弱的象征,父母不允许的模样。等他冷静好情绪,拿冰水拍了拍脸以后红肿着一双眼,一眼便看见倚在走廊对面的方淮。
彼时秋雨落了一地响,除了雨声,只剩下不远处教室的朗诵声。
方淮像是在等他,又并非如此,等见了他便转身离开了。宋以乐还来不及尴尬自己一副就是刚哭过的模样,就听见了方淮在与他擦肩的时候呢喃了一句——
“宋以乐,长此以往,平安喜乐。”
本来以为曾经的斑斓昳丽,只敢放于一时却不敢放一世的见不得光憧憬,早已被烧成时间的余烬,风一吹,呼啸而散。却没想到这段缘分穿越人海,精心筹谋了一段相连的星轨,等待迸出那举世共睹盛世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