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丝特愣在当场,跟随的仆役们也惊得连连咂舌。
“殿下…….您是问我?”
“当然啊,买给你的,自然要入得了你的眼才行!”
“…….”海丝特的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胸膛,她…….她才是殿下费尽心思想讨好的女孩吗?海丝特觉得手心湿黏成一片,莫说是王子的恩宠,便是这些华丽的衣服摆在她面前也让她看花了眼。
“算了……”李彬心中好笑地观察众人的反应,朝着老板吆喝到,“将这些打包妥当,统统送到我的王府!”
“好嘞!”老板先惊后喜,这一单买卖足够他不吃不喝过上好几年。
李彬吩咐好一切后,温柔地挽住了海丝特的手,“你喜欢什么,看上了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买给你就是。”
“这怎么能行呢…….我只是个卑微的奴隶…….”海丝特的手僵直着,不知该松开手还是该回握过去。
“昨天说想与我共度一生的人明明是你。”李彬假装委屈地看着海丝特,就好像她才是那个负心的小情人一般。
海丝特激跳如擂鼓的心,猛然间掀起了滔天巨浪,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情种,就在这瞬间,春天到来,发芽开花。这个俊美的金发男人,从这一刻起、不,就算很远的将来,也是完全或是至少一部分属于她。
李彬带着她游玩了一天,确认了城中大半的人都知晓了他们的关系,才踏上回程。他不停地假装为海丝特整理鬓发,借机以余光观察一直在暗中跟随监视他的岗哨。
他一分神,就没注意到眼前,正对脸一黑瘦少年匆匆低头赶着路,一不留神正与李彬撞了个满怀。
“哎呀……..”少年被撞得一个趔趄,李彬身子也一歪险些摔倒。
“殿下!!”
“殿下!!”
仆役们连忙围上来扶住李彬,“您没受伤?”
有几个高壮的仆役见此情景,不由分说破口大骂道,“你他妈长没长眼啊!竟敢冲撞了王子殿下!不想活了么?”
“…….明明是他没看路!”少年耿直又固执,不忿地从地上爬起来辩解道。
“你他妈还敢狡辩?”
“揍他一顿就老实了!”
几人围上来便要拳打脚踢给少年点颜色看看,黑瘦的少年灵活得像个泥鳅,在几个大汉中间跳来钻去,竟是无一人能伤到他。
“莫要与孩童计较!”李彬跟在拔都身边久了,察言观色的功夫一流,刚刚那少年明明可以避开他,却径直撞了上来,此中必有蹊跷。他暂时寄人篱下,还不想惹麻烦上身,自然是能躲得越远越好。
闻言,几个大汉气喘吁吁地停了手,等待李彬接下来的吩咐。
“小兄弟,你说的对。方才确实是我分了心,错不在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李彬话音未落,围着的仆役们就气势咄咄地喝道,“我们王子大人有大量,你这毛头小子还不快谢恩!”
“就是就是!”亦有奴役跟着附和。
李彬也不数落他们,耷拉着眼皮便要走,全然不理这黑瘦小子。
“切,你还算讲道理!”少年冷哼一声,随后露出排洁白牙齿,一闪身跑进了无人的小巷之中。
“怪人一个……”
“算了,别理他,我们回去吧。”李彬笑了笑,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同众人一起打道回府。
到得夜里洗澡换衣,李彬发觉怀里多了些什么,他抖落开衣服,一张薄薄的字条飘落在地。李彬一惊,连忙蹲**捡起字条,洗澡时他习惯屏退众人,所以此时节房中只他一人。
什么东西……?李彬并不记得自己有随身带着什么字条。
难道是…….?他脑中突然现出那个黑瘦黑瘦的少年
李彬展开字条,只见上头用汉语书写的字体,只有寥寥几字——三更,寝室见。
“!”
谁?
李彬出了一身冷汗,将纸条揉成个团塞进口中咽了下去。屋外还有许多监视着他的下人,若在屋中耽搁太久必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李彬稳稳心神,换好睡袍,叫仆役们收拾清扫,自回到寝殿,叫来今夜值夜的人,“我今天在外游玩了一天,甚是疲累,你们今夜就不必在我房外伺候了,我想睡个好觉。”
府中下人都是奉了洛克努丁之命监视李彬的,闻听此言值夜人有些为难,脸上就露出了不痛快的神情。
李彬瞥他一眼,悠悠道,“哎,我若是夜里睡不好,攒一身病,少不得要王兄大人多费心了,他若是问起我生病缘由,我可怎么回答才是…….”
值夜之人又不是傻子,李彬话内意思岂会不知,连忙应承着施礼退下。
“呵!”李彬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嗤笑一声,转身回房锁好了门。
他一如往常时间吹熄了灯,将厚重的帘子拉好,自己则半倚在柔软的床铺之中静静等待字条中时间的到来。
此时已是夏季,为防止有人偷听,李彬将所有的窗户和门都上了锁,到得夜里不免有些闷热。他强忍睡意,今天折腾了一天属实是疲倦不堪,就在他快撑不住,上眼皮直打下眼皮时,后院的窗子突然传来异响。
李彬不敢动作太大惊动外头,踮起脚尖到得后窗处,隔着模糊的玻璃向外查看,院外漆黑一片,只有点点烛火,隐约看出两个人影来。
李彬的小腿肚子有些打颤,他猜不出来的人会是谁,更猜不透对方用意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