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这样!”李彬擦擦嘴,气愤地控诉,“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好骗,戏耍起来很有意思?我是个男人!您就算是皇帝、大汗,您也不应当拿我寻开心。”
拔都恍然大悟,“你竟然是因为这个迁怒于我?那好吧,我也不擅长用语言跟你辩解……”拔都拉过李彬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这样如何?”说罢他把李彬一搂,又是个又深又重的亲吻。
李彬只觉得自己的掌下尽是拔都火热的皮肉和有力却又乱了节奏的心跳声,唇舌相接时,舌尖缠绕勾弄又是一番缠绵。
一吻毕,拔都轻轻地放开已经傻呆呆的李彬,好整以暇地问道,“如何?我的答案很明确吧?”
李彬两眼发直迷茫地点点头,确实一个问题解决了,可另一个问题却又浮上心头。他想起白日里问姜思源的那个愚蠢的问题,“男人和男人之间,会存在什么样的感情呢?”
“奶茶要凉了……我去喝完。”多想无益,李彬回过神来,想要摆脱这尴尬场面。
拔都点头,却向转向窗外一指道,“下雪了。”
李彬闻言也转脸去看,果然窗外北风呼啸,夹杂着黄沙与雪花纷纷扬扬地自风中落在地上。
南方的雪下不大,往往是同雨一起,掉在地上也立刻会化成水,李彬还是第一次见白雪薄薄一层覆在地面的情形。
奶茶有些凉了,拔都怕他喝得肚子疼,于是又点起炉子热奶茶。李彬一口又一口把手里的那碗喝进肚子去。两人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言,只听见窗外北风烟雪,呼啸的大风似狼嚎一般“呜呼——”地卷彻大地。
初冬之夜,他与一个蒙古男人一起,亲了嘴,他为他煮奶茶。这样的时刻想想便觉得奇妙。
两人这般静坐,待李彬喝得小肚子撑得圆溜溜时方想起件正经事来,“今日来找你的那位将军是谁啊?”
拔都一惊,随即哑然,“你看到了?他是父亲封的花拉子模地区的八思哈。沙漠中沙匪猖獗,前些日子我叫他去剿匪来着。”
李彬想起了那位被沙匪伤了手臂的可怜的尼拉姆,不禁问道,“成效如何?”
“怎么说呢……”拔都犯了难,将手中茶匙放下,“已剿灭了许多,除却几个狡猾匪徒和当场被杀死的外,其余都已抓了回来。”
“这不是挺好吗?”
“你有所不知……”拔都苦笑,“抓来足有几百号人,现下将他们都囚禁起来,管吃管喝竟然供应不起了。”
李彬大惊,“竟然这么多人?若是养不起便杀了永绝后患?”
“我之前也想过,可仔细一打听才知道,罪大恶极的早就被当场处置了,抓回来的竟是些原来的牧民,因战事没了住处和牛羊,不得已才去做了马匪。若是将他们处死,我内心不安不说,便是术赤兀鲁斯境内其他的突厥人也会觉得心中惶恐,失了民心可不好办。”拔都双眉紧蹙,显然对此事颇感头疼。
“有道理,您确实是位好王子好大王。”李彬忍不住又夸他起来,这人与其他蛮子果然是不同的。
“别扯了,我当真是难办的很。”拔都苦笑道。
李彬本来也无甚头绪,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脸上亦是露出欢喜神色,“我想到了!”
“哦?说说。”拔都挑挑眉,期待地看着他。
“前段时间哈拉和林不是派人来,与您商讨修建西段路驿站的事情嘛,我看不如叫这些人去修驿站吧,修好了就让他们在那驻守,每月发些钱粮,平日里有行商还可以收点税,一举两得。况且驿站加派驻军也可保证我们自己的行商、牧民们的安全。您看怎么样?”
李彬兴奋地心脏怦怦直跳,紧张地看着拔都,等待他的回应。
拔都听完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李彬汗毛倒竖,生怕自己哪里说错引他嘲笑,却没想到拔都笑够后说道,“聪明,与我想到了一起,我果然没看错你。”
???李彬愣在当场,他看拔都难以抉择的痛苦模样才费了心思帮他想办法,没想到这人竟又在骗自己!
他气得满脸通红,怒道,“您又骗我!下午昔班还跟我说您生气得像头‘发怒的公牛’,可我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您分明是个狡猾的狐狸!”
拔都哪里想到他竟如此好骗,当即得意地说道,“这是我逼着昔班这么说的,谁让他背着我偷偷告诉你幼时的事!”
“……你,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上次许诺你,为你讲幼时事情这事就翻过去吧,反正你都清楚了!”
“别啊,我还有好多不知道呢……”李彬苦苦哀求道。
拔都也不理他,一转头就发现了角落里的小小雏菊,好奇地将花盆拿到手里仔细观瞧,“菊花?你从哪弄的?”
“今日出去买的。你不告诉我从前的事就不要碰我的花!”
“啧,小气……”拔都咂咂嘴,把花盆放回原处,“天气要冷了,明儿我叫人拿个炭火盆来,将屋里弄暖一些,免得这花还没开就死了。”
想不到这人竟然还真的有办法,昔班诚不欺他!李彬心中得意地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