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七号和十号,则都是一脸惴惴不安的样子,十二号则是摆着张臭脸,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江声在他们脸上匆匆扫过一眼就不再看了。
八号玩家,就是那个姗姗来迟的小男孩儿。直到现在还睡眼惺忪一副“别拦我给我张床我要在这儿睡死过去”的状态。
他在注意到江声看向他的目光之后,打着哈欠冲他挥了挥手,还没忘了奉送一个不甜不要钱的微笑,配套的还有两个酒窝和虎牙,权当是打过招呼了。
十一号玩家,一副人生巅峰、斯文败类的社畜模样,把一副金框眼镜戴的肆意横飞的,几乎没什么犹豫地就在选择面板上再就业了。
江声看着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玫瑰有毒。大概美丽鲜艳的东西总是让人下意识地感觉到危险吧。
比起他这种极具攻击性的美,他更欣赏六号那种君子如兰的气质。
匆匆扫视过一圈的江声不再眼神四处乱飘,而是点开了自己前面的显示屏开始选择身份牌。只是他看着眼前的一狼一神四民的选择面板却陷入了沉默。
他以为自己已经很注意地观察场上其他玩家是否有选牌动作了,却仍然有三个人在他没注意到的空当偷偷选好了身份卡。
而且是看着那么抗拒的八个人之中的三个。真是失算。江声不由地感慨人生果然如戏,要想活着没准还得拼演技。
他想,其实这种选牌方式也有很大的问题。不管江声现在选什么,等到后面的人看着四民卡沉默的时候,他总会是选了狼人的热门人选,很难再取得别人的信任。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在板面上选择了一个身份,而后就静坐着等待着其他玩家把戏补足。
果不其然,就过了一小会儿,就有个玩家沉不住气,打破了场上僵持着的局面。是七号,也是个女玩家。只是不知道是敌是友。
她斟酌着开口:“那个……我们就这么坐着也没有用,要不我们先把身份卡选了吧?看看这个‘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那个梳着大背头的精英男就面色不虞地反驳她:“你说的倒是轻巧,刚才你也听见了,她说游戏输了的人就会死,你怎么敢说现在试试?谁会拿命来试?”
七号小声地回嘴道:“可是我们就这么干坐着就能改变我们已经进入这个游戏的事实了吗?我们……”
十号玩家举起手来示意要发言,提出了到目前为止听起来最光明也最可笑的想法,她说:“或许我们可以试着逃走。”
八号玩家停住了他打了一半的哈欠,笑了一下,“看来这次的新手玩家很多嘛。那么我就好心给你们科普一下吧。”
他舔了一下他尖锐的虎牙,说到新人玩家的时候目光似有似无地在江声脸上停留了一下。
他点开了自己的选择面板,露出一个有些耐人寻味的眼神。他先是不疾不徐地迅速给自己选了一个身份,接着就开始讲解游戏的详细规则。
他说:“所有能够进入这个游戏的玩家都是被选中的,只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都并不是无辜的。玩家之所以会进入这个游戏都是自身有所求,可惜却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得不到的。”
“可是玩家自身对于金钱、名誉、地位,或者美色等等的极度渴望的请求被这个游戏系统听到了。然后游戏本着要为人造梦的想法,给了这些人实现白日梦的机会。”
“那就是进入游戏然后通关。”他顿了顿,解释道,“这是我第一次进游戏的时候系统告诉我的。信不信随你们。”
“但是你们都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世界上也总是坏人比好人多。所以进入这个游戏的入场券就是我们得暂时地把我们的命抵押给他们。”
“像十号说的那样,你们当然也可以选择逃出这个屋子。只是然后呢,屋子外的世界可不是你们过去生活着的那个世界。”
“你们的亲人、朋友、同事,都不在这个世界里,你原本的那些生活基础在这个世界中也都不复存在。”
“当然,你们也可以人生选择重新来过,只要你们有这个勇气。只是当我们这些留在屋内的人分出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你们的游戏之旅也就结束了。”
“你们这些没有身份的人无一例外地将会走向死亡。而且没有人能保证期间外面那些人不会攻击你。”
“所以,何必呢?死在这个屋子里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既然如此,不如放手玩玩儿,万一我们胜利了呢?那迎接我们的可就是美梦成真了。”
“哦,对了,现在场上除了平民之外就只剩下一张特殊卡了,你们这七个人得抓紧选了。”八号顶着他那张婴儿肥的可爱脸蛋儿提示道,笑的时候还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
话音刚落,场上的几个女孩儿的脸“唰”地白了,其余几个人则手忙脚乱地点着自己面前的选择面板,指尖点击的力度仿佛是要把屏幕戳破一样。
江声毫不怀疑如果这时候他们面前的选择面板要是卡了,他们能气得把它给砸了。只是不知道这份慌张究竟是真是假。
而后几个女孩儿也做出了选择。于是江声又听见了那个机械的系统提示响起的声音:“全员身份选择完毕,现在各位玩家可以自由进行活动。”
只是除此之外,江声还留意到了七号玩家猛地一个激灵和或许还没有触摸到屏幕的指尖。
紧接着,玩家们纷纷离席。江声又撸了一下怀里的小肥猫,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他旁边的八号玩家。
他正眯着眼睛打哈欠,睡眼惺忪地准备起身离开,看样子是预备睡个回笼觉。
“哎。”江声伸出手拦了八号玩家一下,“我能跟你聊会儿吗?”
八号玩家冲江声笑了一下,笑嘻嘻地说:“当然可以啊。我还在想如果待会儿你不来找我,等我睡醒了就去找你呢。”
“那么,去我房间里聊吗?”八号玩家直勾勾地盯着江声,江声看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却莫名地觉得有种被当作猎物盯上了的感觉。
“行,走吧。”江声点了下头,没有问他为什么也想找他聊天,只起身跟他离开。
只是从大厅到八号的卧室这短短的十几步路程,江声却明显地觉得有人在盯着他,那是一种让他无法忽略的灼热注视。
他回过头来,有些意外地对上了六号玩家有些晦涩不明的双眼,里面似乎有着万千情感正随时准备喷涌而出。
江声刚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盯着他,但六号玩家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转身上楼了。江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恍惚,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